“姑娘,该吃药了。吴太医吩咐,等姑娘醒了就服下。”(紫鹃)
我推开药碗,侧身朝里睡下,泪珠暗抛作悲音。
“姑娘服下药了吗?姑奶奶打发我来看看。”
“你请姑奶奶放心,就说姑娘正吃呢。”(紫鹃)小丫头听了,答应着走了。
“姑娘回扬州,是想在姑老爷那里尽点孝心,以慰心所亲。如今姑娘……姑娘既然不想喝药,也不能勉强,我这就把药拿走。”(紫鹃)
“紫鹃,姑娘不肯喝药,倒是劝呀,怎么就端走了呢?”王嬷嬷在旁边小声嘟囔着。
“王妈妈,叫回紫鹃,把药端来。”
没等王嬷嬷答应呢,紫鹃早又回来了,侍候我服下药且不提。且说,我因一心想着早日养好身子,去慈父面前尽孝。打定主意,且把伤情暗放,安心养病。原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宿疾难缠罢了。不过将养了几天,便无甚大碍。却说这一天,我一早起来,觉得大好了。紫鹃、雪雁收拾停当,我便意欲探父。不想刚出闺阁,便被人拦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日前那个传餐的那位妇人,叫什么“保瑛家”的。
“你这嫂子,不在厨房忙,混跑什么,难道不知道规矩吗?”(雪雁)
那妇人薄衣布衫在晨风中,瑟瑟发抖,似是等了很久了。想必是有事要回,我止住了雪雁,示意她一一说来。
“玉姐儿,谢谢你不计前嫌,肯听我说话……”(妇人)
“你这嫂子,越发得不懂规矩了。‘玉姐儿’也是你混叫的吗?”(雪雁)
“是,雪雁姑娘,原是我糊涂。姑娘,求你让我见见老爷吧?”(妇人)
我听了很是茫然,原以为她家缺衣少银,或是受了府里人的欺负,不想却求这个,正无语相对,紫鹃倒替我回了。
“想必嫂子有甚为难的事,和姑娘说也是一样了。”(紫鹃)
“只求姑娘让我见一见老爷,有几句话我一直想对他说。”(妇人)
“老嫂子,有甚事和我说吧,老爷他正不好呢。”(黛玉)
“姑娘请你,请你看在琼玉的份上,让我见一见老爷好吗?”(妇人)
我听了,更是诧异,琼玉殁在扬州,已经数载。而且苏州府上,除了几个从扬州带来的人来,别人并不知道。而这位熟悉却也陌生的妇人也并不这些人之列,她怎会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