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泞殇眉头微皱,沉思片刻,缓缓开口:“不知是是何条件?”
扶裳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轻呡了一口香茗,随后淡淡的说着:“我助你重建千家,你助我兴复亡国,当然,如若事成,你们千家可在我国度重建,我许你诸侯之位,如何?”
千泞殇听到这句话,情绪并没有太大的波动,“你可知,这件事如果败露,你我都只有死路一条。”
扶裳轻笑一声,毫不在乎的说道:“于我而言,生与死又有何干,我活着唯一的意义,便是兴复我似先国......”还有,照顾如妗一辈子。
千泞殇凝视着扶裳的眼眸,捕捉到他眼里的一抹坚定,随即一笑:“好,我答应你,现在的千家不论生死,都没有出路,倒不如拼一把,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千公子爽快。”扶裳回以一笑,心里渐渐有了几分打算。
普国京城的路上。
苏桦和如妗同乘一辆马车,车里,苏桦仍是紧紧的抱着如妗,不打算放开,如妗岁留恋这个怀抱,却终是一叹:“王爷,您为何要这么抱着妾身。”
这句话表面上甚是亲昵,只有苏桦听出来了字里行间的疏离之前,他眸子沉了沉,心里泛着苦涩,“如妗,我们,回不到以前那般模样了吗?”
如妗的身形一愣,苦笑一声,她何尝不想回到原来,那段在王府的日子,于她而言,是此生最美好的时光,可是现在,如妗知道,回不去了,一起都变了不是吗?
“苏桦,我今日同你回来只是想向你求一样东西。”如妗低着头,淡淡的声音响起。
“什么东西?”苏桦问道,他隐约感觉到了如妗口中的东西。
“休书。”如妗说着,这个词扯痛了彼此的心。
“我不会写的,永远不会,让我自私一次。”苏桦俊逸的面庞包含着痛苦之色,他再次紧紧的搂住了如妗,像似要把如妗嵌入他的身体。
苏桦将头轻轻靠在如妗的肩上,鼻尖传来她淡淡的幽香,低吟到:“如妗,别离开我好不好......”
如妗没有回答,她望向车帘外的景象,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
苏桦等人连日赶路,终于回到了晋国的京城,一行人来到南王府,苏桦下车之后,轻轻挽起如妗的手,对她微微一笑,满目柔情;“如妗,我们回来了,回到了我们的家......”
如妗望着上方的牌匾,她记得,当初自己嫁入这里是的那份欣喜,如今的心境已不似从前。
“如妗,走吧。”苏桦说着,不由分说的牵起如妗,朝大堂走去。
大堂里,苏晔坐在上方的椅子上,看着如妗和苏桦一同走到他面前,沧桑的面庞浮上一丝欣慰,他开口唤道:“如妗,回来啦?”
如妗一愣,看着上方一脸慈祥的苏晔,心里终究不忍,开口答道:“父亲,儿媳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当初苏桦送你去江城,一路上可曾受了什么委屈?”苏晔关系的问道。
这不提便罢,此时提起,如妗冷冷一笑,声音确实无比温婉:“父亲说笑了,王爷一路上派人保护妾身,有怎会受什么委屈呢?”
苏晔从上方的椅子上走了下来,来到如妗身前,扶她起身,然后牵起她的手,又牵起苏桦的手,将两只手交叠在一起,才满意的一笑:“以后,王府是你永远的家,江城柳家的事我都听说了,如妗,别太伤感,你父亲柳默不会希望你一直活在痛苦之中,我和苏桦也一样......”
如妗毕恭毕敬的答道:“儿媳明白。”
苏晔点点头,“好了,你一路上舟车劳顿,先下去休息吧,为父想和苏桦单独聊聊。”
“儿媳告退。”话了,如妗不带一丝留恋的离开大堂,至始至终没有看身旁的苏桦一眼。
苏桦目送着如妗的身影离开,随后转过头来,看着苏晔,“父亲有何事要与儿臣单独谈?”
“那些陈年旧事,如妗都知道了?”苏晔问道。
苏桦点头,“那些事对如妗的伤害很深,儿臣担心......”
“担心如妗会一直活在仇恨之中?担心她会离你而去?这些为父都知道,只是,我们欠如妗的太多了,今日我没有点破,只是不想以后如妗在王府难堪,苏桦,你以后多陪陪如妗,这孩子,挺不容易的......”苏晔长叹一声,对于如妗,他是真的疼爱这个乖巧又懂得隐忍的儿媳。
苏桦没有言语,眼里的坚定已经替他回答了,良久,苏桦再次开口:“父亲,过些时日,儿臣就要出征了,父亲要多加保重。”
苏晔拍拍苏桦的肩,对他一笑:“为父知道,好了,却看看如妗吧.....”
“儿臣告退。”苏桦说完,转身离去。
苏晔做到上方的椅子上,缓缓开口,话里有一丝颤抖:“如若当初,我王府上下没有参与似先国一事,那么今日,苏桦和如妗还会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呵,罢了罢了,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我能做的,就是尽量弥补我的那些过错......”
晚阁。
如妗看着那个用白檀木做的牌匾,回想起当日苏桦为她题字时的景象,唇角微微一勾,走入房中,看着往日熟悉的摆设,纤长的手轻轻拂过每一件家具,似是要将这一切深深的映入心里。
如妗走到一个精致的箱子前,打开箱盖,望着里面那件当日苏桦赠与她的嫁衣,小心的将嫁衣拿出来,目光无比温柔:“云瑶......”
这时,房门外传来了苏桦的声音:“如妗,你在吗?”
如妗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将嫁衣放回箱里,出声应答;“不知王爷有何事?”
门外的苏桦望着紧闭的房门,心里泛着疼,“我只是想看看你......”
如妗眼帘微垂,同样朝门望去,紧闭的门将两人的心就此隔离开来。
“王爷请回吧,妾身累了......”如妗忍痛说道。
苏桦略为受伤的启唇:“你好好休息......”话了,落寞的声音消失在院外。
如妗待苏桦走后,看着寂寞的院子,不知是被着凄清的景象感触,还是心疼,一行清泪瞬间白皙的面庞滑下,正待她转身要进入房里时,一双有力的手紧紧抱住了她,如妗惊愕的转过头,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唇上便传来了温润的触感,苏桦将橘色的薄唇贴在如妗的朱唇上,便再无动作。
四目相对,苏桦的眼里竟有了一丝泪意,如妗错愕,看着面前如同谪仙一般的男子,那双落寞无比的眸子让她移不开视线,手不由自主的轻触苏桦的面庞,眼里泛着氤氲的雾气。
如妗极尽温柔的抚着苏桦,纤细的手划过他的剑眉,高挺的鼻梁,纤长的睫毛,以及,现在相触的唇。
苏桦被如妗一系列动作弄的惊愕,同时也异常的欣喜。
轻吻着如妗的朱唇,极尽缠绵,如妗也回吻着他,如妗知道,即使她有多么恨眼前的男子,恨他的欺骗,恨他的温柔,恨他的目光,可是,人一旦爱上了,想要把那人从自己的心里剔除,是万般困难的事情,纵然你想方设法忘记了那人,可是不管多久,那人的痕迹终究会在你的心里潜滋暗长,你总以为你能放下,总以为你能忘记,但回过头来,你会发现,你费尽心机想要忘记的人,他的面貌或许会逐渐模糊,可曾经的那种回忆,那种悸动却仍旧长存于心,无法相忘。
良久,苏桦白皙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离开了如妗的唇畔,目光不离,“如妗,你还爱我么?”
苏桦小心翼翼的问道,脸上有一抹娇羞以及紧张之色,如妗没有言语,只是唇角带笑,理了理他耳畔的几缕发丝,随后将头埋在他温热的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腰身。
“爱。”一个简单的字音从下方传来,苏桦一愣,随即释然的笑道,同样搂住如妗。
“苏桦,我恨你,同时也爱你,如果有一天,我们兵戎相见,你会如何?”如妗不禁问道,她无比清楚苏桦的脾性,如果真的有那么一条,她怕苏桦会......
“如妗,如若真的有一天,我永远不会对你刀剑相向。”苏桦笃定的说着,这不是什么绝美的情话,可是在如妗听来,这是世间最美好的字眼。
“可是苏桦,你有你要背负的使命,你是晋国的南王爷。”如妗抬头看着苏桦光洁的下巴。
苏桦宠溺的吻了吻如今的额头,对她一笑:“我知道,我不会负了晋国,同样,我永生不负你。”
“世间事哪能得到两全呢?”如妗苦涩一笑。
苏桦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如妗,他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苏桦,答应我,无论今后如何,我若有什么不测,你要给我好好的活下去,重新找一个爱你的妻子,一起活下去。”如妗说着,她爱苏桦,可是她也有自己的使命需要背负。
“如妗,我不能答应你。”苏桦坚定的说着。
如妗诧异的问道:“为何?”
苏桦温润一笑,“于我而言,除你之外,我无心他人,我也不可能让你离开我,我想多自私一点,这样此生,便可将你锁在我的身边。”
如妗双目含泪,深埋于他的怀中,不再言语......
一夜无眠。
三天后。
苏桦奉旨出征,攻打南慕国和匈奴联军,而此时的南王府,苏桦一袭银色盔甲在日光的照耀下泛着点点光辉,如妗站在苏桦面前,手持一顶战盔,苏桦低下头来,如妗细心的为他戴上战盔,又为她理了理红缨,随后笑道:“苏桦,我等你。”
没有过多的言语,这一句话胜过一切,苏桦凝视着如妗,最后一刻,再次抱住她,随后放开,“如妗,待我凯旋而归之时,你可否能为我穿上那件嫁衣?”
如妗温婉的点点头,“带你归来之时,我以十里柔情,一袭嫁衣为你倾覆。”
苏桦一笑,随后决然的转身,不敢再看如妗一眼,苏桦飞身上了马,携着大军走出城门,如妗走到城墙上,看着大军的脚步渐行渐远,看着那个白色的身影,轻启朱唇:“苏桦,待你归来,妾身用永生伴你相老......”
突然,一个红色的身影出现在如妗身边,如妗没有惊讶,目光不离行军,开口:“南慕国和匈奴会在晋国边境设下埋伏,到时候苏桦会派人从两面进攻。”
扶裳点点头,随后嗜血一笑:“如妗,你可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