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走近如妗,如妗猛地一回头,那人顿时坐倒在地,脸上一片煞白。
如妗起身,看见那人原来是花灯节那会在街上遇到的那个瘦小的男人,如妗走近那人,仔细打量起来,随后开口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跟踪我?”
那人没有回答如妗,脸色仍旧一片煞白,一滴滴汗从额角冒出,显得十分痛苦,良久,那人才缓过来,故作镇定的答道:“小人只是一个普通百姓,恰巧路过这里。”
如妗意味深长的一笑,伸出纤细的手把玩着自己额边的发丝:“哦?是吗?你既然不认识我,为何要用“小人”的称呼呢?”
那人一怔,嘴唇微张,却没有开口言语。
如妗淡定的坐到椅子上,端着茶杯,开口:“我不知道你是何人,也不知道你为何要跟踪我,但是我能大概猜到来自谁的府上,我劝你回去告诉你家主上,如果真要对我不利,大可不用如此大费周章,直接来找我便可。”
那瘦小的男人缓缓起身,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冷冷一笑:“姑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如妗目光不离茶杯,答道:“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与我而言又有何干?”
那人冷哼一声,不屑的看了如妗一眼,甩手离去。
待他走后,如妗眼帘低垂,苦涩一笑,眼里带着点点泪光:“你我终是走上了这一步......”
客栈。
如妗打开房门,看见扶裳坐在那里,缓缓走了过去,没等她开口,扶裳猛地起身,把她抵在墙角,眼里有一丝怒意,良久,沙哑的声音传入如妗耳畔:“你今日是不是遇到可疑的人了?”
如妗淡淡的看着他,“你派人跟踪我?”这像一句问句,可扶裳知道,这是肯定的语气。
扶裳目光一闪,渐渐沉下去,随后放开如妗,镇定的坐回椅子上,开口:“过几日京城会事变,匈奴和南慕国会联合攻打京城,苏桦会出征平息叛乱,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
如妗秀眉微皱,启唇:“你想坐收渔翁之利?”
扶裳咬唇一笑,“聪明,以我们现在的势力还不足以对抗苏桦,不如趁此次叛乱,待他们两败俱伤之时,我们便可坐享其成。”
如妗做到扶裳身边,掂量片刻,说道:“你心之所想个,苏桦未必不会知道,恐怕......”
扶裳打断了如妗接下来的话,“能不能成功,还得看你......”
如妗微微一愣,吃惊的问道:“我?”
扶裳宠溺的替如妗理了理发丝,缓缓启唇:“你只要利用你好苏桦往日的情分便可,到时候他不会伤你的。”
如妗目光微微闪烁,抬眸直视扶裳的眼眸,“容我再想想。”
扶裳微微一笑,随即点点头,“好,我等你的答复。”
说完,扶裳走出房门,轻轻将门关起。
如妗躺在床上,望着上方的悬梁,眼前却浮现出苏桦的面容,如妗心中微微苦涩,苦笑一声:“呵,苏桦,如若当初我没有嫁给你,那是不是,我们便可再无干系?”
一滴清泪顺着如妗的面庞滑下,染湿了枕头......
第二天。
如妗来到扶裳的房前,犹豫片刻,终是轻轻敲了敲门,低沉的声音响起:“进来吧。”
如妗推开房门,做到扶裳对面,开口说道:“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扶裳呡了一口茶,饶有兴趣的问道:“哦?什么条件?”
如妗缓缓启唇:“苏桦交给我处置可好?”
扶裳抿唇一笑,“好,你们的事情终究还是要由你亲自解决。”
“嗯,那么我接下来要怎么做?”如妗望着扶裳深邃的眼眸。
扶裳良久没有开口,眼眸略为暗了暗,“如妗,我相信接下来苏桦会派人接你回去,到时候你只要答应,然后从苏桦那里得知他什么时候出征便可。”
“可是我们可以等他们出征然后暗中跟随啊,为什么要事先知道时间呢?”如妗眼里尽是不解。
扶裳剑眉一条,唇角不由得上勾,“因为,我好事先把你抢回来啊.......”
如妗身形一怔,略为尴尬的笑了笑,随即扯开这个话题:“对了,如果我们成功以后,你要做什么?”
扶裳的脸色冷了下来,淡淡的开口:“重建我似先国。”
如妗起身,背对着扶裳,“扶裳,那么,我呢?”
扶裳微微一愣,随后笑道:“如妗,如果你愿意,我们一起重建似先国,从今往后,你是我唯一的妻子。”
多么感人的话,如妗一笑,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伤心,她低着头,启唇:“扶裳,我想好了,待我为我父王,为我似先国的子民报仇之后,我想远离这里,浪迹四方......”
扶裳看着如妗纤弱的背影,强忍下内心的情感,“好,我答应你,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不会拦着你的......”
如妗转过身来对扶裳微微一笑,“谢谢。”
扶裳没有再言语,这时候,店小二进门,对如妗说道:“小姐,下面有一个人想要见你。”
扶裳和如妗相视一笑,如妗开口:“好,带我下去吧。”
如妗尾随店小二来到楼下,然后在一张桌子前停下,如妗看清那人就是昨天见到的瘦小男子,心里稍微了些许打算,如妗也不客气,坐在那人对面,手中把玩着茶杯,问道:“你找我有何事?”
瘦小男子冷冷一笑,“王妃,王爷让我请你回去。”
如妗耻笑的说着:“哦?回去?回哪里呢?”
瘦小男子的脸色完全沉了下来,阴森的声音响起:“王妃心里清楚,你若不回去,别怪小的失礼了。”
如妗故作恼羞成怒的样子,嗔怒到:“哎呀,他自己都不亲自来接我,我才不要回去。”
瘦小男子一愣,起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王妃,走吧。”
如妗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走出了客栈。
扶裳站在二楼看着下面的一举一动,看着行动里成功近了一步,心里难免开心,但是一想到如妗要回到苏桦身边,心里终究不是滋味。
这时,一个影卫出现在扶裳身边,尊敬的说着:“主上,您交代的事小的已经办妥了。”
扶裳点点头,随后开口:“你派两个人去保护如妗。”
“小的遵命。”说完,影卫随即消失。
扶裳看着客栈门口,眼里有说不清的柔情......
江城门口。
如妗随着瘦小男子来到城门口,远远的,如妗便看见了那个身着一袭白衣的男子,心中难免一动。
如妗平复好心绪,走到苏桦面前,冷冷的开口;“不知王爷找小女子有何事呢?”
苏桦眉头微皱,如玉的面庞不知何时染上了一丝忧愁,“如妗,别这样,你我终是夫妻......”
听到最后两个字,如妗眼里乍现寒光,脸上却仍笑着:“呵,王爷,从你谋划这一切开始,你我就不是夫妻了,夫妻之间不是要坦诚相待吗?我承认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世,但是你呢?你做的一切和我做的一切相比,谁的更寒心呢?”
苏桦试图拉住如妗的手,却被如妗避开,他的手尴尬的停留在半空中,随后,苏桦橘色的唇轻启,空灵的声音响起:“如妗,随我回去可好?没你的地方,都不是家了......”
如妗一颤,她怔怔的看着苏桦如玉的面庞,心中百般滋味交缠,“你可想好了?如若你敢负我,我似先如妗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你的。”
苏桦知道如妗这是答应了,微微一笑,将如妗紧紧拥入怀中,无比眷恋的看着如妗的侧脸,“我答应你,我此生绝不负你!”
如妗靠在苏桦的胸膛上,他强有力的心跳传入如妗耳中,如妗朱唇紧抿,眼里一片空洞。
“走吧,回家。”苏桦温柔的说着,他的面容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越发俊逸,苏桦将如妗打横抱起,飞身上了马车。
如妗看着苏桦,随后收回目光,望向远处,看见扶裳一袭红衣站在不远处望着她,如妗一愣,立刻避开扶裳那炽热的眼神。
扶裳望着如妗离开,手紧紧篡起,直到马车消失在他的视线,他才放松下来,一勾唇角:“苏桦,总有一天,如妗会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突然,一枚飞镖朝扶裳这个方向飞来,扶裳灵巧的接住了那枚飞镖,发现飞镖上面有一张纸条,便打开一看,里面的字眼让扶裳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平常的沉稳在此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焦急。
扶裳不顾一切的追上如妗等人,可是就在他刚刚离开城门是,一大群黑衣人藏在两旁的树林里,将他包围起来。
扶裳长吁一口,冷静的开口:“阁下为何不出来一见呢?”
这时,一个无法形容的声音从四周响起,令人不寒而粟。
“淳于扶裳?呵,世人口中的南瑾公子。”一个戴着银白色面具的人出现在扶裳面前,嘴角禽着一抹阴冷的笑容。
扶裳握紧腰间的短剑,“不知阁下是何人,为何要挡在下的路?”
面具男没有言语,只是将手在空中微微一划,两旁的黑衣人变将扶裳紧紧包围,扶裳仍是一副镇静的模样,看着站在前方的面具男,“千泞殇。”
面具男一怔,开口说道:“你如何知道我的名字?”
扶裳一笑,轻摇手中的扇子,凤眼微微上挑,“几年前,曾是富可敌国的千家,如今却被满门抄斩,而唯一的幸存下来的,便是千家唯一的公子——千泞殇,千公子,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不知你口否记得?”
千泞殇的表情被面具遮挡,随后,千泞殇震惊的开口:“你是当日的.....”
“正是在下。”扶裳应答。
千泞殇黑色的眼眸交织着欣喜,命令黑衣人退下,随后站到扶裳面前,摘下面具,一张可怖的脸映入扶裳的眼眸,扶裳没有因为千泞殇脸上丑陋的伤疤而惊讶,淡淡的开口:“不知在下可有幸与千公子一同品茶呢?”
“正有此意。”千泞殇微微一笑,扶裳目光幽深的看了一眼如妗离去的方向,随后堆成一脸笑容,随着千泞殇一同进入江城的一间茶楼。
扶裳坐在木椅上,良久才缓缓开口:“今日,我想邀千公子,是想和公子做一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