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这四种情况的人,前三种基本都是拥有荒原地图的。一般情况下,荒原地图都是仅限自身势力所处的地域周边这么一块,比如红眼也只是拥有这个流民区周边最多五十公里范围内的地图,就这也已经不知是耗费了多少人力和时间才能获得的,还不保证全部是正确无误的。
往往有其他势力或是商团来此与红眼结交,红眼也只是提供一条或两条安全线路,不会将本地区所有地图资料给对方,而且还是要在互相交换地图信息的基础上合作,这都是出于保护自身安全的考虑。
钉子虽然对这些情况并不是十分清楚,至少他知道没有荒原地图而贸然在荒原上长途行走的危险性。而地图又只有红眼一个人拥有,在目前的状况下,想获得红眼手中的地图,对钉子来说基本是妄想。钉子对此也很清楚,想来想去有些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干脆丢到一边不再想了,还是先到备用藏身点把伤势处理一下,顺便再弄些食物和饮水。
往后两天外面的风声想必很紧,最好还是先不要出来了。钉子边这样想着,边继续赶去目的地,出于谨慎的原因,途中还拐了几个弯,绕了些路,布置了一些假的痕迹,以免被人追踪。
且先不提钉子到了藏身点怎么处理伤口,望着钉子的身影飞快地消逝在视线中,矮汉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没想到碰上这么个滑溜的小子。转身走向那个洞口,趴在那里向里面看了看,又喊了两嗓子,也没听到有回音,看来那两个笨蛋没希望了。没关系,那都是小角色,属于红眼团体的外围人员,这种人手好找的很,随时在流民区招呼一下,丢出几块烂肉,都会有大把的人手可以用,只是再想挑出这么两个稍微象样点的比较难罢了,一般的,都是些孱弱的垃圾,只配当应付饥荒时的菜人。
在洞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下去查看,小屯鼠在洞里还有什么陷井?反正人已经跑了,犯不着冒这个风险。回去后,这事还不知道红眼会怎么发作自已呢,妈的!矮汉骂骂咧咧地的转身向着流民区走去。
流民区虽然聚居着近500人,可是在平时,却似乎象是空的,冷冷清清,见不到什么人。这是因为大部分人躲在窝棚里,或是地下的洞穴,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一般不会出来走动。毕竟,活动多了会消耗更多的能量,这就意味着需要更多的食物。更何况,流民区虽然不会担心凶兽的袭击,但也远远称不上安全。人,有时比凶兽更加可怕,尤其,是饥饿的人。
在这个流民区里的那些破烂的窝棚下面,在那些肮脏的地下洞穴里,不断吞噬着生命。昨日还住着有人的窝棚,今日太阳再次升起时,已空无一人,在另一个地下泂穴里,却多出一堆啃食后的枯骨,或许还有些正要被制成风干肉干的残肢,又有谁关心呢...
凡是居住在流民区的流民,必须按每日一块肉干的代价缴付给红眼,以作为居住费,每十天缴付一次,先缴后住,否则就会被赶出流民区。说是被赶出去了,但谁知是死在了荒野上,还是变成了肉干...可是就是这样的条件,仍然有人缴不起。
原本这个流民区曾经最多容纳过800人,虽然仍不断有从荒原上闯来,并在此定居的流民补充,但现在,此处仍然只剩约500人了。减少的流民中,因缴不起费用而被驱赶的就占了三成。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无声无息在流民区中失踪的流民,占了足足五成。这些个数字根本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关心...
流民区的中心部位,被人为地清空,用一些木制栏杆围成一个约300米方圆的地区,间中搭建着几栋木屋,和外面的窝棚区相比,这几栋木屋象宫殿一样,显得那样奢华。这里,就是红眼团体的居住地。
矮汉匆匆地走进流民区,路边的一个破帐篷里,一个裹着破布的女人探出半个身子,气息奄奄地招呼道:“想来...乐乐吗?给口...吃的就行...。”矮汉理也没理,径向着中心区的木屋走去。
穿过栅栏,推门进去,进门是一个长条形的过道,两边凌散地摆着一些木制的桌椅,上面摆放着许多杂物。角落里还躺着个人,盖着块破烂的布片睡的正香。穿过过道,一直向里走,是一排木板隔开的屋子,约有4,5间,统一在走道的一侧,都没有门,走过时可以看到各个隔间里都有人,有的似乎在清点食物,木制的箱子一个个地堆的老高,边上的人在一个木桌上清点着一大堆黑呼呼的肉干,边清点边整理着往边上的箱子里装。
还有的房间里坐着几个人在说话,矮汉走到门口,敲了下木板,说话的几个人抬起头来看他。
“回来了。”坐在正对门位置的一个人抬头看见他,抬了下下巴,说道:“有什么收获?”
“别提了,一不小心让那小子跑了,滑的象只屯鼠!”矮汉悻悻地道,说着拉了个椅子坐了下来,顺手把手里的石棒放在脚边。
“跑了?呵,能从你手里跑掉,还真是少见啊...”另一个人有点吃惊。
矮汉无语地摆了摆手,抄起一个木碗,在角落里的一个桶里舀了碗水,咕咕嘟嘟地喝了个底朝天,又从桌上一堆肉干中抓起一把塞进嘴里。
面向门坐的男人,静静地看着矮汉忙完了重新坐下,说道:“算了,一个小屁孩,安排几个边人去搜一下就行,你先别管了!”看着矮汉嚼着肉干点了下头,便又道:“这几天有商队要来,估计过会老大会叫咱们说这事。”
“哪来的商队?”矮汉满嘴的肉干,费力地问道。
还未等来回答,突听到身后传来敲木板的声音,几人一起抬头看,门口站了个瘦高的汉子,向他们几人招了招手。众人明白肯定是红眼老大在召集大伙议事,便立刻站起来,跟着那人向最后面的一间独立木屋走去。矮汉借着走路的这点时间,抓紧把嘴里的肉干统统咽下去,咽的急了点,引起一阵咳嗽。
这间屋子在走道的最后面,是唯一装着门的房间,几人推门进去,里面约有100平方的空间,空间挖着一个火坑,里面正烧着个火堆,周围席地铺着一圈凶兽皮做的垫子,一个女人盘坐在垫子上,手拿一个木盘,在火堆边烤肉。女人身上只在关键部位围着个布片,虽然低着头看不清脸,但只看身材已经是相当火辣惹眼。但进门的几人没有一个人向她瞟过一眼,所有人一进门,都将视线投入这屋里的一个男人,一个****着上身盘坐在一个低木台后面的男人。
这个男人非常醒目,吸引人目光的不光是他光光的,连眉毛都没有的脑袋,更是由于他全身上下那些属不清的疤痕。整个上半身,包括头部,密密麻麻,横七竖八,露出本来皮肤的面积还不及疤痕的面积大。
听见有人进来,他将目光投射过来,满面的疤痕中两道冷冽的目光。众人凡与他对视的都不禁移开视线,纷纷盘腿坐在他前面的两排皮垫上。
“老裂那的商队这两天该过来了。”男人的声音嘶哑低沉,象是漏风的破帐蓬。
“上次他们说,这回有好东西带来,叫咱多准备点货,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之前跟矮汉对话的那人回答道:“大哥,这次的肉干多备了四成,皮子也多备了两成,就是矿石大约只比上次多了半成,没怎么增加。前后一共派了十拨边民,周围二十公里内四处都找遍了,也没能找到更多,还折了几个人手。”听此人称呼,混身疤痕的男人就是红眼。
“......”红眼没说话,低头沉吟了一会,道:“再挑几个女人补上数吧,妈的!老裂那伙人扣门的很,咱们现在手里的人也越来越少了!回头你让外面的兄弟查一圈,挑几个吃窝里吃的狠的做成肉干,让他们收敛一下,缓缓劲...咱们护着窝,他们到好,在窝里找食,真以为我是瞎子吗!”
“是,大哥!”那人忙不迭地答应。
“这样下去不行,流民数量减的太快了,你们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办法?”红眼又问道。
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道:“大哥,要不咱给些流民散些肉干,这样应该能少饿死一些人...”
“放屁!”红眼眼睛一瞪,吓的那人一缩头:“快饿死的人,救了能有什么用?救活了也只能留着当菜人!我说的是有力气,能干活的流民!”红眼瞪着那人,直把那人瞪的快把头缩到裤裆里了,才放过了他,把视线转向下一个人。
被看到的人立刻抓耳挠鳃地作苦思冥想状,最后反而是红眼没有了耐性,哼了一声,再往下看,就轮到了矮汉。
“大哥,我想咱可以在狩猎队里多安排点人手,最好每队都有咱一个自已弟兄带着,这样可以少一些伤亡。”矮汉到是有些心计。
红眼满意的点了点头,矮汉看到了,大受鼓舞,继续发挥道:“咱们流民区外头,有些地方还藏着些人,一般常来流民区里交换东西,平时不听咱们管理,可以叫兄弟们去搜索一下,把他们的藏身地破坏掉,或者直接抓进来。没了藏身地,谁还敢住外面呀,对吧,大哥。”
红眼大为满意:“还是矮驼子聪明,哈哈,这两条都是好办法,老三,你们安排着办吧。”
最先跟红眼对话的看来就是老三了,连忙答应下来,还鼓励地拍了拍矮驼子的肩膀。
看了看其他几个人,又是接连不断地表演苦思冥想,红眼也放弃了,挥了挥手,把众人赶了出去,临出门前还又嘱咐了下老三,要先把给商队备货的事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