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子仍然没有动,直到又过了十几秒钟,仍然没听到外面有什么其他声响后,才轻盈地扶着入口侧的石壁,向外窜去。
刚刚将上身探出洞口,心底忽地一惊,只觉后脑一阵锐风袭来,急切间来不及应变,只是猛地缩头、提肩,右脚猛蹬洞口一侧的墙壁,一股重力重重地横击在钉子背上,被背着的刀挡住了大部分的力量,“咚...”的一声巨响,钉子被打的向洞口外的一侧翻滚出去。
“咦...”一个声音响起,显然对这必杀的一击没有达到期望的效果有些吃惊。
钉子借着被击打的力道,加上自已主动翻滚的力量,一直翻滚出5,6米远,才停了下来,费力地晃了晃头,骤然的打击虽然没有重伤到钉子,但还是给他带来很大的影响,头有点晕眩,还有些恶心相吐的感觉,来不及等待恢复正常,钉子反手就将刀抽了出来,横在身侧,向袭击来处望去。
一个人影站在洞口处,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钉子知道这是因为剧烈的打击使得自已视觉有些模糊,一会就会恢复,所以也不慌张,只是保持着警戒状态,努力分辨着那个人影的行动。
那人发现偷袭并未一下奏效,也不紧逼,挥了下手中的武器,近前两步,道:
“小屯鼠,运气不错嘛...”听声音正是之前那个粗哑嗓子的人。
原来第二个进去的人并不是他,钉子心底暗暗吃惊。当时,他以为第二个进去的人就是粗哑嗓子呢,所以听到外面没有声息后,就确认了安全,这是一个失误,差点要了他的命。
只是奇怪为什么第二个进洞的人进洞之前一句话也没有说过?难道是故意的?那这几个人除了第一个是笨蛋外,其他两人的默契和心机都相当可怕,简简单单的几招就让自已差点中了圈套。
反而是后来等第二个人死在洞里后,粗哑嗓子一直没有出声,估计也有想让自已以为第二个人是他的缘故吧,这到比较好理解。钉子心里想着,暗自提醒自已,这人的心计颇深,得小心应付。
其实钉子想的有点复杂了,因为第二个进洞的人是个哑巴,所以至死也没说过一句话。
“好刀啊...”粗哑嗓子咕哝道。
钉子缓了下神后,已经感觉各种感观已差不多恢复,除了鼻腔和嗓子里还有些火辣辣的。这时才将对方在的形象看了个清楚,来人个子不高,但相当键硕,满脸的横肉和乱糟糟的毛发,看外表可一点不象是这么阴险的角色。手里的武器是一个粗大的石棍,手握处约有手臂粗细,上端则与一个成人的头部相当,怪不得刚才被打的这么狠呢,显然这人的力量相当大,否则拿着都费劲,更别提挥舞了。此时,这人正注视着钉子手里的刀,露出一付****祼地贪婪表情。
发现钉子在打量自已,矮汉才收回目光,重新盯在钉子的脸上,大嘴裂开着笑了起来:“狡滑的小屯鼠,把刀乖乖地给我,我就放你一次...”
钉子全神戒备着,盯着那人的眼睛,默默计算着那人靠近的步伐。听那人这么说,嘴角撇了一下,道:“死了两个人,就这么容易放我走?”
“死了两个笨蛋而已,这把刀足够补偿了。”那人总算听到钉子开口了,以为事有可为,连忙回答着。
“你们是红眼的人?”钉子问道,先搞清楚自已的敌人是不是和猜想中的一致再说。
“不错,看你没多大,还挺机灵的!快把刀给我吧...”
“我凭什么相信你?给了你刀,你不放我走怎么办?”钉子拖延着时间,同时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着,考虑怎么逃脱眼前的危机。
那人听到钉子这么回答,笑容从脸上收敛了起来,眼睛眯了下,闪过一丝凶光。
“看来是小看你了,小屯鼠比我想象中的还狡猾!”猛地向前一窜,手臂一挥,硕大的石棍带着一团呼哮打了过来。早有提防的钉子低身向一侧跨出一大步,闪过石棍的袭击,挥刀就砍向那人腿部。
这人用的武器虽重,但却非常灵活,石棍稍一走空,立刻变抽为砸,武器大有武器大的优势,根本不必瞄准什么部位,照着钉子的身位就砸了下来,估计只要被蹭到,就是重伤。
钉子心电急转,就算这刀砍中那人的腿,自个也会逃不开这一棒,相比来说,对方最多腿部受伤,自个肯定是脑浆迸裂的下场。于是马上抽刀向一侧一扑,翻了个跟头,躲了开去,丝毫不敢用刀去架对方的石棒,重量相差太大,挡也白挡。
那人占了先手,一棒接着一棒,追着钉子猛击,看样子短时间内不会有力乏之虞。钉子躲的狼狈万分,一不小心下,肩膀和腿部被擦伤了好几个地方。
刀得到的时间太短,钉子还不太会用,无法发挥出威力,反而因不敢与对方的石棒碰触,有点被其拖累的感觉。
“停手!”翻滚着躲避打击的钉子,猛地喊了声,也不管那人听不听,仍然连续几次翻滚,试图拉开与那人的距离。这种做法是非常正确的,因为那人根本没管钉子喊出的停,反而借机想占些便宜,只是钉子实在是油滑的狠,一点也不象他以往碰上的对手,结果白白当了回坏人,累的自已多费了些气力,还没有收获。
想从前,不管是袭杀别人,还是被人袭杀,遇上的对手或者是力大不够灵活,或者是灵活不够力大,但总能够有与对方接触的机会,哪象这个小子,不仅灵活的象只屯鼠,手里还拿着把好刀,而且还那么狡猾。看见钉子又一次躲了开去,便也停止了这波*似的追击,他虽然臀力够大,但也得缓口气。
本以为钉子刚才喊了“停手”,这会自个停下攻击后,他肯定会有什么话要讲,正好自已也错机缓口气,然后再趁其不备,重新扑上去,绝对有把握砸扁这只小屯鼠。谁知钉子一看他停下了追击,刚刚还在翻滚躲闪的身体,噌地窜出,停也不停地就朝另一方向跑去。
原来经过这一番争斗,原本背靠藏身洞口大石的钉子,已经绕到了另一方向,也就是没有遮挡的一面,已经可以随时从此方向逃走。而那人反而从开始时堵住钉子逃跑方向,变成了背靠大石。
那人眼看着钉子明明嘴里刚刚喊了停手,自已虽然赖皮没有马上停手,但好歹最后还是停手了。而喊停手的人却停也不停的抱头鼠窜,气得个七窍生烟。
可是这只小屯鼠对这里的环境太熟悉了,周围的草木植物与地形,丝毫不能影响他的速度,太快了,转眼前就窜出了近十米距离,而自已的速度自已心里有数,肯定是追不上这只小屯鼠了,不禁在后面破口大骂。
钉子一口气逃出两公里远,转头看已经甩掉了那人,这才查看了下身上的伤。伤到是不重,就是比较多,都是擦伤,虽然有些疼痛,但流血很少。
还把那个半成品的水袋也丢了,原本肩上挎的藤蔓搓成的绳索也不知哪里去了,看起来除了手上的一把刀,和绑腿里的那把长钉匕首,已经身无长物。
顾不上心疼,钉子草草地整理了一下,辨明了方向,就准备赶去备用的那个藏身点,好把伤口处理一下,其他的事慢慢再说吧,钉子心里想着,边跑还边心疼着丢掉的东西。
这个藏身洞是再也不能回来了,住了两年,不知不觉已经有了些感情。
等躲过这两天的风头,得好好考虑一下后续该怎么办,红眼的人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已,流民区这段时间自已最好也不要去了。哎,真是头疼,难道要迁移离开这里吗?虽然听说过其他地方也有流民聚居区,可自已手里没有地图,这是个很大的问题。
没有地图就无法在荒原上行走,因为要想安全地在荒原上行走,就得有安全的路线,尤其是在夜晚藏身的安全点地址,而这些钉子都没有。别说钉子没有,估计这片区域,也只有红眼一个人有,其他人,最多也就是曾经拥有,而且在失去的时候也顺便失去了性命。
荒原地图是非常宝贵的资料,是证明一个团体或是个人有无实力的象征。流民区有时会偶尔有外面的人进来,这些人有的是从其他流民区过来的,可能是以以货易货为主要目的商业性团体;有的是其他流民区势力来与红眼互访,可能是以结交联盟为主要目的;再有的,也是最少的那种人可能就是传说中专门在荒原上行走的团体或个人,一般人数极少,而且就算是碰上了你也不知道。因为他们一般在流民区都很低调,只是简单的补充物资或是短暂休整,然后很快就离开;最多的一种,则是迁徙的流民群,可能是因为原聚居地遇上危险消亡了,可能是因为无法生存而去想寻找更好的聚居地,总之基本上都是在被迫的情况下离开原来的地方,在荒原上寻觅。如果幸运的,没死在荒原上而来到一个流民聚居区,往往便从此定居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