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飞正在大叹上天不公,连齐钺这种胡闹的都能撞上好点子进决赛,为什么他精心准备了这么久,都牺牲形象穿戏服上去了却还是被残忍地刷下来了呢?
段云长哲理了一把道:“可见成功与否有时候不在于你的水平,而取决于对方的水平。”
秦夏万分佩服地一拱手道:“云长兄大才。”惹得孟飞又一跳老高炸了毛。
齐钺无奈地看着他们,心说你以为我想啊,我就奔着黄去的,谁知道这么给力啊,要不要这样啊?不过这话他肯定不敢在这时候说的,这明显找抽嘛,孟飞要追杀他的。
四人在路上打打闹闹正热闹,不一会儿便听见后面有人叫。
他们下意识地看过去,是余晴。
孟飞眼睛发亮,“余晴啊,你也是这节课?”
余晴微笑着点点头,“听说这个老师的课很好,所以我就选了。”
孟飞道:“是啊是啊,这个老师将古代史很有趣的,很多典故都知道,学识特渊博……”他最喜温柔娴静的女生,这时候来了机会怎么会不好好表现,自然是口若悬河,说得是兴致盎然。
余晴始终微笑着,时不时地附和两句,两人自然相谈甚欢。
等到了教室,孟飞很狗腿地说:“我们先占了位置,你跟我们一起坐吧。”
余晴有些为难道:“这不太好吧,你们占四个位置肯定不够的,我还是去找位置吧。”
孟飞此刻最恨齐钺,见余晴这么说,赶紧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齐钺道:“没事,齐钺有安排了,我们正不知道怎么处理多下来的那个位置呢。”
齐钺摸了摸鼻子,只好点头道:“是,我有点事情。”眼睛往旁边一扫,眼尖地看到同班的另一个同学,生怕晚了没位置了,于是赶紧道:“我心走了,你们好好听课啊。”
孟飞心满意足,暗道这小子真识相,转个脸又是真诚的笑容:“余晴,看吧,所以你跟我们坐吧。”
余晴不好推辞,于是应了下来,段云长和秦夏对看了一眼,眼神怪异。
本该是最最轻松的选修课,可事实证明,孟飞三人的这堂课真不轻松。对比下来反而是齐钺捡了个大便宜,舒舒服服听着课做着笔记,该笑笑,该写写,无比惬意。
这结局的起因得要从这历史老师身上说起。老头子大约是觉着这堂课上得不怎么生动,临时聊起了中国古代的美人。四大美女那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老头子确实有水平,从古代人们的审美观讲到各位美人的长相特点以及生平事迹,正史野史都引用来做例子,内容自然生动了不少。
孟飞等人这时也还在津津有味地听讲中,天下太平。
坏就坏在这老头子讲起了兴致,从女人讲到了男人。古有貌若潘安的说法,老头子来了精神,干脆偏离课堂主题,讲起了潘安宋玉邹忌之流,这下子就来事了。
孟飞不经意地嗤笑一声,隔着余晴对那头的秦夏段云长道:“就不信了,还能比颜大哥更美?”本是无意之说,奈何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啊。
余晴反应迅速,但姿态依然淑女,只淡淡一个疑问“谁?”自有人冲上去给她解答。
于是孟飞很没心眼地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一股脑都倒了出来,不管是名字还是长相,甚至连三围都估得不差。
段云长叹为观止,心道这孩子平时都干什么了啊。秦夏丢给他一个眼神“你才知道啊?”,倒是很从容淡定。
但是有人不淡定了。余晴对此人表示了莫大的兴趣,发挥在孟飞面前能拥有的绝对优势,开始询问她想知道的一切信息。
孟飞乐得跟美女接触,哪还有隐瞒的心思?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生怕遗漏了什么没说,给美女的印象不够神通广大。他自己说还不打紧,还要发动段云长和秦夏也跟着说。这一边提防老师一边讲话本来就是个技术活儿,可更要命的还在后面。
孟飞无意间说颜羽和齐钺亲近,老师也正好说到那董贤长得美啊,美到啥地步呢?美到后来出了一个字叫做短袖……
孟飞一心二用,耳朵里突然听到这词,脑子里也不过滤了,神神叨叨又说了句:“……都快赶上断袖了……”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啊!秦夏阻止不及,余晴的热情和好奇被最大限度地挑起,后来的聊天风向也就跟着一变再变,变到了十万八千里的云外,没边没际了。
这时候孟飞反应过来不对劲了,努力想要挽回对小美眉的误导了,可犯错容易,纠正错误就难了啊,他平时挺精明一人,这会儿也不知犯了什么毛病,不几句就被余晴套了话去,他孤掌难鸣,又扯上其他两人,谁知这情况仍然不明,到最后三人你一言我一句,说得几乎要虚脱了,还几次堪堪躲过老师的雷达眼,那叫一个累啊,真是累死个人啊。
下课铃一响,孟飞干咽了口口水道:“所以说,我不是那个意思,那是没边的事,他们感情就像亲兄弟一样。”
余晴给了他一个“我懂”的眼神,翩然而去。
段云长抽搐着双腿小声问:“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腐女啊?这丫问题也太多太怪了吧?”
秦夏脑子正晕,跟了句:“这谁一天到晚说人是温柔娴静的淑女啊?看不出来淑女还是个腐女啊!”
齐钺对这些一无所知,来找他们回寝室之时听到秦夏的话,好奇地问:“谁腐女?什么腐女啊?”
秦夏对天送了个白眼,不想再说话了。
孟飞略有点愧疚了,拍拍他的肩膀:“兄弟,哥不是故意的。”
齐钺自是一头雾水闹不清楚情况。
而那头余晴笑着走出去之后慢慢收敛了表情,手指轻轻颤着,面朝地面的脸演绎着谁都看不到并且也不可能看到的情景。
余晴突然明白自己之前是多么的一厢情愿,多么的蠢笨天真。她心里又苦又涩又嫉又恨,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上天要给她一种美好,却又要残忍地告知那美好其实本就不属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