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星空中,一轮半月高高的悬挂着,在星星的衬托下,闪现着耀眼的光芒。手执酒杯,品尝着刚刚出窖的米酒,实在是别有一番风味。
林桦自觉得很惬意,现在回想,来到大宋,除了那次去寒山寺闲渡一日,他还没怎么享受过生活,自认为比较失败,自己也算得上是一个不称职的穿越者了。
对于桑皮纸,他现在也理不清头绪来,来到金陵,本就是为了桑皮纸,现在倒好,卷入了一场商业的争夺中,可以为他做桑皮纸的蔡芝山被关进了牢狱,那还有谁能为自己做桑皮纸呢?
家里农庄上,数十亩的土地,搭建温室的工程被迫停止,可以说,林桦心中自然是急不可耐,他初来时,是想让大舅帮忙,只要蔡芝山答应为他提供桑皮纸,他就马上返回苏州。
但现在看来,计划赶不上变化,蔡芝山入狱,也不知道要哪天才会放出来,再说,依照目前大舅一副吃定了蔡芝山的口吻,只怕蔡芝山能出狱,加之知州大人的帮助,可能也没有足够的能力为他制作桑皮纸了。
下午回到韩府时,在同大舅说起桑皮纸的事时,好在韩孟让林桦不要着急,一切他自有办法,还让林桦安心的在金陵玩两天,如果一心牵挂农庄的事,他倒是可以差人先去苏州报个信,让林天富吩咐工匠开工,韩孟信誓旦旦的向林桦保证,在搭建天棚时,一定将定额的桑皮纸送上手。
林桦不知大舅的话有几分可信,但既然来到了金陵,他也只能按照大舅所说的,安心的过几天,不过,他心中却仍是时时刻刻牵挂着农庄,他已经决定好,明早先让程伯回农庄传信,待桑皮纸的事情解决好后,他再回去。
喝下一口米酒,林桦顿觉得惬意无比,浓香醇甜的米酒,仿佛蜜入口中,令人荡气回肠。
心平气静的一边品尝着上等的米酒,一边听着三个堂哥堂弟给他说起金陵的趣事,不过,他们所说的更多的则是这秦淮河边的风liu韵事,无奈林桦没进过青楼,插不上话,只得聆耳倾听。
就连那个才十三岁的韩兴荣也时不时的出言说几句,在这种场面下,林桦不说几句,倒显得是没见过世面。但他真没去过,只好干瞪眼。
黑夜渐浓,十里秦淮早已是灯火阑珊,处处可见佳人俏影,特别是不远处的青楼,更是传出动人心弦的琴音,让人痴醉。
忽地,也不知哪儿传来口哨声,只听得有人大叫道:“快看,玉楼儿姑娘出现了!”随着这声音,紧接着人生嘈杂,也不知有多少人在附和着。
“玉楼儿,在哪里,快让我看看。”
“听说玉楼儿可是咱金陵第一名妓,我几次前来,都未曾见到,今日本不抱任何希望,没想到还能看见佳人,真是荣幸之至。”
“老兄,玉楼儿是想见就能见的吗?你有钱,别人也不一定会见你。”
“这位兄台说得有理,我们还是远远的看一眼就行了。”
……
玉楼儿?金陵第一名妓?林桦听得乍舌,早在苏州的时候,他就曾听柳文彦说起过苏州的第一名妓,只是当初一直置身农庄的事,他也没去见识过。但话说回来,中国自古以来就多青楼,自然也多名妓,宋朝最出名的,林桦就记得李师师一人,别人和皇帝粘在一起,水浒中也曾鼎鼎有名,他怎能会不记得。
不过话说回来,名为第一名妓,实则是一家青楼的金字招牌,就比如后世的大学,差不多学校也都有自己的校花,但那一类型的人,只可以用来饱饱眼福,如果想占为己有,实属难之又难。
韩兴发见林桦沉思的样子,还以为他也迷恋玉楼儿,于是出声问道:“堂弟,难道你在苏州,也听说过玉楼儿的大名?”
“啊?”林桦一怔,忙道:“怎么会?小弟初次来金陵,以前也忙于农庄的事,怎么会听说过玉楼儿的名字?”
韩兴发等三人当然不会相信,韩兴荣嘿嘿一笑,一脸奸诈的说道:“堂哥,你看你细皮嫩肉的,一看就不是常忙于农活的人,这青楼,肯定是常去?”
“我来大宋才两个月,连苏州城都不熟悉,更不要是青楼了。”林桦心道,见几人脸上的表情,情知他们肯定是常去,忙辩解道:“我没去过,何必要来撒谎?”
“真的没去过?”韩兴荣不相信的追问道。
林桦点点头,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几人中,年龄和林桦相仿的韩兴永“嘘”了一声,一脸坏笑的说道:“堂弟,咱们几兄弟前还用得着隐瞒么?别看兴荣年纪小,早在三年前他就吵着要随我一起去青楼,当时还闹出不少笑话来。”
三年前,韩兴荣也才十岁,十岁去青楼,连身体都还未发育完成,他有能力嫖妓么?林桦不可思议的摇摇头,虽说古代的人成熟得早,但也不用这个样子吧。
见林桦摇头,韩兴永急了,他起身换了张凳子,坐在林桦身边,道:“堂弟,你可别小看我这三弟,他能做出的花样,比我还多。”
韩兴荣不满的瞪了他一眼,道:“二哥,有你这样夸自家弟弟的么?”
“我是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我瞧你就是在堂哥面前拆我的台。”
“我怎么拆你的台了?”
“这不是吗?我就这么点秘密,你还拿出去宣扬,以后我怎么见人?”
“这是你的事,我不管。”
“你……”韩兴荣怒目而视,却不敢对着二哥发威,他怕二哥下次不带他去了。
林桦在旁边干瞪眼,逛青楼对古代的人来说,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瞧韩兴荣那样子,貌似只有胆量去,却不愿意别人挂在嘴上,敢做不敢当。不过这个时候他却不好说别人的不是,万一韩兴荣说他连青楼都不敢去,那还不是自己吃亏。
这时,酒楼外的喧哗声更甚,也不知那家青楼前围了有多少人,韩家三兄弟,除了韩兴荣还在怄气外,其余两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前去看个究竟,一睹玉楼儿的风采。但瞧着林桦还在一旁,不然他们可能拔腿便去了。
过了一会儿,见林桦还不开口说话,身为几人中老大的韩兴发开口道:“堂弟,既然你说从未去过青楼,那我们便相信你,今日既然来了金陵,可否随我们一起去,听说玉楼儿小姐还弹得一手好琴,去听听她弹琴,也是不错的选择。”
林桦之所以不开口,就是怕他们让自己也去,刚才几人的表情他看得一清二楚,如果自己说不去,他们也不好强迫自己去,但现在大堂哥开口发话,他还真不知该怎样拒绝,吃吃吾吾道:“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俗话说得好,人不风liu枉少年,我们只是进去看看人,又不一定非要做那种事,放心吧,我们绝不会对姨娘和姨父说的。”韩兴发已从劝慰变成了引诱。
其实,听他们这样一说,林桦还真想去看个究竟,在知道自己来到大宋后,他就一直怀着随遇而安的态度,可逛青楼这等事,他多少还是有点心虚。
说去呢,怕自己还真会干出什么傻事来,不去了,似乎又让堂哥难堪,林桦一时拿不定主意。
看见堂哥脸上越来越焦急的神色,思索片刻后,他觉得堂哥说得有理,人不风liu枉少年,自己又何必去装清高,充当好人,不就是去一次青楼,逛窑子么?还难不倒他林某人。
在两位堂哥又一番相劝下,他只得点头道:“咱们可事先说好了,今晚去了,你们可别拿回去乱说。”
“放心,一定不会说出去的。”韩兴发拍着胸脯说道。
说动林桦,唤来小二结了钱,韩兴发嘱咐仆人跟在身后,一行人将林桦夹在中央,匆忙的朝着人声喧哗处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