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杨君儿带回府中,林桦在同父亲商量后,考虑到她无家可归,暂时留在了府中,让她陪伴在林盈的身边,至于为奴为婢,林桦一瞧就知道杨君儿是个没吃过苦的人,怎能让她去做那些低贱的活儿。
看她年纪轻轻,林桦也问过她的身世,还有家人的一些情况,杨君儿却只是含糊的说了几句,并问将实情告知林桦。
林桦也理解,并未对此表示不满,想想可知,一个刚成年的少女,在失去家人后,又被人威逼利用,现在心中肯定会有些害怕,不愿将自己的事告知别人。
不过,林桦也并不知杨君儿说的是不是实情,自己当初也是见她可怜,才出手帮助她,司理参军何斌在审案子时,何尝不是考虑了林家和知州大人家的关系,不过,他还是得感谢那位叫王为有的老者,也是他说出了实情,才治了王二等人的罪,不然,如果他有意向着王二,说不准杨君儿现在还被关押在大牢中,等待她的将是暗无天日的日子。
安置好杨君儿后,林桦和林天富一起去了农庄,重新安排了一下,对装有粮食宅子,都派了几名家丁守卫,避免出现类似的情况。
对于这次偷粮,还打伤家丁,程伯认为是自己的失责,没有尽到责任,满是皱纹的面庞,一夜间像老了许多。林天富和林桦看得都不忍,关照程伯几句,也没说他什么,对林家来说,几名盗贼,又能盗取多少粮食,偷粮是小事,生命安全才是大事。
经过林天富和林桦的布置,现在巡夜的一般都有两三名家丁,几人在一起,相互照应,如果再次遇到前来盗粮的盗贼,也不会轻易的被打了。
安排好这些,至于监督的重任,还是只有落在程伯身上,毕竟他对林天富有恩,对整个林家都有恩,除了他,林天富也寻不到更好的人选。
交代好这些,林桦才和父亲一起回到府中,一进院门,林桦就见妹妹林盈正和杨君儿在一起,无所事事的跟在园丁的后面,观看他修剪林木。
林桦笑了笑,径直走了过去,林盈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忙回头,看见是林桦,笑嘻嘻的道:“哥哥,你看,我也想去修剪一下。”
杨君儿见林桦来了,慌忙盈盈拜倒,道:“奴婢见过少爷!”
林桦不满的看了她一眼,中午回来的时候,他就向杨君儿说过,自己并没将她当成是林家的奴婢,见着自己和家人也不用行礼,并特意叮嘱林盈,让她多照顾帮助杨君儿,可杨君儿至从从衙门回来,就将自己当作林府的仆人,无论在哪见到他,都得先行礼,让林桦也觉得有些厌倦。
待杨君儿起身退到一边时,林桦才露出笑脸,对林盈道:“你去裁剪花圃,那怎么行,你去了,不是让刘伯没了饭碗,再说,你要技术没技术,怎么去剪?”
见他挖苦自己,林盈呶嘴白了他一眼,嗔道:“没技术可以学嘛,我就不信我学不会。”
“我知道你能学会,但我想,那些花儿肯定不愿意你去糟蹋它们?”林桦随意的说着,这么久以来,他都习惯了无事的时候就和林盈开会玩笑。
“哼!”林盈拖着重重的鼻音道:“我是爱惜它们才会亲自动手去修剪它们,瞧你说的,难道在你眼中你妹妹就什么都不会,我有那么笨吗?”
瞧见林盈似乎有些生气,林桦举手投降,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就是逗逗林盈,本想用现代的法子,可想了一下,怕她误会,才会将那些憋在心中。
杨君儿在一旁看着,内心深处很是羡慕这对兄妹,她突然想到自己的过去,想到那个自己生活的家园,可惜,现在什么都没了,留给自己的只有一片空白的记忆。
她低着个头,想着想着,直到脑袋隐隐的有些痛,却忽然发觉自己的手被别人拉着,一个突兀的声音传来,“君儿姐姐,咱们走,去后院看荷花!”
杨君儿抬头看了林盈一眼,便任由她牵着,随着一起去了后院。
林桦在一旁看着二女的背影,他总觉得杨君儿有着很大的心事,可他又不能直接开口询问,便只好由得她,慢慢的去替她解开心结。他希望看见的是一个快乐的女孩,早点说出自己的事,而不是整天忧郁悲伤的过日子。
想着心事,缓慢的踱步回到卧室,林桦坐在书桌前,想起刚才林盈叫杨君儿“姐姐”,他不禁觉得好笑,看来要查清杨君儿的身世,还得从妹妹林盈那出发,毕竟。两女年纪相仿,更容易接触,交谈中,也方便林盈问话。
将杨君儿的事放在一旁,林桦的心思又回到农庄上,今天去了一次农庄,地里的小麦基本上快收完了,数百亩的秧苗,早在收油菜前就栽得差不多了,可以说,现在地里是有大片的空地,等待着栽种新的农作物。
林桦知道,在后世的时候,收割完玉米,在翻地后,一般都种植玉米和红薯,二者相间分布,可以合理的利用土地,有时,甚至还会在中间播种一些豆子,以便能提高单位面积土地的产量。只是大宋并没有这两样农作物,二者都是在明朝时才传入中国的,对于大宋的农业发展,林桦也是知之甚少。
但有一点他是明白的,大宋初期,经过唐朝末年和五代十国的动荡,人口比之唐朝繁荣之时要少许多,因而对粮食的需求也不是太高。在宋朝,为了保证粮食的生产,往往会进行休耕,择地而耕,就是希望能借此提高粮食的产量。
林桦也懂得其中的好处,只是后世人口太多,根本就不可能让土地休耕,那样,不知有多少人要饿肚子。不过话说回来,后世不可能同大宋相提并论,二者不在同一个生产水平上,后世化肥充足,可以时常补给土壤中所缺少的养分,大宋了,最多的就是施加农家肥,如果不进行休耕,其结局可想而知。
想及这些,林桦也很无奈,到现在他已经决定好好的经营自家的农庄,就不可能按部就班,一定得有一些创新才行,那样,既可以合理的利用土地,又可以扩大耕作面积。
为此,林桦觉得很有必要对农庄进行一番规划,才能取得显著的效果。但规划农庄,只靠他一人是不行的,林桦将更多的希望还是寄托在父亲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