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女孩被两个衙役押到身边时,林天富见到是一个女子,原本横眉怒对的眼神也缓和不少,而是开始打量那女子。
林桦这也看清楚了,这女孩只有十五六岁左右,一张面庞上到处都是刚沾染上的污泥,还有一些草的汁液,使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面目全非。此时见到眼前的衙役凶神恶煞的样子,她肩膀耸动,像是缺少了依靠,居然蹲在地上哭了。
林桦看得不忍,这么小点的一个女子,居然会来做盗贼,不过他很快联想到后世,几岁的小孩都会跑出偷东西,抓住了还会被一些残忍的人殴打,如果遇到好心的,也要被责骂几句,更何况是大宋朝了。
邢捕头见来了才一会,就抓到一名盗贼,其余的盗贼想必也都躲在那些丛草中,急急的吩咐道:“速去,给我仔细查看那些荆棘草丛,看他们是否就隐藏在里面。”
刚聚过来的衙役和农庄的仆人,又举着火把分散开,四处搜索。前面就是金鸡湖,除非盗贼能游过宽大的金鸡湖,不然绝无逃生的可能。
在这样的搜索中,很快又抓到三人,通过询问,被抓的盗贼吐出了实情,他们一共来了五人,在宅院被人发现后,就趁着黑夜想要逃跑,谁知黑夜中选错了方向,竟然一路朝着金鸡湖跑来,湖畔边没有渡船,几人才被困在这,只得选了草丛密集的地方,幻想着能躲过搜寻,然后趁机逃跑。
现在眼看四人落网,就只剩下一人,邢捕头也高声吩咐着他的一众手下,一定要将那人抓住。
“咚!”一个重重的物体跳进水中,靠近金鸡湖的衙役急步赶往声音传出的地点,同时喝道:“快,有人跳水了。”
十多个火把聚集在刚才响声传出的地方,林桦也跟着凑上前一看,只见一个背影露出水面,双手不停的向前划着,企图从湖水中逃跑。
邢捕头见自己带来的衙役都举着火把楞在岸边,他看了身后的林天富一眼,大声喝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下去追,要是让他逃跑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是!”衙役答道,几名会水的衙役将身上的刀和火把交给旁边的人,“咕咚”一声跳进水中,朝那人追去。
盗贼可能是力不从心,眼看着就要被后面的人一步步追上,他知道如果在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被抓住,然后被治罪。情急之下,猛的扎入水中,湖面上只留下一层层波纹,早已不见了人影。
“去了哪里?”水中的衙役见到盗贼潜入水中,一时看不见人,慌忙向旁边的人问道。
“不知道。”旁边的人吃力的回答道,他们一直浸泡在水中,心中对那盗贼的十八代祖宗给问候了一遍,如果不是这些盗贼,他们几个人说不准又在那喝酒了,现在倒好,还要呆在这水中,稍不注意,就得喝几口水。
林桦在岸上,一直注视着水中的动静,他心里清楚,一般的人,在水中潜水的时间也就只有十几秒钟,然后就得出来换气,除非是经过特殊训练,或者是适应水性的人,或许在水中能呆得更久,他看刚才那人游泳的样子,并不是很擅长,这时,眼看着十多秒的时间将到,他忽然瞧见就在那盗贼刚潜水的地方两丈远处探出个人头来,忙叫道:“快,就在你们前方!”
水中的衙役可见度不远,听到岸上的喊声,急忙朝着那前方追去。那盗贼可能是力乏,见衙役追上来,也不逃跑了,乖乖的在那束手就擒。
几名衙役想着在水中呆了这么久心中就有气,到那盗贼身边后,一名衙役不由分说就朝着盗贼腹部狠狠的一拳,虽说壶水卸去了一部分力道,这一拳还是打得盗贼龇牙列齿,痛苦的呻吟着。
五名盗贼全部被擒,林桦看了一眼,只有一人超过二十岁,其余的都是十五六岁,有两名穿着的衣服还比较好,他猜出这些人应该是街上游手好闲的一类人,心中不禁也有些厌恶。
但当他目光看见那女子时,目光变得柔和起来。按理说,游手好闲的一般都是男子,一名女子怎会和他们厮混在一起,他也想去问问,但碍于父亲和邢捕头都在身边,也不敢失了分寸。
见盗贼落网,林天富一脸微笑着走到邢捕头身边,道:“邢捕头,这次可多亏了你,才能将这些人抓获。”
邢捕头拱手抱拳道:“林老爷严重了,抓盗贼,保一方平安,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能将他们抓捕归案,才能给咱们苏州城的百姓一个好的交代。”
林天富瞪着几名盗贼道:“他们今晚来鄙庄偷粮,还打伤家丁,希望邢捕头一定严惩,这等祸害,留在咱们苏州城也只会扰民。”
邢捕头笑道:“林老爷请放心,知州大人一定会秉公执法的。”说着,他又小声道:“这几名盗贼来林老爷的农庄偷粮,知州大人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林天富知道他所指的是知州大人同自家的婚事,以后两家都是亲家了,自家农庄出了事,知州大人肯定会严惩。他呵呵一笑道:“那就劳烦邢捕头了。”
“客气!”邢捕头微微一笑,朝着身旁的衙役道:“来人,将他们全部带回衙门,立即审问。”
“是,大人!”十多名衙役听话的拿出身上的绳子,就去束缚几人的手,但当他们准备捆绑那女子时,女子却猛的反抗,挣扎着发出颤抖的声音道:“我不是偷粮贼,我不是。”
邢捕头脸色一变,厉声道:“你不是盗贼,那你怎么会在这?”
林天富也沉着个脸,他细细一看那女子,细皮嫩肉的,一双惊恐的眸子望着捆绑她的衙役,不停的反抗挣扎着,使得那些衙役也没法子。他们怒气冲天,很想用强,可当着林老爷和邢捕头的面,又有所顾虑,只好站在一旁,等待着捕头的吩咐。
女子现在已经是泪流满面,她见围在身边的衙役已经不再强行捆绑她,面朝着林天富和邢捕头所在的方向道:“大人,我真的不是盗贼,我是被逼的。”
此话一出,被捆绑好的四人霎时脸色惨白,他们相互看着,最后都瞪着女子。
邢捕头见她狡辩,看了一眼林天富,见这位林老爷子脸色不怎么好,忙低沉的喝道:“你来盗粮,被我当场抓住,还有何话可说?你说你是被逼的,那回衙门公堂之上,参军大人自会理论,还你一个公道。但是现在,来人,全部押回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