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父亲和叔父都未答应让自己去养鱼,林桦还是看得开,大不了不养鱼就是,有空的时候去江边垂钓一番也是趣味无穷。
家里仍旧在为他的婚事忙碌着,林桦本计划好了,在父亲答应自己养鱼后,就去金鸡湖寻找一些懂养鱼的渔民,来帮助自己,然后等订婚的喜宴过后,再去太湖购买鱼苗。但现在看来,这些想法都不符合实际了,养不成鱼,还谈什么找渔民和购买鱼苗。
债宅院里没有他动手的地方,林桦便去了农庄,一千多亩的小麦快要收割完毕,站在小土丘上眺望,林桦不禁惆怅万千,他记得才来时,油菜和小麦还是一片绿色,可现在,早已收进了粮仓,剩下一大片光秃秃的地,等待着栽种新的农作物。
因为每年农庄都得收割数千担乃至上万担的粮食,城里宅院里的粮仓也装不下,在农庄的粮仓里还是有数千担的粮食,有时遇上下雨或者是其余的原因,干脆直接堆放在了一些农庄闲置的庭院里,等找好了商人,再卖出去。
林桦对于家里能有这样好的收入也很高兴,单单这一季收割的粮食,就能养活几千人了,可自家宅院和农庄上,加起来也才两百多人,因而更多的粮食,是换成了银子存入柜房,或者是直接将银两放在家里。
眼望千亩良田,林桦知道在他以前的那个时代,收完小麦和油菜后,就该种植玉米和红薯,可这时,却没有这两样农作物,还要在数百年后才会传过来。林桦叹了口气,早知如此,他觉得自己带来的那一个金属箱,如果不是枪子弹药,而是玉米和红薯等现在这个时代还没的粮食就好了。
可他也只能那样想想了事,如果真的是拿出一些这个时代没有的农作物出来,还不知道别人会怎样看他,自己家倒是可以和父亲商量,随便寻个几亩地就可以种植。可种出来后,卖给谁,总不会就一家人在那消费,还不成了天天吃玉米红薯了。
再说,就算是要向大宋全国推广,掀起一场农作物改革的风波,别人会答应吗,他记得宋朝王安石变法,其中的几条农业政策,有些对农民是有很大的好处的,还不是被地方官员抵制,实施不了,到最后变法不了了之,林桦自认为自己没那个能力去让大宋的官僚机构听信自己的,在胡思乱想一番后,还是将心思放在了农庄上。
天空晴朗,朵朵丹红的云彩在天空中飘浮,眼瞧着就又到黄昏了。
林桦正在地里指导几个雇农,怎样对地里的果树进行嫁接,怎样保护果实,让树上的果子免遭虫害。古时候没有农药,树上挂的果子都是标准的绿色食品,桃子和梨子即将要成熟了,林桦才会花上这么多心思在上面。
正说得起劲,程伯急急的跑来找到他道:“少爷,老爷遣人来,让你回家了。”
林桦回头对程伯报以微笑,轻叹道:“时间过得还真快,那好,我马上就回去。”
他回头对身旁的几个雇农说道:“我刚才告诉你们的方法都懂了吗?你们在好好的想想,明天我再来。”
“是的,少爷。”几个雇农都欣喜的看着少爷,他们心底对这个少爷既是敬佩,又是心服,毕竟少爷懂的比他们所知的不知要多出多少。
林桦微微的点头,在果树旁的一个小池子里洗了下手,才对程伯道:“程伯,走吧,不要让他们久等。”
回家的路上,林桦独自一人坐在马车上,思索起刚才给雇农讲的那些知识,想起那些雇农眼中异样的神色,林桦不禁莞尔一笑,一天的疲劳也少了许多。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时,林桦才回到家。一进家门,众人都在客厅的等待他的回来。
一眼瞧见林桦,林盈就冷着个脸道:“哥,你看你,怎么也不早些回来,让爹娘一直在家中念叨你。”
林桦摸摸他的脑袋,笑道:“怎么,你这是在责骂我吗?”
林盈呶呶嘴,道:“我哪敢责骂你。”说着,她又是一笑,问道:“哥,你不是说要去金鸡湖吗,怎么每天都在农庄上,要忙到黑了才回来。农庄那么多雇农,你让他们去做,你带我去金鸡湖,行不?”
林桦摇摇头道:“不行,现在正是忙碌的时候,我怎么能离开。我知道你还惦记着金鸡湖的事,等哪天我约上张兄他们,咱们一起去金鸡湖上畅游一番,你看行不?”
看着淘气的妹妹,林桦心中也很是溺爱,古代的女子出游的时间本来就少,自己是个过来人,对那些礼节不是很在乎,何不趁妹妹还未嫁为人妻时,带他去玩玩,不然以后自己就是想带他出去,可能也没机会了。
林盈听得两眼放光,不敢相信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你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林桦呵呵一笑,这妹子,还真讨人喜欢。
“哥哥要带我去金鸡湖,嘻嘻。”林盈笑着跑过去抱着韩氏的手臂道:“娘,哥哥要带我去金鸡湖。”
韩氏怜爱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微笑着看着一对儿女。林天富也笑着捻了捻胡须,道:“桦儿,快过来坐下。”
林天富原还担心自己没答应儿子养鱼,他会有异样的情绪,或者就是不去农庄,现在见他将心思全部用在了农庄上,对养鱼的事也只字不提,才放下心来。看来儿子是真的长大了,不再要自己处处为他操心了。
林桦乐呵呵一笑,脱掉外面的一件宽口薄衣,一家四口,围坐在一张圆木桌上,有说有笑的吃着饭。
因为要忙婚事,林天富几天都没去过农庄了,全部交给林桦在打理。此时听他说起农庄中的一些趣事,林天富也开心,特别是关于那些雇农的,他更是听得不亦乐乎。
林盈则是一边咬着筷子,一边睁大眼睛看着林桦,津津有味的听着,这让她更想随着哥哥一起去农庄,看个究竟。
直到二更十分,一家人才吃完饭,早有等候在一旁的仆人前来收拾桌子。
因为没什么事可以做,林桦前去冲了个凉。由于天气一天天变热,林桦便寻了一张椅子,在后院荷塘边坐着乘凉,想着自己要怎样对农庄进行一番改革,才能合理的利用好那三千多亩地,种出不同寻常的庄稼来。
也不知坐了有多久,他忽然听得前院有吵闹声,而且还有很多人的脚步声,也不知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被这么一打搅,林桦也没心思再继续想,便起身去前厅,见父亲正在客厅里来回踱着步子,而三十几个仆人更是聚集在院子里。一见这阵势,林桦还以为是要出去打架,不然,谁会在这么晚了还聚集一大批人在这。
林桦瞧见父亲脸上的急色,忙上去问道:“爹,出什么事了?”
林天富看了他一眼,道:“桦儿,你来了,刚刚农庄来人说,今晚有几名盗匪进入农庄,想要盗粮,被巡夜的家丁发现,几人打伤了家丁,跑了。”
林桦听得大惊,“啊?居然有人去农庄偷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