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诸葛午提议要去城北的洛河公园游玩,其实就是想有借口能和聂双双多待一会罢了。
聂双双却看向诸葛晨,而诸葛晨却看向了聂芷云,一时间聂双双对聂芷云的恨又深了几分。
聂双双开口道:“来时家父叮嘱我,一定要照顾好妹妹。”
说着,聂双双似无奈地看了诸葛午一眼。
诸葛午对聂芷云更加厌恶,说话也不再客气:“你去不去?”
诸葛晨微微蹙眉,似无意地扫了诸葛午一眼,诸葛午眸中有着不甘,却也终是转过了头去,谁叫他没有诸葛晨有分量呢!
聂芷云淡笑道:“既然午公子开口,那么云儿便叨扰了。”
诸葛午轻轻地哼了一声,一记“算你识相”的眼神飘了过去。
聂芷云来时并没有带上丫鬟,所以一同前去的也只有他们四个人罢了,只是这在暗中保护的人,聂芷云便不知道有多少了,这次,他们四个是共同乘坐一辆马车。
借着这个机会,聂芷云看了下董清武帮自己盘下的那两个店铺,她身为聂府的嫡女,自然是不能抛头露面地经商的,否则这对诸葛晨的名声也会造成影响。
聂芷云想着,如何能名正言顺地做掌柜呢?
晚上聂芷云刚回到雨花斋就尽心研制着酒,龙珠果在天下第一神医凌青子手中,可是这凌青子最爱的酒,这世间唯一能打动凌青子的便只有传闻已经失传配方的天下第一奇酒百花酿了,至于凌青子有没有喝过这百花酿聂芷云不知,但是由她亲自动手制作的,揉合了古今配方的百花酿,聂芷云相信一定会让凌青子永生难忘。
晚上是红袖值班,她看着聂芷云把诸多花瓣分门别类地打包好,疑惑道:“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
“明天去和我一下酒窖,我自有用处。”
红袖便不再多问,径自去铺床了。
“这两日,秀荷和有什么动静?”聂芷云似随意问道。
红袖动作未停:“表面上还和以前。”
聂芷云转眸看了红袖一眼,眸中露出些许欣慰,她和红袖之间的心有灵犀却是非一朝一夕凝和起来的,聂芷云只是刚开口,红袖就能东西聂芷云的用意,这确实让她安心。
起初聂芷云是并没有怀疑秀荷的,但是一想到落雨的事情,聂芷云总觉得很多事情当真是大意不得。
现在想来,那天秀荷主动求死,把发簪放在脖颈处的毫不疑迟倒是让聂芷云引起了怀疑,饶是她在死亡面前都不可能做到那般坦然,何况一个较为胆小的秀荷。
今生,聂芷云不会再给任何人能伤害到自己的机会!
翌日聂芷云刚醒来,聂飞燕便来到了聂芷云的房中。
看着正在给聂芷云挽发髻的落雨,聂飞燕似无意地扫了眼聂芷云的梳妆盒,看里面只有一些简单的银饰,疑惑道:“聂芷云,你很穷吗?”
连“妹妹”都不叫,这才是真实的聂飞燕,聂芷云也不以为意,有些羞赧道:“等下姐姐要不要一起用早膳。”
本以为聂飞燕一定会拒绝的,却不想她沉吟了下便一口答应了:“反正我也没用早膳呢,那就勉强陪你一起吧。”
这话说的好像她屈尊在这用早膳,聂芷云应该诚惶诚恐,感恩戴德似的,红袖心中更加不喜聂飞燕,却也着手去准备聂飞燕喜欢的吃食了。
聂芷云不像聂双双和聂飞燕,她们的院子有单独的小厨房,聂芷云却还是在吃大锅饭的,所以想要添加吃食就要自己掏银子,那么红袖现在就是在用着自己的月例了。
聂飞燕从清晨来到用过早膳便没有离开过,也不说到底有什么事情,而且看她那情形,似乎今天一天都跟定聂芷云了,难不成,她是存心来搞破坏的?
可是见她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却也不像,聂芷云略一思忖,心下有了计较:“听闻过几日十二皇子便要行及笄礼了,到时候姐姐去了宫中,多结识一些大家闺秀,平日里也好一起相邀游玩,可不惬意?”
若是平时,聂飞燕一定会把聂芷云的话理解为聂芷云嫌弃她的叨扰,可是此刻她却灵机一动:“及笄礼?那风,太后岂不是也要参加?”
看着聂飞燕眸底的那抹期待,聂芷云已经知道了聂飞燕今日来的目的,当下笑意道:“这是自然,十二皇子的所有长辈都是要出席的。”
聂飞燕敛去眸底的欣喜,旋即道:“你的衣服太过素净了,看在咱们姐妹的份上,我让王裁缝帮你制作一套吧。”
王裁缝是聂府的世代裁缝,他那里有着所有人的身体尺寸,聂芷云刚想说不用麻烦,聂飞燕已经跳了出去:“费用我出了,算是送你的。”
聂芷云看着聂飞燕离开的身影,她还真是对董真言上心啊,只是,她又是如何知道跟着自己就一定能见到董真言的?她可自认为董真言和自己的关系还没到形影不离的地步。
想着,聂芷云扫了一眼外面在忙碌的丫鬟般,晚上董真言来时非常小心,聂芷云自认为他不会被人发现了去,而且若是被人发现了,并且告知了聂飞燕,只怕聂飞燕就不会是这个反应了,早就不知道天南地北地想到哪里去了。
这么说来,也是聂飞燕只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罢了,想着,聂芷云看着落雨道:“落雨,最近我总觉得这雨花斋不太干净,今天雨花斋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你可得都盯仔细了。”
落雨恭敬颔首:“是,小姐放心。”
旋即聂芷云便带着红袖向外走去,昨天她出去玩的时候,早就趁机问清楚了最为有名的酒窖在哪里,到了繁华的街道上,聂芷云便和红袖下了马车,让聂府的车夫先回去。
吴氏自然会询问车夫聂芷云究竟去了哪里,聂芷云也不怕她知道,只是,能不让她知道,聂芷云自然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行踪。
看着走远的车夫,聂芷云和红袖拐进了一家服装店,脱下女装后,里面是她们早就穿在了身上的男装。
聂芷云把手上的一个羊脂镯子脱下来戴到了红袖的手腕上:“去换成银子,你先留着,等下需要你打点的很多。”
红袖会意,选择了离酒窖最近的一家当铺走了进去。
雨花斋里聂芷云的家底只有一百两银子,由落雨保管着,现在红袖管家的能力已经落在她的身上,而落雨不知道的地方,聂芷云还藏了一千两黄金,自然都是典当了所有首饰换来的,是留着她开店用的。
所以聂芷云出门时只从红袖手中支取了十两银子,现在自是需要去典当东西换银子了。
聂芷云刚到酒窖的时候,一个容貌清逸的小厮打量了她一眼,随后就把她带到了他们的酒窖:“小姐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聂芷云诧异:“你认识我?”
那小厮只淡笑道:“小的叫青云,昨日有人来向当家的说了小姐近几日要来酒窖的事情,只是我们夫人今日身子不舒服,掌柜的便带着夫人去了城南的药铺,吩咐小的一定要照顾好小姐。”
那人,定然是诸葛晨了。
昨日聂芷云只是随意地问了下诸葛晨有关酒窖的事情,却不想诸葛晨竟是记在了心上,并且这么快就打点好了一切。
想着,聂芷云摸出身上的十两银子递给青云:“如此,多谢了。”
青云却没有收那银子:“小姐客气,小姐能光临是我们酒窖的荣幸。”
说着,已经在前面带路了。
虽然青云的话语含了恭维,但是眼神却没有一丝谄媚,无形之中又让聂芷云对他增加了几分好感,想来是诸葛晨早已经安排妥当了一切,这份情,聂芷云当下却不知要如何还了。
僻静却设备完整的一个房间,看上去是事先就为聂芷云准备好的。
“小姐,有事尽管吩咐,小的就在外面候着。”
说着,青云便向外走去,并给聂芷云关上了房门。
聂芷云今日本就没有过多的装扮,也没想过一定要掩藏自己身为女子的身份,遂当下把衣袖向上挽去,露出一截雪白的藕臂,莹白似月牙。
聂芷云倒不是怕青云会偷学了自己的配方去,只是聂芷云还想着用百花酿吸引凌青子,以后有事多找他帮忙呢,再者,即便外人知道了配方,也不可能做出和聂芷云所做的口味一样的百花酿。
因为聂芷云的这个百花酿可是杂糅了不下于百种的酒,她没有想过今日一定要制作出来,这个制作太过繁琐,一旬之内能研制出来,聂芷云便知足了。
不久之后,红袖就来到了聂芷云身边:“小姐,换了一百两。”
“嗯,”聂芷云神色不变:“晨哥哥昨日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不需要打点了,你都留着吧。”
“小姐,这……”
“你也许久没有回家了,多寄些银子回去倒也安心。”聂芷云又道。
红袖已然明白了聂芷云让她当镯子的真实用意,当下感激道:“多谢小姐。”
“过来,帮我把这花瓣碾碎。”
从早上聂芷云便一直忙碌个不停,等到收工的时候却不想外面已经黄昏四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