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前说明,由于事发突然,对某些执事没能通知到位——例如我们的博纳?埃尔文,同时今天气候恶劣,对此我表示抱歉。但九位执事都到了,议会可以正常开始——博纳,如果你没能来,今天的议会就算作废了。”
“又是我。”埃尔文回答。
德里神父拿出一份信纸,摊在长桌上,“凌晨时分,信礼部收到云承街贝利宅邸的来信,如大家所想,是对众皇殿提交的申请。按理说本不至于这么紧急地召开议会,但是诸位也知道,前几天我们刚刚通过了来自泰罗修道院的安吉丽娜?昆汀的申请,并且将最终考核定在了明天。而此次的申请人也同样属于泰罗修道院——在同一个季度,同一所修道院出现了两名申请者,也算是比较罕见的。”
“德里神父,请问来信人属于哪一个氏族呢?”乔尼?亚历山大问道。
“这个也是诸位最想了解的问题吧。”德里神父背着双手,看向了贝利氏族的席位,“恐怕这次议会,琼斯?贝利执事你会失去你手中的投票权。”
听闻申请人属于自己的氏族,琼斯表示荣幸地微笑,:“没有问题。”
“哦,贝利。”乔尼?亚历山大扬扬眉毛,“可是,通过申请需要九位执事的同意,如果除去本族的执事——琼斯,那在场就只有八张选票了。”
“至少,埃尔文的出席与否和本次议会无关。”亚度尼斯?詹姆士打趣说。
“我也希望如此,但是…”博纳?埃尔文说,“如果这样,那德里神父也不会将议会进行下去了吧。”
“对,情况比较紧急,我可以作为执事投出一票。”神父点头,“加上我,如果在座所有人同意,这个孩子就能参加明天的考核;相反,如若有一人投出否定的选票,则代表申请失败。”
“神父,现在应该公布孩子的姓名了。”艾布纳?列奥纳多发言。
“札曼?贝利。”德里神父向右侧席位摊手,“邦妮?伊丽莎白,向大家介绍一下孩子的情况。”
“OK。”邦妮站起身,发丝带着鎏金般的颜色倾斜而下,“札曼?贝利,奥疆十一域?贝利族域管辖者,即贝利氏族族长的嫡子,与凯尔?贝利是亲生兄弟。”
“噢,多么纯正的血统。”亚度尼斯?詹姆士微笑。
“亚度尼斯,不要打断我。”邦妮?伊丽莎白瞪了他一眼,“年龄12岁,自小被送父亲送至赤京生活。六岁之后,跟随退职的御阁神父学习,十岁时进入泰罗修道院。”
“为什么没有介绍到他的母亲?”克劳德?昆汀问道。
“这是那孩子的不幸,也算是我们贝利氏族的家事。”琼斯?贝利回答道:“十二年前横行奥疆的丁格症候群。札曼的母亲因产后身体虚弱,感染疾病去世。”
“疾病或许可怕,只是氏族成员染病而死,似乎也是十分罕见。”克劳德?昆汀回答,“因为,信仰主神的皇室氏族怎么可能被普通人的传染病害死?”
“我说过了,产后的虚弱造成了这场患难,这也是我们都不希望见到的,还有…”琼斯俯身前倾,“克劳德,我知道札曼的介入有可能会对安吉丽娜?昆汀造成不利的影响。但是,质疑他的血统,家庭还有背景是十分不礼貌的——所幸我不是氏族的代表,如果札曼的父亲在这,估计你得把刚才的话咽回去再好好的忏悔。”
坐在一旁从未发言的阿尔萨斯氏族执事:吉尔?阿尔萨斯同样看着出言不逊的克劳德?昆汀:“当然,札曼的母亲来自我们阿尔萨斯家族,克劳德你得注意你的嘴。”
“安静。”德里神父继续主持,“血统与家族固然是评定的条件之一,但却不是必然的。能进入众皇殿的学生必然是整个奥疆最精英的孩子,并不全然属于氏族们的修道院,其中也包括了来自普众修道院的信徒。所以不要在这方面进行太多的讨论。邦妮,请继续。”
“札曼在泰罗修道院里的表现,和同期的其余十位氏族子弟相比也是名列前茅的,这里我不再过多赘述。值得注意的是泰罗修道院——由御阁主教泰罗建立,拥有一百七十年的历史,其中有六十名学员成功进入众皇殿,近十位加书神喻壁。现在任教的牧师大都是各枢机的精英执事与神父——有一位众皇殿毕业的成员麦克?斯坦也正在泰罗修道院担任牧师一职并且直接教导札曼所属的那一期学生。”
“麦克?斯坦?不是氏族成员?”乔尼?亚历山大表示质疑。
“对,麦克来自于普众修道院,约五十年前进入众皇殿。”邦妮回答。
“噢真棒,这个泰罗修道院值得关注。”亚度尼斯?詹姆士挑挑眉毛。
“对,重点还在于四年前同样出身于泰罗的凯尔?贝利。”
“那孩子真的是天赋异禀。”艾布纳?列奥纳多诚挚道。
“所以,关于资历方面,有哪位执事提出疑问吗?”德里神父道。
“如果我们这次议会的主题是讨论这个炎季,属于泰罗修道院的名额应该给予安吉丽娜还是札曼,那么我们要把他们在修道院的表现比较一下,不是么?”博纳?埃尔文提出疑问。
邦妮?伊丽莎白点点头,继续说道:“安吉丽娜一年前进入泰罗修道院,时间比较短。在教义、吟诵、研磨等课程,札曼表现较为优秀;体术、剑术、格斗方面,安吉丽娜则相对突出。”
“难以抉择。”亚度尼斯?詹姆士微笑,“我甚至开始想象札曼被安吉丽娜打得满地找牙的样子了。”
“研读诵经是为了精神更虔诚地信仰主神,身体锻炼则是要承受神言带来的力量。虽然站在性别的角度看两者的偏科现象相反了,但是总体来说仍然不相上下啊。”艾布纳?列奥纳多的回答一向比较智慧。
“可是有一点,或许是札曼的过人之处。”
邦妮?伊丽莎白拿出一张羊皮卷。
“这是古慧楼的卷宗,是我委托那边的管理者连夜调出并且送过来的。在这里说明的资料中,札曼的借阅量是一千八百多本书,也就是说,古慧楼一层的书籍札曼基本上都已经阅读过了。”
此刻,议会没有任何一位执事出声,大家面面相觑。
“博纳,这孩子的风格好像跟你比较相似。”亚度尼斯?詹姆士勉强开了个玩笑。
“不不不,比我还强,我进入众皇殿之后才达到了他的借阅量。”埃尔文苦笑,“难怪体术之类的课程会落下,时间都用去看书了。”
“是过人之处,也是缺点。”
德里神父将面前的信纸往前轻轻一推,犹如羽毛般,信纸飞到了长桌中央。
“诸位可以看看札曼的来信,他甚至配了一篇论文。”
在座的九位执事同时伸出手,九道轻柔的微光飞向浮空在中央的信纸上——恍然间,信纸的墨水仿佛开始了颤动,文字渐渐从纸里脱离出来,化成九道光影,各自被拉扯到众位执事面前。
信中所含的文字远远超过了一张羊皮纸能包含的程度,于是札曼将字书写得极其微小,犹如一点一滴的墨水沾在信纸上——这也是极其古老的一种秘辛写作方式,只有运用神言的力量才能阅读信中所写的内容。诸位看这熟练的水准,估计札曼很早就开始练习这种写作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