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玄昊国的国花‘箬莜花’,分为,红,白,蓝,紫,四种颜色。它们都只有四片花瓣,除了颜色不同,便是花瓣上的纹路也各不相同。”曦儿盯着太已说话时一颤一颤的胡子,觉得甚是好笑,但憋着气不敢笑出声来,反而是一副认真的表情,听他讲故事,那个辛苦!
“红色的‘箬莜花’,纹路最为复杂,横横竖竖共有九条纹路。左右两边的花瓣上,各有八条,还有一条隐藏在花瓣之尖,若不是细细观察,无法看出。”宽大的衣袖隐藏了曦儿此时的动静,看不见她手指正在寻着,太已所说的,红色的‘箬莜花’。
“相对而言,白色,就简单很多,它只有三条纹路,左右两边的花瓣和花瓣之尖各一条,很容易可以看的出。
而蓝色便只有两条纹路,分别在花瓣的两边。紫色是最为普通的,没有一条纹路。”太已絮絮叨叨讲了个完全,但曦儿根本不明这与她有什么关系?这个雕刻了所有种类的‘箬莜花’的锦盒,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太已之言,她小时最喜,那她难道跟这‘玄昊国’的什么花有着别样的关系?
“子齐听闻,玄昊国,这四种颜色的‘箬莜花’也代表了四个阶层。紫色是最低级的颜色,不管,农民,商人,都可以佩戴紫色的‘箬莜花’。蓝色,便是一些达官贵人,高官贵族才可佩戴。白色,便只有皇室的人才能拥有。而最最荣耀的,便是红色,也只有一国之母,和最圣洁的公主,才有资格,佩戴或者说拥有红色的‘箬莜花’。”
太已听得子齐详细将‘箬莜花’代表的阶层,道了个完全,欣赏的看了他一眼,像是一个父亲在打量未来女婿的眼光,甚是满意。子齐则逃离他的目光看向曦儿,他也在思考,这太已,说得这一堆话是什么意思。曦儿同这‘箬莜花’有什么关系?
无形的空气中,他们二人已经交换了神色,于是齐齐望向眼前拥有答案之人。可太已却问了句废话,“小姐,真真不记得这个锦盒了?”
曦儿再次点头,神色颓然,她怎么可能记得,她又不是以前的曦儿,再说了,她都来这个林府几年了。按着太已的说法,是她小时喜爱的物件,她再好的记忆也不定能记得吧。“明日是小姐十三岁的生辰,小姐想如何庆祝?”太已的跳跃尺度不是一般的大,一会居然又扯到曦儿的生辰,生辰,曦儿猛地瞪大眼睛盯着他,十三岁的生辰。
一直以来,曦儿都以为自己仅仅只有十岁,身材较小,加上长期卧床,没有运动,小腿肌肉收缩,更是瘦的跟一般人的手臂般粗细。
“小姐,怎连自己的生辰也不记得了?”太已一串接着一串的发问,引得子齐很是不满。他冷声道,“曦儿来到府中之时,并无人告知我,她何日的生辰。加上她自己从不主动提起,每年的生辰,也只有选在大年初一之时,同她一起度过,当作她的出生之日。”曦儿知子齐因着心疼她,不愿太已不停的盘问,她也隐约感觉出来太已是在试探她什么。于是,使劲挤了几滴泪水出来,挂在眼帘上,摇摇欲坠,一头扎进子齐的怀里。
身子一抖一抖,大哭起来。本来是为了作戏,后来想到自己无缘无故就来到这个鬼地方。拖得这么一副身子不说,连身子几岁年纪,生辰何时都不知道。泪水便如断线的珠子,开始不停歇往下掉落着。
子齐也不再说话,冰冷的手指帮她抚着脊背,感觉她满心的酸楚。太已猛地一震,曦儿到底受了多少的苦。刚刚见她,初尝果脯滋味却不敢一下子都吃完,还要留着,生怕被人抢了去。那份小心翼翼的神色,是被多少人欺压,才会如此。本是想哄着她高兴一下,但却没想到她连,自己的生辰都忘记了。每年也就林子齐一人同她相伴度过。她到底遭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
“小姐,老朽老朽……”这时连着巧言善辩的太已也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他本来的试探,此刻看来已完全没了必要。如此环境的成长,曾经的骄傲又怎会还在?只有那额间的骄傲,是无法模仿的,是永远都会存在的。
曦儿抬起泪水满溢的小脸,望着太已一副自责的模样,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这种状况,都是因着她对本来生活的不满所造成的,老天在惩罚她,让她懂得什么才是最好的。跟太已根本没关系。
曦儿摇了摇子齐的手臂,指了指太已,“世伯,曦儿说这一切同你无关,不要自责。”曦儿不住点头,唯有子齐最懂她的心,明白她想表达什么。
太已望着眼前配合默契的两人,似乎很相配……
“世伯?”子齐见太已根本没有反应,不住又呼唤了声,拿起丝帕将曦儿脸上的泪水小心翼翼抹去。
曦儿朝着太已幽然一笑,当她决定好好活下来的时候,这一切,对她而言,已经从陌生变为习惯。她不怪任何人,她唯有自强自立,才能更好的生活下去。
“小姐,明日生辰想如何庆祝?”太已淡淡的问着,此刻的他脑子乱成一团,一直不停在想,当年为何要将曦儿送来,为何不带着曦儿一同离开,让她受了多少罪。他真该死,他要弥补自己所没有尽到的一切义务。
曦儿听着他所问,望着眼前子齐清俊的脸颊,露齿一笑,指了指子齐的胸口。“曦儿,又想考我,让我决定?”
曦儿点头又是一笑,她就是想考验下她这个哥哥,看他有多大的能耐。他能震住府中的众人,那么他能不能给她一个不一样的生辰。
十三岁的生辰,她不知道十二年来,以前的曦儿,是如何过的,她只想知道明天,她来到这里度过的第一个生辰,他会如何帮她过。
子齐帮着曦儿将脸颊上的泪水擦干净,转而轻点她的鼻头,“鬼精灵。”
这两人说说笑笑,竟将太已这个大神医晾在一边,还好,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自责中……
看到如今曦儿,还能在如此环境中,展露笑颜,他只有欣慰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