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动心归动心,该做的安排还是要做的。在自己上报知府大人然后将人犯押往菏泽府之前,像这种消息还是尽量不要散出去的好。煮熟的鸭子尚且会飞呢,更何况那么大一个大活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万一等不到知府大人亲自审案的那一天这田伯光就一命呜呼了,岂不是大大不妙?
当下两人安排,反正监牢里面那些人都知道此事,倒不如直接将他们连同这田伯光一起安排到别处去住段时间,也省得走漏了风声。本来按照郑县令的想法,是想要将这些人全部送上极乐世界的,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只不过被刘水生给拦住了。按照道理来说,能够审出这么多东西来,那些牢子功不可没,刘水生便是再心狠,他也下不去那个手,毕竟那也是好几条活生生的性命啊!
于是乎,刘水生当即就从漕帮调集了好几十名身手好的兄弟过来,直接将那些倒霉催的牢子带到漕帮每日里好酒好菜地做客去了。反正每人五十两银子,即便是到时候真的丢了差事也不心疼,更何况郑县令还做了保证,等到此间事情了结了,便让他们回来继续上班。
至于万里独行的那位桃花仙田伯光,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刘水生将这厮由监牢之中拖了出去,直接就扔在了自己以前租住的那个小房间里面,因为房东老张头不在,院子里面就显得空落落的,平日里也无人来往,倒也不怕别人看见。这只是一个方面,为了加强保险力度,所以刘水生将哮天犬也唤了过来,有这位高手在这里守着,又还有谁能够从它眼皮子底下将人给劫走或者谋杀?
“大人,它,它不会吃人吧?”哮天犬的块头很大,模样看起来也是着实威武了一点,田伯光看着那双闪着幽幽深邃蓝光的狼眼,心中一阵阵地发慌,看这家伙的模样,只怕还不消一口就可以把自己的脖子给咬断吧?所以,在刘水生转身要走的那个当口,这田伯光就提出了自己的顾虑。
“怎么,你还怕它咬你不成?”刘水生嗤地一声笑了起来,看着田伯光吓唬道,“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就算被它给吃了又有什么关系?”
田伯光好歹也是走南闯北的江湖人士,脑袋掉了不过就是碗大的一个疤,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按理说应该在这生死之事上面看得很淡才对,可这厮现在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呼天号地的:“大人,要不你就干脆把我一刀杀了吧,那样也来得痛快,可而今把我扔在这么个地方,就算是死我也不甘心啊!”
刘水生笑着摇了摇头,将手一摆,那哮天犬便扑了上去,一双前爪就搭在了田伯光的肩膀之上,让这厮凄厉的哀嚎顿时嘎然而止,再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嗯,你就老老实实地待在这边,若是有半点不老实,被哮天犬给咬死了那可就怨不得我。”刘水生伸手在哮天犬脑袋上轻轻拍了拍,转身出去了。有哮天犬守在这边,基本上就可以算做是万无一失了。
郑县令升堂审案,将昨日刘水生抓进监牢的那些贼娃子按照首从分别打了板子,下了服役百日的判词,然后便着心腹之人快马加鞭将黄花县擒拿万里独行田伯光的消息报告与知府大人。只等着菏泽府一有消息传来,立马便将这十恶不赦之徒押解过去,到了那时,方才叫做大功告成。
“公子,可否让婉清同去?”两天后,菏泽府传来消息,着令黄花县典吏刘水生即日起程,押解人犯田伯光前往府衙受审。刘水生说不得就和漕帮交代了一下,那郑婉清听得分明,当场就提出了同去的要求。
这女子也是心思灵敏之人,知晓此番前往菏泽府,没准刘水生还会被知府大人派遣前往上京呢!要知道那犯人可是朝廷指明要抓捕的重犯,又有一身好功夫,稍不留神被他抓住空当,只怕转眼间便会脱了囚笼溜得无影无踪,需得有武艺高强之人随身严加看守才好。
郑婉清一心想着上京寻找仇人,报那血海深仇,只是因为有大恩未曾报答,这才留在了黄花县。此番见到刘水生有机会上京,哪里不要跟着一起去?
“嗯,去吧去吧。”刘水生点点头对于这女子的那点心思他是清楚得很,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想拦也拦不住的,既然对方一心求死,自己跟在一边也好有个照应,倒是比起将她扔在这黄花县不管不顾要好得多,“去倒是没什么问题,只不过你也知道,此番前去菏泽府事关重大,这押解人员中却是不能有女子存在的,你且先去化妆吧。”
郑婉清大喜,赶忙去房间里面收拾自己的那些东西,顺便将脸上弄得花里胡哨的,除开身材瘦小纤细形似女人之外,外表上再看来却是与男子无异,竟连喉结都弄了一个出来!
“水生,我也要去!”见到郑婉清同去的要求刘水生都容许了,李未央也跟着叫了起来。小丫头可不想和情郎就这么分开。
“胡闹!”李子豪大声呵斥道,“水生此去乃是为了公务,你这小丫头跟着过去做什么?玩闹嬉戏之下若是坏了水生的前程,那该如何是好?”
李未央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可就是见到郑婉清同去了,小丫头心里有些不痛快,还要瘪嘴,刘水生笑着说道:“未央,你且呆在家里,我只消将那田伯光送到府衙,反正路程也是不远,不日就可回来,却是不用太过操心。”
“可是,可是……”李未央眼圈儿顿时就红了。
“呵呵,放心,我会尽早刚回来的。”刘水生好言相劝几句,见郑婉清已经收拾好了,当下就朝着李子豪拱拱手道,“岳父大人,小婿此去少则三五日,多则半月,那些习练暴龙诀的帮众还望岳父大人多多监督才好。”
“这些自然是省得的,你且去吧!”李子豪挥挥手,却是干净利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