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床已经被侍女们铺上了厚厚的床褥,金丝线被绣满日月星辰和龙凤呈祥的图案。
北玥连城将冰然轻轻地搁在床上,自己也平躺在她旁边,两人枕着同一个枕头。
他完好无损的右手紧紧地攥着她的左手,道:“自从第一次得到你,每天晚上我都是在春梦中度过的……对你的渴求让我整夜整夜地睡不着……我想我前世一定和你有约,否则今生怎会一直耽搁在你身上?每夜想你到难以入睡,幻想着怀中的枕头是你的身体……”
说到这里,他翻了个身,将冰然紧紧压在身下,在她额头上印上一个吻,缠绵悱恻,炽热如火。
冰然眉心皱起,如果任他的感情这样泛滥下去,他会不会要了她?
理智告诉她,一定要拒绝他,可是情感却让她没有反抗。
既然一定要走,那么为什么不在这几日让他开心个够?
如果他在她身上能开心,能得到补偿,她愿意奉献自己的身体。
这个想法让冰然觉得害臊。
她其实并不是一个在情事上多大方的女子,可是这次,她真的很放得开。
身体和灵魂,如果可以分属两个男人的话。
她愿意把灵魂给慕云沧海,把身体给北玥连城。
冰然再次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惊世骇俗。可是这一刻,她真的就是这样想的。
反正她身体里的焦骨牡丹没法让她受孕,和他春宵几度,对他们今后都不会有任何影响。
想到这里,冰然忽然抬起脸,嫣红的唇吻住了他冰凉苍白的唇。
北玥连城瞳孔睁大,碧色眸子先是震惊,紧接着狂喜,下一刻他猛然扣住她的后脑勺,疯狂地缠吻上她的唇,舌深入她的口腔搅动一番,裹挟着天雷地火和发自生命深处的热情。
冰然被他吻着,不由流出一道眼泪,满心的离愁别绪。
他说的没错,七天七夜之后,她一定会对他念念不舍,但是她依旧会选择离开。
如果时间更久一点,说不定她连离开都不愿意了。
可是他失算了,只困她七天七夜。
他的动作放轻柔了一点:“弄疼你了么?”
冰然点点头,双手搂住他的脖颈,细长的双腿也缠上了他瘦劲的腰身。
他更是激动,胡乱地撕扯着她薄薄的纱衣,也撕扯掉自己的寝服,片刻,便和她裸程相见。
他的目光灼热地膜拜着她的身体。
“准备好了么?”他的唇来到她的耳边,轻轻地吻她的耳珠。
冰然眉心微蹙,似乎内心正做挣扎,过了片刻,她恢复了坚定,点点头:“恩。这七天七夜,我是你的。”
他瞳仁幽暗灼红,充满了欲望。
当她以为他会一冲而入,将她狠狠地占有,可是他却戛然停止,倏然从她身上支起身子,拉起衣服穿上,跳下了床。
他站在床边,回眸冷冽地睇着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打算。我得到了你的身体,你就不打算留在我身边了……我告诉你,这不可能……”他咆哮一声,将所有的瓷器、箱匣、杯盏统统扫到地上,砸了个粉碎。
听着耳边砰砰的声音,冰然缓缓从床上坐起,抓起纱衣穿上,转首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他走过来,单膝在床边跪下,右手伸过去,握住她的下巴,恶狠狠道:“我要你的心,你完整的一颗心。我不只是要你的身体……你听到了么?”
融洽和谐的关系一瞬间落入冰点。
他狠狠地将她从床上拉下,脸色冷漠冰冷如同冰块,透出深邃的严寒。
下一刻,刷!红色丝袍被他一把拽开。
冰然眉心微蹙:“光着身子不做的话,我会冷。”
“那就冷死。”他冷冷地转身走到旁边的书桌后,挥毫在宣纸上画着什么。
冰然喝道:“我死了你就开心了?”
北玥连城低喝:“等我画完,你再穿衣。”
原来,他正在画画。而她是他的模特。
冰然远远瞄了几眼,应该是在画人物肖像。忽然想到在京中流传甚广的春宫图,他的画工其实不错。
他是个艺术家。
等画完,冰然道:“拿来让我看看。”
他却冷笑一声,忽然将画卷撕碎,扔到了一旁,侍女慌忙过来打扫。他冷冷睇了冰然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冰然颓然躺倒在床上,空空望着屋顶,脸上是空茫的表情。
一个侍女走过来,左右看了看,并无他人,便跪在地上,轻声道:“阁主……”
冰然豁然眯开双眸,问:“你是宜春阁的人?”
侍女点点头,撸开袖子露出上臂的一点梅花烙,小声道:“属下是宜春阁放在南疆的线人眉庄……”
冰然心底欣喜,道:“你可知道慕云沧海的下落?”
眉庄摇头。
冰然心底一沉。半晌,她又问:“那么天书的下落呢?”
眉庄悄声道:“一切都在嶓冢山水晶冰宫……”
冰然挥了挥手,让眉庄退下去。眉庄在悄悄退下去之前,道:“我们已经把您被困在幽州城的事情透露给了叶海特族。他们封地离幽州城有四天的路程。若带兵攻打幽州城,少不得再准备三天,所以七天之后,叶海特族就会攻打幽州城,您到时候趁战乱逃出去,也不是难事。”
冰然终于明白为什么北玥连城要困她七天七夜了,恐怕她被他困在这里的消息,他瞒不住,猜到叶海特族人会来攻打幽州城,便跟她设定七日的期限。
七日之后,他去和叶海特族人打仗,生死未卜,前途未知。
若她趁机逃跑,他恐怕也没能力阻拦。
冰然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儿,决定从北玥连城身上敲出天书的下落。
这一夜就这样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冰然被几声鸟鸣吵醒,她睁开眼,已经看到北玥连城走进门。
侍女们纷纷迎上去:“世子,早点已经做好。秦姑娘还在睡觉……”
北玥连城大步朝屏风后面的石床走过来,冰然闭上眼睛假寐。
一只手伸入被褥,在她大腿处狠狠拧了一把,冰然再也装不下去,顿时从床上坐起,愤怒地大吼:“人家睡个懒觉都不行么?”
“不要在我跟前装嗲了……我很不吃这一套。”北玥连城喝道:“起床穿衣去吃早饭,不吃早饭会胃疼,疼的厉害别跟我哭,我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手下留情?他今天打算怎么对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