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梁成栋又开了一家分店，不过不是歌舞厅，而是一家服装店。他让高华把复印店关了，和陈建英一起帮他打理服装店。
“二嫂，你的复印店规模太小，只能维持日常开销，根本没法跟人家竞争，还是关了吧。”他说，“帮我经营服装店，你看怎么样？”
高华说：“小敲小打的我还在行，经营那么大的服装店，我心里可一点底都没有。”
梁成栋说：“谁都是从小老板开始做起的，二嫂，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做吧，没事的。”
高话说：“现在的生意不好做，要是我做亏本了怎么办？”
梁成栋说：“我跟建英已经商量过了，这家服装店是我送给二嫂的，你把复印店关了，盘下来的钱用作进货。以后你可要多用点心思，这家店你要自负盈亏了。不过二嫂是个精明人，不会亏的，我相信你行的。”
高华吃了一惊，问道：“成栋，凭什么送我这个大礼？”
梁成栋说：“当初要不是二哥盘下了歌舞厅给我，又把我带上了正道，我能有今天吗？好啦，别大惊小怪的了，我现在事业做大了，帮你这点小忙算什么？你就收下吧。”
高华说：“那我回去跟你二哥商量商量，再给你答复吧。”
梁成栋说：“二嫂，千万别，这件事我是瞒着我二哥做的，要是让他知道了，他能答应吗？他还不把我痛骂一顿啊，二嫂，算我求您了，你就答应下来吧？”
高华说：“要不这样，我先到别人家服装店去打一段时间工，了解一点人家是怎么做服装生意的，回来再说好不好？”
梁成栋说：“二嫂，我看你对服装款式如此痴迷，还在纺织厂工作过，你那么精明，为啥还要到人家店去实习？你操作起来应该是得心应手的呀。”
高华笑了：“成栋，这是两码子事，做生意讲究的是生意经，跟纺纱织布是扯不上边的。”
梁成栋问道：“那你不是经营过复印店吗？做生意都一样，大同小异而已。”
高华说：“经营服装店的学问可大了，针对不同的顾客有不同的款式，男的女的，胖的瘦的，高的矮的，老的少的，都不一样，可有讲头了。钱多钱少也不一样，有钱人要穿名牌，没钱人要便宜实惠，一切都要投其所好，反正我脑子里就这点东西，谈到经营远远不够。”
梁成栋说：“想不到二嫂那么有学问，我有你的一半知识就不错了，我看你根本用不着去学习，这就够了。”
高华说：“成栋，你不是说了吗？我以后要自负盈亏，我想我还是去实习一下的好，免得将来吃后悔药。”
梁成栋终于做出了让步，说：“好吧，我请小纪先做起来，她是我的舞客，曾经做过服装生意。不过，你要答应我，等你们学成以后，一定要回来的噢。”
梁成栋是个很懂得报恩的人。当初陈建民看他每晚买馄钝很辛苦，就把歌舞厅盘下来让他去经营，这样他就有了个正当职业。这当中他走过几次弯路，也多亏了陈建民他才有了今天。这几年经营下来，他赚了不少钱。所以他一直对陈建民心存感激，总想回报陈建民，可又怕陈建民不答应。想来想去他想到了服装店，高华一直对服装感兴趣，讲究服装的款式，而且人又灵巧，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几乎全都是她自己做的。她那么聪明强干的女人，总不能一直经营这么小的复印店吧？做生意就得有发展啊。所以他就先斩后奏，盘下了一个服装店，让高华去经营，他相信高华一定会喜欢的。
高华回家以后，左思右想，这毕竟这是件大事啊，一定要跟陈建民商量商量，她忍不住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陈建民听后一愣，问道：“这小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这要花多少钱呐？”
高华说：“他让我千万别告诉你的，他说你知道后肯定不会同意，果然被他说中了。”
陈建民说：“有一家歌舞厅就够他忙的了，还要经营什么服装店？真是异想天开！”
高华说：“这服装店是他送给我经营的，又不用他去打点，你怕什么？”
陈建民吃了一惊：“什么？他送给你的？他为什么这么做？”
高华说：“别大惊小怪的，我打听过了，他只是盘下了个门面，没花太多钱。”
陈建民说：“有一家复印店养活你们两个人还不是绰绰有余，还要搞什么服装店？我知道你们跟成栋一样，就是不安分。”
高华说：“有的时候人也不能太安分了，墨守成规干不成大事。”
陈建民问道：“你还想干大事业？我看还是算了吧，不经营服装店我们也饿不死。”
高华反唇相讥，说：“你说什么呢？建民，你别忘了，你在公司那么忙，我拖过你的后腿吗？我一向都是支持你的工作的。现在女儿也大了，我正好可以出来干点大事了，这点小小的要求你还要阻拦，你也太自私了！”
陈建民说：“我并不想阻拦你，可是我想问一句，我家不缺吃不缺穿的，你这样做究竟为了什么？”
高华说：“建民，你也知道，搞服装是我的爱好，我想通了，我决定去经营这家服装店，一则是实现我的梦想，检验我的经营实力。二则留有后手。你想啊，现在市场竞争这么激烈，服装店现在暂时由我代管着，将来万一有一天歌舞厅经营不下去了，我就把服装店还给成栋，咱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呀。”
陈建民说：“听起来像是有道理。好吧，我同意了，你去经营也好，不管盈亏总有一桩事情做了。”
高华说：“你以为我闲着是吗？不管怎么说，我的复印店还养活两个人呢？”
陈建民说：“但是你从来没有经营过服装，我怕会砸在你的手里的。”
高华问道：“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
陈建民笑了，说：“毕竟隔行如隔山，就拿我来讲，搞搞企业还差不多，如果叫我去经营歌舞厅，可能还不如梁成栋呢。”
高华说：“这倒是句实话，说明你还有自知自明。”
陈建民说：“梁成栋这小子这两年竟然赚了这么多钱，不知怎么搞的，我对他总有点不放心，哪天我抽个时间亲自到歌舞厅去看看，他在干什么，不会干啥歪门邪道吧？”
高华说：“就你一个人正经，别人都在搞歪门邪道，这么不相信人家，我看你这个舅老爷当的也不咋的！”
陈建民说：“你这么一说我更不放心了，歌舞厅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三教九流聚集，成栋这个人没有定力，我怕他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不行，我得去一趟，看看这小子到底在搞啥名堂。”
高华说：“到了那里你要注意你的态度，别总板着脸，有时候方法非常重要，知道吗？”
陈建民说：“这个不用你关照，我自有分寸。”说着，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孙天英的电话。
“孙大哥，是我呀，建民，对。嫂子现在咋样？儿子还好吗？一定非常可爱吧？对，我想问你，星期天晚上有空吗？咱们换个方式消遣咋样？你到我这里来，我俩一起去卡拉OK去k歌，嗓子不好没关系，只要尽兴就行。那好，就这样说定了，晚上八点，不见不散。”
高华等他打完电话，说道：“又不知耍什么花样，五音不全还要去唱歌，别给我丢人了。”
陈建民说：“现在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消费的方式也改变了，听说他那里有卡拉OK小包房，里面的设施一应俱全，咱也去享受享受，凑个热闹。”
高华说：“我看你是别有居心吧？当心别真的弄出事来啊。”
到了星期天晚上，陈建民和孙天英两个人果然出现在歌舞厅门口。
殷天宝看见了陈建民，连忙过来打招呼：“舅老爷，您来了，是不是找老板，老板他现在不在。”
陈建民说：“天宝，我不找你们老板，我来这里随便看看，没事的，你去忙吧，不用理我。”
殷天宝说：“舅老爷，那我就不陪您啦，您自己随便看吧。”说完他就走了。
陈建民带着孙天英来到楼梯口，上了楼梯，二楼就是卡拉OK包房。这里的灯光显得有些暗黄，不像一楼的舞厅那般灯火辉煌。一间间的小包房里摆放着沙发、茶几和音响设施。
一位身穿旗袍的年轻姑娘迎上前来，问道：“两位先生是来k歌的吧？请这边走。”
陈建民说：“还有没有包房啊？我们想要一间包房。”
姑娘说：“对不起，我们的包房都是预定的，请问先生您有没有预定？”
陈建民摇摇头说：“实在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的规矩，事先没有预定。”
姑娘说：“那就对不起了，包房已经没有了，要不你现在预定下个星期的吧？”
陈建民撒了个谎，说：“不行，我们是外地来出差的，明天就要走了，想今晚潇洒一下，唱唱歌，姑娘，你能不能帮我们通融一下？”
姑娘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说：“那好吧，你俩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去柜台那儿帮你们问问看。”过了一会儿，她回来了，眉头也舒展开了，“你俩真幸运，刚才有一个客户来电话，说今晚上他们有事过不来了，要把他们预定的包房退掉。先生，请跟我来。”
她把他俩先领到柜台上，让他俩做了登记，又把他俩带到一个包房里。“就是这间了，两位请吧。”
陈建民问道：“姑娘，这里有没有陪唱的姑娘？”
姑娘说：“当然有啦，先生要几位？”
陈建民说：“就两位。”
孙天英在一旁一直没有作声，他在观察陈建民到底想干啥，这时候他忍不住说：“建民，这有点不妥吧？”
陈建民说：“今晚你到我这里，一切听我安排。”
姑娘说：“按规定只有一位，另一位要另外加费用的。”
孙天英说：“那就来一个陪唱的，另一个不要叫了。”
可陈建民坚持说：“只管叫来，费用我照加就是了。”
孙天英有点不高兴了，说道：“建民，我不知道你要搞什么鬼？我俩主要想聚一聚的，唠唠嗑的，唱什么歌呀？还要什么陪唱的姑娘？早知如此我就不来了。”
陈建民说：“孙大哥，您别生气，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姑娘走了出去，不一会儿领了两个姑娘进来，又帮他们调好了音响和卡拉OK设备，说道：“先生，您看这样满不满意？音响设备都调好了，现在可以点歌了。我是这里的领班，我姓吴，有什么事就叫我，我就在柜台那边。请尽情的享用吧。”
陈建民也不理她，对陪唱的姑娘说：“姑娘，你点一首你会唱的歌，你唱，我们跟着哼哼就行了。”
陪唱的姑娘说：“老板，这怎么可以呢？你们是花了钱来享受的，应该你们来点歌呀。”
陈建民问道：“你们这里除了唱歌以外，还有其他什么服务吗？”
那姑娘问道：“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建民说：“姑娘，我告诉你，我兜里有的是钱，如果有其他服务的话，我花得起。”
那姑娘连连摇头说：“老板，我们这里是正规的歌舞厅，我们的职业就是为客户服务，你们需要的茶水点心这里一应俱全，如果客户需要我们陪唱，那是我们的荣幸。”
陈建民问：“难道就真的没有其他服务啦？”
姑娘摇摇头说：“老板，我不懂您的意思，”
陈建民说：“我看见别的卡拉OK的陪唱小姐都是坐在客人的大腿上的，你们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姑娘说：“老板，别人家的店我们不知道，可我们是正规店，我店是跟派出所联网的，如果顾客不规矩，我们可以直接报警，因此请你们放规矩点。”
孙天英说：“姑娘，你说得对，对付这样的人就该报警，省得他想入非非。”
姑娘笑着说：“两位老板是第一次来歌舞厅吧？听口音好像不是外地人？”
孙天英说：“你说对了，谁说我们是外地人？我们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啊。”
姑娘说：“我是听我们的领班说的，说你们两个是从外地来的，好像要到这里来找乐子，让我们当心点。”
孙天英说：“你说的一点不错，有的人就是想来找乐子的，他在家呆腻了，就想出来找点乐子，建民，我说的没错吧？”
姑娘说：“我们这里是娱乐场所，不是你们指的那种见不得人的地方，如果你们提出什么非分要求，那么就请你们离开这里，两位老板，请吧。”
陈建民被他俩这么一搭一档的说了一通，也不知如何应答，只得说：“谢谢你们两位，今晚虽没有唱歌，但有你们两位陪着，我俩也玩得很尽兴。”
姑娘说：“老板光顾谈话了，一首歌也没点啊？”
陈建民说：“已经唱过了，孙大哥，是不是这样？您先坐一会，吃点点心，我到柜台把账结了，然后我俩找家饭馆接着聊。”
孙天英挥挥手说：“你去吧，我不想吃饭，今晚我一点胃口都没有。”
陈建民说：“孙大哥，我知道您在生我的气，今天是我不对，把您叫到这种地方来，而且事先也没有跟您解释清楚。您别急，待一会儿我会慢慢跟你解释，你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孙天英忿忿地说：“你用不着解释了，我现在就想走，这种地方我一分钟也不想待下去了。”
陈建民也感到非常内疚，他把孙天英带到这种地方，让他十分难堪，难怪孙天英要发那么大的火，这都是自己事先没跟他好好解释的缘故。看来他再怎么解释也不多余的，他一句话都不说，低着头听任孙天英发脾气。
孙天英问道：“这家歌舞厅是你妹夫开的对不对？你想试探一下那里水的深浅，就把我也拉上了，我说的对不对？”
陈建民承认说：“是，你说的一点不错。”
孙天英沉下脸来，说道：“建民，你在乎你的妹夫这无可非议，可你体量过我的感受吗？我家里的事情那么多，你一个电话我二话不说就过来了，你目中无人，把我当陪衬，当木偶我都可以忍，没关系，可你也不能把我当猴耍啊？你自己自甘堕落也就罢了，我是什么？我是嫖客吗？我可是堂堂知识分子啊，我的面子都叫你给丢尽了！”
陈建民知道孙天英真的生气了，急忙向他道歉：“孙大哥，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孙天英站起身来，说道：“建民，我今天才发现你变了，你变得很虚伪了，当了几年总经理，在官场上混成这个模样，我都替你感到害臊，甚至我觉得你的道歉都是假的，太虚伪了！对不起，我家里还有事，不能在这里陪你了，你好之为之吧，太无聊了！”说着，他扭头就走了。
陈建民追了几步，想喊住他，张开嘴，竟不知说什么，只得作罢，眼睁睁看着孙天英走出歌舞厅。
高华在复印店的店门口贴出了门面转让的告示，很快就有人前来问询。
“你这个店做的好好的，为啥要转让掉？”
高华说：“我想改行，做其他生意。”
“门面转让，你想要多少钞票？”
“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到里面来谈嘛。”
高华在一个星期之内，就把复印店顺利地转让出去了。接着，她和陈建英两个人到一家服装店面试。她们选择了一个规模较大的服装店，那个店正好需要人手，听说她俩有过开店的经验，就通过了应聘这一关。说好了试工期是三个月，她俩第二天就到服装店上班了。
高华和陈建英都被派到柜台当了营业员，她们每人都有自己固定的柜台，工资是不固定的，除了基本工资以外，其余的是根据销售额来决定工资的多少，销售的越多工资越高。第一个月下来，高华比陈建英多拿了五百多元，陈建英的心里很不舒服。
高华说：“你看看你自己，面孔拉下来多难看呀，下个月争取多营销一点嘛。”
陈建英说：“我不像你那样会揽客，脸笑起来像朵花，死的都被你说成活的了。”
高华说：“你真会说话，我都已经成老太婆了，还一朵花呢。不过，笑脸迎客是商家之道，恶汉还不打笑脸人呢。”
陈建英说：“嫂子，你这一套是从哪里学来的？”
高华说：“多看、多留意，别人是怎么做的。人家是进来买衣裳，不是来看你的冷面孔的，他们一进店，你就要开始留意了，她的年龄、身段，适合穿哪种款式，你的心里就要有谱。还有，我告诉你个秘密，你要特别留意客户的拎包，如果拎的是名牌包，说明这个客户是有钱的，买高档的款式眼皮眨也不眨。”
陈建英这下佩服起高华来：“嫂子，想不到你还有这一套！”
高华安慰她说：“不要紧，慢慢来，你也不笨的呀。”
三个月的试工期满了，服装店刘老板把高华和陈建英叫到他的办公室里，要跟她俩续约。
高华说：“老板，我俩不打算再续约了。”
刘老板感到奇怪，问道：“做得好好的，为啥要走？”
高华说：“我们有些私人原因，不能再继续做下去了。”
刘老板说：“能不能透露一点，到底是啥原因？”
高华说：“这个我现在还不能说。”
刘老板说：“如果我们跟你续长约，每月再加你们工资，你们答不答应？”
高华摇了摇头。
刘老板失望地说：“像你这样的人才，被别的服装店挖走的话，对我的服装店是个损失，你会成为我的一个可怕的竞争对手！”
高华说：“老板过奖了，我其实并不可怕。”
高华正式当上了服装店的老板。她在实习期间，已经把服装店里的进货、销售等一套程序熟记在心。她认为根据个人的营业额来确定工资这一点比较实用，能激发营业员的工作积极性，她把这一条规定沿用了下来，并向全体员工宣布了严格的店规。
小纪跟高华说：“高华，现在你正式上任，我也应该功成身退了，祝你生意一天比一天好起来。”
高华说：“谢谢你这几个月来的照应，小纪，我问你，你能不能留下来，当我的助手？”
小纪说：“不是还有陈建英吗？她是你的小姑子，可以协助你呀！”
高华说：“她当营业员还可以，但她不适合当领导。再说，她当了领导，我们服装店不就成了家族企业啦？这样不好！”
高华宣布了人事安排以后，陈建英憋着一肚子的气回了家。
“这算啥呀？”她跟梁成栋发泄说，“我们自己投资的服装店，凭啥让外头人来当头头？到头来，我还要受人家的领导。”
梁成栋说：“老婆，不要生气，高华这样做是有她的道理的。”
陈建英说：“她的道理？她的道理就是帮外头人，胳膊朝外面拐！”
梁成栋说：“我相信她的做法是正确的。”
陈建英说：“你相信她？现在我变成啥啦？我就是一个打工的！”
梁成栋说：“打工的又怎么啦？打工的照样有饭吃。”
陈建英说：“你现在神气了是吗？现在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嘛，敢教训起我来了！哼，我不跟你说，我去找我二哥说理去！”
吴秀兰在一旁叫道：“建英，上哪去？饭做好了，马上就要吃晚饭了。”
陈建英一赌气说：“不吃，气也气饱了！”她扭头走出门去。
陈建英一个人在街上走，她的气还未消，一路上在胡思乱想。见到二哥我该说啥呢？二哥肯定是帮我的，但是还有高华，高华也在场呀，我怎么都气晕了？她犹豫不决起来，想回家去，又怕没有面子，就在街上转了个圈，这才回到家里。
一开门，她愣住了，原来家中多出三个人来，是陈建民一家子。
宝宝见到陈建英，叫了声：“姑姑，你回来啦！”
她“嗯”了一声，算是做了回答。“二哥，你们一家人都来啦？”
陈建民说：“一接到成栋的电话，我们就赶过来了。”
陈建英问道：“你们也没吃饭吧？饭做好了，坐下来一起吃吧？”
高华说：“不了，我家晚饭已经做好了，还是回去吃。建英，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说好了，我们好回去吃晚饭。”
别看陈建英平时对梁成栋凶巴巴的，可一见到高华就立刻没了辙，这就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她说：“嫂子，其实也没什么，是梁成栋他多心了。”
高华说：“既然没啥事情，我们就回去了，我希望你明天上班要像个样子，不要成天板着脸，好像别人欠你什么似的。”
陈建英说：“嫂子，我晓得了。”
高华说：“还有，以后在店里不要再叫我嫂子了。”
陈建英说：“是，高经理，”
高华说：“既然你承认我是这个店的经理，以后这个店里的所有大小事务都得听我的，不准自作主张，听明白了吗？”
陈建英说：“明白了，高经理，以后我就是个打工的，你当你的经理，我拿我的工资，这还不成吗？”
高华说：“你明白了就好。妈，我们回去了，以后会常来看您的。”
陈建民也说：“妈，我们走了，您要照顾好自己。宝宝，跟奶奶说再见。”
宝宝摆摆手，说：“奶奶，再见。”
吴秀兰走出门来送他们，朝他们摆手，说：“你们要常来啊，这才像一家人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