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支祁静静的听着小乙借避水剑救人缘由及天子诏书的由来,抚须沉吟不语,想不到这小子奇遇竟这般多,当听到神秘黑衣人与瑶姬大战一节时,白眉紧蹙,疑惑不解道:“楚人素好团结,绝对干不出巫化自己同胞的丑事,再说那夜江中,应当是楚人巡兵先行发现了东夷好汉聚在“尧渡”歇息,便欲围歼众人。没曾想遇到追踪你身上天子诏书的那伙神秘人,神秘人为了秘密不至泄处,就在顷刻之间杀光了楚人巡兵。”
小乙听了巫支祁的分析,恍然大悟,道:“是了,这神秘人本就与楚贼不是一路,只是这诏书只对楚国不利,那伙神秘人不是楚贼又会是谁呢?”
巫支祁道:“那唐,齐,燕,鲁几国又有几个比楚国光明的,只怕九州从此多事了,”顿了一下,又道:”小兄弟,我很疑惑为何你身上感受不到半点真气波动呢?”
小乙面色一红,愧道:”小子也曾刻苦随瑶姬姐姐学过一招半式,怎乃资质愚钝,始终不得其法。”
巫支祁点了点头,道:”不知小兄弟可否让我诊脉一番。”话语之中,似颇为诚挚。
原来诊脉虽只是寻常医灸行为,但江湖险恶,谁也不愿将桡动脉置于他人指力之下,毕竟稍有心术不正者,任你功力高如大罗金仙,也只须轻轻一压,不死也残。是以诊脉在九州之中若非情急之下,乃是颇为不礼貌的行为,当然瑶姬避世空谷,自然不知,小乙也是不知。
小乙听了巫支祁以宗师之尊,诚挚于斯,心里一阵感动,道:”巫老前辈,但有所命,小子岂敢不从。”说罢,便离席走到巫支祁案前,躬身伸出左臂。
巫支祁只道是这小子豪爽如此,心里凭地添了几分好感,当下不做二话,双指置于小乙桡动脉上,只是方一接近,竟将巫支祁双指弹开尺许距离。
巫支祁诧异之下,双指化勾,真气流转,重又按了下去。甫一接触,巫支祁又是吃了一惊,满目疑惑的盯着小乙道:”奇怪,奇怪,怎么你手生双脉。”
纪子羽听了巫支祁”手生二脉“之语,哈哈大笑道:”巫老前辈,你是说我这位兄弟有喜了?你号出喜脉了?”
巫支祁听了他戏谑之语,不以为怒,反而心中疑惑更深,指间真气不禁又多了几分,反复探测第二条手脉,只是那条手脉静如死水,磬如坚石,任他如何冲击,也没有半分反应。
半晌过后,巫支祁松开小乙左臂,和声道:”这位小兄弟奇遇非凡,祸福未知,不过手生双脉却似无脉,故你不管怎样勤练,也是没有些许成就。”
小乙虽然以前从不追求武学造诣,但是自从瑶姬姐姐被神秘人打伤那次,心里就已经暗下决心,来日定要刻苦学习本领,好保护瑶姬姐姐。
此刻听了巫支祁的断词,饶是平素一向心胸宽广,诸事看淡的小乙,也不禁愁眉苦脸,黯然神伤。
巫支祁瞧他满脸失落之意,笑道:“小兄弟不必气馁,天下武学皆要有脉,而我独创的避水决须得无脉,不知你可有心思随我修习啊。”
小乙大喜之余,慌忙跪地拜伏,激动到:”小乙多谢老前辈厚恩.”
巫支祁早在山下见了二人侠肝义胆,襄助卖花爷孙,心里已有几分好感。后来得知知彭祖收了如此好的徒弟,心里难免酸妒。是以让小童故意刁难纪子羽一番,方解心头之闷。
此刻见了小乙颇投自己性子,便暗暗心生将他收入门下之意。微微一笑道:“很好,很好,怎么,你还叫我老前辈吗?”
哪知小乙不懂这话中含义,只道:”我,我。我。”却说不下去了,双眼望向纪子羽求救。
纪子羽想不到事情如此顺利,心里大喜,连忙使了几个眼色。小乙恍然大悟,当下爬翻在地,“咚咚”磕了四个响头,激动道:”师傅在上,请受小乙一拜。”
巫支祁心里暗叹:”反应虽然木讷了点,但是性子诚挚坦诚,假以时日,定能胜过你彭祖弟子百倍。”
当下摆了摆手道:”恩,如此甚好,你二人且随我来吧。”说罢一挥袍袖,往旁边一耳室去了,小乙与纪子羽对望一眼,满面笑意,赶紧跟上。
二人随着巫支祁在狭窄石梯盘旋良久,忽然,红光刺眼,眼界大扩,原来三人来到了一悬崖上。
小乙站立崖边,俯瞰深不见底的地壑,心中大凛。
地壑辽阔迤逦,东西绵延十余里,望不着边际,南北宽达千丈,两侧悬崖峭壁,深不可测,仿佛一张森森巨口,诡异吓人。想不到洪泽洞深处竟有如此神秘之所。二人俱都疑惑不决。
幽暗红光折射在巫支祁络须脸上,忽明忽暗,摇曳不定。饶是如此,也藏不住满面激动与向往之色,低声道:”这里便是我当年创立避水剑的所在,你们看哪里。”
二人看向巫支祁指处,只见那里寒气,热浪交相喷涌,云蒸霞蔚,变幻出千万形状,隐隐约约之间似有一险峻山峰矗立于此。狂风吹来时,云彩飞散,奇峰之上一道红光若影若现,竟象是一柄长剑竖立在奇峰之首。
纪子羽与小乙二人齐声惊呼:“避水剑?”
巫支祁面露得色,微笑道:”不错,那就是避水剑,不过避水剑认主,须得你二人让他认主,方能驱使于他。”小乙不可置信的看着地壑中的避水剑,失落道:”师傅,我们怎么才能让他认主呢。”
巫支祁道:”剑亦有情,还记得我方才教于你们的避水决吗,以决御剑,而后用你们的坚毅心智去征服他。”二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却听纪子羽抢先道:”小乙兄弟不善武学,这头阵还是由我来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