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避之现在不敢停下脚步,一直和雍止周旋着,一但停下来就会被从地上冒出的荆棘给刺出很多窟窿,
雍止脸上的青苔已经蔓延至左脸,双眼血红,看上去很是可怖。
“杜拉罕,找到什么没,雍止的情况看上去会越来越糟的。”李避之注意到雍止那操纵荆棘的双手已经暗红,随时都会渗出血。
“既然明处没有。”杜拉罕右手一拳砸向地面,拳头没入大地,右臂红色纹路暴起,大地升起黑色的浓烟,开始升温,以杜拉罕为中心,地面开始裂开,一道人影被这高温的大地给逼了出来。
“那就在暗处。”杜拉罕收回了手,注视着那个被逼出来的人。
那人身形纤瘦,四只很长,身上沾满了泥土,看样子他是一直躲在地下的,那人长着一副静海以西的人的面孔高鼻梁,深眼眶,双手覆盖着雍止脸上一样的青苔,但是那青苔已经有些焦黑。
“啧,我以为紫戒的人都是独来独往地逮落单的呢。”那人防备着杜拉罕说。
“还有你,你也别打什么把我打倒就能解除这小子身上的青苔的主意,这青苔除非是我自己愿意,就算你杀了我,我不愿意解除那还是不能解除的。”
那人察觉了到李避之对他的敌意。
“而且我也不认为你能打败我。”那人右手一挥,一道墨绿色长影脱手而出,接着那人自信回头,对着杜拉罕说:“兄弟,您的这两个同伴已经中了‘狂暴之章’,如果你愿意和我联手的话,我到能解除他们痛苦,那个快要被侵蚀完全的小兄弟明明不是紫戒的实力,为什么他能不靠符纸就能施这些术式呢?”
“难道说!”杜拉罕脑子里闪过一个很危险的猜想。
“对啦,算是透支生命来换取强大的能力,能暂时跨级,但是相反的人会变得狂暴,会透支自己的一切。”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掐着手指在盘算着些什么,说:“在没有被逐出国家的时候,栽在我手上的没有一千也有九百啦,哈哈,但是放心,只要您跟我联手助我拿到这次比赛的冠军的话,我就解除这俩人的术式,虽然说这片森林里被很多强者监视着,死是不会死的,但是动点手脚还是很简单的,比如因为透支太多而变成了废人。”
“对了,我叫乌列,请你赶快决定是否合作,因为你的两个同伴很快就会变成废人了。”乌列向杜拉罕邀请道。
这时,乌列听见了一声清脆的钟鸣,声音来源自身后。
“废你个鬼呀!”
一个白如雪亮如瓷的巨大拳头轰向乌列。
“抵御之章!”
乌列从怀里摸出一本书,右手一抖,书开始自动翻页,一股庞大的精神力伴随着书页的翻动形成了一面方形巨盾,巨盾和那白色巨手接触,产生了巨大的气浪,巨盾已经有了裂痕,那白色巨手也收了回去,他意外至极,左手出现一个圆形的术式阵法,发现他已经断了和‘狂暴之章’所控制的人的联系了,这出乎他意料的场面让他憋红了脸,咬着牙问:“为什么你没有失控,为什么那个马上要被侵蚀的家伙我不能控制了。”
“雍止的话让他没有行动力就行了,至于你的那个绿色的玩意,我不觉得那东西能打中我,杜拉罕你去照顾下雍止,他被我打昏了。”李避之右手提着那个绿色的长绳一般的精神力所化之物,用力一握,化作绿色的液体流入地下。
“不可能!我的狂暴之章是没有弱点的!”乌列感受到了侮辱,右手的书本翻了一页。
“审判之架!”
乌列那庞大的精神力形成了五个绿色的十字架,浮在他的身边和头顶,闪耀着诡异的光芒,此时的乌列看上去像是以前书籍里讲的西方众国里的那负责审判异端的审判者。
“选手乌列你的精神力已经聚集到了极具危险的地步了,立刻停止施术。”四周响起了一个低沉的男声,应该是这场比赛负责选手安全的人员。
“闭嘴,我知道分寸的,毕竟我可是要拿到冠军向抛弃我的人复仇的。”乌列左手在那本书上划了几下,聚集在他周围的绿色十字架的光芒低了几分。
“首先,接受审判吧。”
十字架拖着绿色的流光,砸向李避之。
“审判?”李避之见那五个砸向了他,不躲开的他反而询问他:“我犯了什么错需要审判我?”
一声钟鸣,一只白色大手出现在李避之右侧,上下翻飞,舞成一片雪白,那五个十字架有四个被那只大手用手指夹住,还有一个砸在李避之脚下,李避之毫不客气的把十字架踩在了脚下。
“火刑!”乌列冷笑,左手冒出一点火星,洒在书上。
霎时,那五个十字架燃起熊熊烈火,烈火形成一个大口吞噬了那只白色大手,吞噬了踩在上面的李避之。
“哎呀,不小心下杀手了。”乌列看着那熊熊烈火吃惊道:“才怪咧!死了就死了,我全尸都不会留给你的。”
那火焰包裹着李避之,像是永恒之地的火焰一般,不烧光不会灭。
只有乌列知道有些奇怪,按常理来说,中了火刑的人,直接被大火吞噬后,火焰会直接化作虚无,而这次居然还在燃烧着。
“钟鸣一,清。”
又是一声钟鸣,钟鸣之音荡过这片残垣断壁的废墟,这阵清鸣直入杜拉罕和乌列的脑海,二人感到了一丝清爽感,一旁被李避之不知用何种手段晕过去的雍止也哼了一声。
就在乌列出神的一刻,李避之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毫发无损。
“不!不可能!我的书是没有破绽的,是不可能有人能破解的!凭什么!这不公平!为什么我就不如你,我才是审判长!你们没资格审判我,没资格除我名!”乌列突然情绪失控,双眼布满了血丝,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一般,思维混乱了,模样很是疯狂。
“他这是怎么了?”李避之看的一头雾水的,但是他能感觉到乌列那身上的那一股比之前强上许多倍的敌意,敌意浓的算是杀意了。
“这大概是失心疯了吧。”杜拉罕扶着雍止,抽不出手来帮李避之,道:“小李你别和他打,我们走吧,剩下的负责选手安全的人员管了吧,我觉得这些人不会坐视不管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逐我出去,我难道做的不够好吗!没有异教徒不都是我的功劳吗!为什么要把我的功劳给无视掉,就因为你们控制不了我了吗?就因为你们怕我了吗!你说话呀!”先前还在对着空气说话的乌列此刻睁着那通红的双眼对着李避之咆哮着,显然在乌列的脑海里把李避之认成了其他的人。
乌列右手的书化作绿色的火焰,蔓延至他的全身,绿色的火焰化作贴身的长袍,长袍看似西方众国的神职装扮,但是长袍上升腾的绿色火焰,带给人的感觉却是那么的不详,仿佛是披着人类外皮的恶魔。
“都是你害的!都是你!维多利亚才会被认为是异教徒!都是你害的!全都是因为你!教主还让我行刑!你给我偿命!”
乌列的双眼已经渗出了鲜血,发疯一般冲向李避之。
“小李快走!换我来!”杜拉罕在一旁急忙喊道。
“不用,他是个可怜人,我想当一次白莲花,也顺便发泄发泄被十一先生暴揍的怨气。”李避之右手白色镯子一亮,带着钟鸣之音,准备和乌列来一个硬碰硬。
已经疯狂的乌列势不可挡,升腾的绿色火焰在他背上形成了一个人影,人影模糊看不清模样如何,那人影双手握着的绿色的十字架,已经近身的乌列和那握着十字架的人影没有丝毫犹豫地带着无匹的力量砸向李避之。
“砸空了,可怜人。”李避之突然出现在另一侧,言语刺激着乌列。
“你给我去死!你还我维多利亚!”乌列明显听到了李避之的挑衅,速度来的更快了。
可是无论乌列如何攻击就在自己范围内的李避之,可是总是会慢上一步,他很清楚自己明明捕捉到他的行动轨迹了,可是总是打不中。
“可恶啊,为什么你总是这般让人琢磨不透啊。”乌列焦虑地挠着自己的脸,挠出了一道道血迹,双手渗出了鲜血,顺着流到了地上,和鲜血一起流在地上的还有那绿色的火焰,流在地上的火焰,慢慢站了起来,形成了另一个有着乌列外形的火焰人形。
“是替身!小李小心!这替身的能力和本人没有差别的,这人是真的疯了,这等拿生命做交换的术都用出来了。”杜拉罕看出了端倪,看着这愈加劣势的战况,脸上很是焦急。
那个火焰人形弓腰蓄力,冲了出去,结果目标却是杜拉罕和雍止,速度来的极快,那火焰人形双手握着的是一把长矛,势必要把二人来个对穿,杜拉罕护在雍止前面,双臂燃起黑烟做出防御状。
“喂,对手在这边,你看着哪儿呢?”李避之低声地对乌列说。
早已疯狂的乌列停下了动作,那火焰人形也在杜拉罕的面前刹住了车,握着长矛停在了里杜拉罕不过十厘米的距离。
乌列突然感觉到了一股难以形容的压力,像是以前面对异教徒的那个奇怪的首领一样,也像是他无比尊敬的教主一般,突然他抬不起头了,并不是被什么死死压住了头,而是精神上的抬不起头,油然而生的畏惧感莫名的蔓延至全身,就像是侍奉多年的神准备降下惩罚一样,虽然畏惧,但得诚心接受。
但是乌列心中的神早已死去,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信仰,没了能让他畏惧的东西,除了死亡,乌列咬舌,让自己清醒了过来,自己的意识也因为刚才那一个莫名的威压清醒了八九分。
清醒过来的乌列跪坐在地上,回忆起了以前的事情,是的,维罗利亚已经死了而且是被自己亲手烧死的,我也被逐出了国,我现在已经是个流放者了,我这是在干什么。
“没了,都没了,神啊!为什么不直接把我给带走啊!”乌列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喂,你没有事儿了吧,我看你眼睛流了很多血,没有瞎吧。”李避之蹲下来,对着跪在地上哭的乌列说。
“小李!你快离开这疯子!”杜拉罕在一旁提醒道,虽然这人恢复了意识,但是他没有疯之前也很危险。
“对了,能不能拜托你把你的那个术式给消除掉,我看你现在应该已经清醒了吧。”李避之指了指雍止脸上的青苔。
乌列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听从眼前这个灰发小子的话,虽然他觉得他没有必要这么做,但是他还是这么做了,身上的那件绿色长袍和那个火焰人形回到了他的右手,形成了之前的那本古朴的书,雍止脸上的那青苔开始慢慢脱落,化作点点绿光回到了那本书上,形成了书中的一页。
“谢谢了啊,对了,我见你之前不理智的时候嘴里说着很多话,你应该是有很多痛苦都憋在心中的吧,如果你可以的话,可以给我说说,因为我知道那种憋在心里的感觉很难受,不说出来容易引起麻烦的。”李避之说。
此时的李避之在乌列的眼中光芒万丈,仿佛那慈爱的圣母一般。
“对...对不起,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明明维多利亚已经死了,我还是这样偏执。”乌列埋在李避之的怀里痛哭。
李避之也只得任他痛哭,不知所措的他也只好摸摸头学其他人一样。
“好,没关系,没关系,别哭了,天快黑了,得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了,你也跟来吗?”
乌列抬头,双眼哭得通红,问:“我可以吗?”
“行倒是行,但是你得负起照顾雍止的任务,毕竟他可是被你弄成这样的。”杜拉罕说。
“好的,谢谢!”乌列连鞠三个躬和杜拉罕一起搀扶着雍止走出这片废墟。
四人走出了废墟,天色暗了下来,杜拉罕找到了一片相对安全的地方,升起火,为防止有人偷摸过来,杜拉罕还在附近埋下了些陷阱。
“你叫乌列是吧,我叫李避。”李避之坐在火堆一旁。
“好的,李避老大,您以后就随便吩咐我。”乌列拿着杜拉罕抓来的野味烤着。
“我叫杜拉罕,你也可以叫我杜老大,你可要记得你现在还是亏欠这雍止的。”杜拉罕示意还在一旁昏睡的雍止,道:“这小子人很好,就是运气不怎么好,离上次昏迷没过多久,结果就遇上了你,哎,你说说你之前为什么会突然发疯啊。”
乌列看着火堆,沉默了片刻,接着说:“我是一个流放之人,是你们所叫的西方众国之人,我来参加这个比赛时因为轻信了一个人的谣言,那人名字不知道,但是那人告诉我,这次比赛如果能拿到第一名的话就能获得足以让我复仇的力量,而且他还知道我的事情,他给了我一瓶药水说是圣杯的稀释剂,能暂时提升自己的精神力,好轻松夺冠,我当时没有怀疑,就喝了下去,随后的时间里我都是半梦半醒的,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要不是李避老大把我叫醒,我可能会因为自身承受不了那么大的精神力而爆体而亡的。”
乌列看了看手中的野味烤好了,递给其他人。
李避之接过野味,说:“现在没事了就好。”
三人便默默地啃起了手中的野味,一阵无言。
“李避老大,我其实想问问,你之前的那是什么术式。”乌列打破了这安静的画面。
“什么?”李避之不解。
“就是突然出现的那股威压,压的我快喘不过气了,也一下子把拉回了清醒。”乌列回想起来那种有点难以形容的感觉。
“对对!我也感觉到了!啧啧,想不到小李你也有那种气势,你知不知道我大概是汗毛都立起来完了,可是比我那族长发火还差一点点。”杜拉罕吃的满嘴是油。
“那个啊,我也不知道,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我都抓不住的,多半需要什么条件吧。”李避之丝毫不在意地说。
“天生的?”乌列和杜拉罕神情凝重起来。
“不是天生的,我第一次有这种体验的时候是在学院里,应该是需要遇到危险的时候吧。”李避之推断到。
“小李,你这人可能要比小姐说的强一些。”杜拉罕说。
“我在阿陆眼里到底有多弱啊,下次遇见了可要问清楚。”李避之有些无奈。
“诶,我说乌列,你都叫小李为老大了,你为什么不叫我杜大哥呢。”杜拉罕扯开了话题。
“不叫,因为你不配,而且你的名字在我家乡里很不吉利。”乌列嫌弃道。
“不吉利?”杜拉罕不解。
“我家乡,有个妖怪的读音就和你的读音差不多。”乌列解释道。
“什么妖怪?”杜拉罕追问。
“无头妖怪。”乌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