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的北边有一座高塔,塔身通体呈青黑色,像是存在了很久的青苔的颜色,高塔约莫七八层楼高,在瑞安不算高,但高塔周围的建筑都没它高。
塔内十四个人,同坐在一张长桌上,气氛严肃,好似在商讨大事一般。
“你们觉不觉得这个南北青年的比武很无趣呀。”
“而且这次青木级的比赛还来了个这种结果。”
“太没意思了,我一直都挺反对把等级分的这么细,学学人家北原多好,只要能打赢对手就行。”
一直在自言自语的是一个手上拿着一本书的男子,男子自顾自地说着,根本没有在意是否有人听。
“我们这次比武分了几个级别?”那人问道。
“青木,朱石,紫云三个级别。”一个老人说道。
那个男子偏了偏头,心里盘算着说道:“青木组就只有两个人了,而且这两个人都要求晋级到朱石组,对了朱石组有多少人?”
老人掐了掐手,递给他一份名单,开口道:“有百来人。”
“太费时间了,一百来人一一对打,可能要比好几天,没意思。”那个男子说道。
“所以,你的想法是什么?”坐在最远处的那个老人起身说道,语气中全是不满。
“所以我想改改形式。”那个男子笑着回答道,随之站起身来,拿起那份名单看了片刻,然后放回原处,站在离他最近的那位老者身边扶着椅子说:“这擂台一对一的形式已经持续了很久了是吧。”
“这可是先辈们流传下来的传统,难道你想改?”那个坐在最远处的老人说道。
“传统嘛,好的就留,不好的就剔除掉,人呀,也不要一直囿于传统。”男子看着那个老人说道。
“荒唐!若要改我第一个不同意!”那个老人怒目圆瞪,身后浮现出淡淡的红色,像是天边的晚霞一般。
男子仿佛没有听见老人的话一样,说道:“其实呢,我就像让他们来一场混战,一场不在乎等级的混战。”
在场的其余人有些好奇,交头接耳地商量了一下,一人问道:“哪种混战?”
“朱石有百来人,紫云有个二十人左右,把这些参赛选手放在一个地方,任他们自己战斗,嗯...就像西岭地区的养蛊一样,把强者直接筛选出来,不在乎等级,只在乎结果,胜者名额就二十人吧,我很想看看有多少紫云的人会被拉下去,然后再让那二十人一对一,最后选出冠军。”男子说着露出了十分期待的表情,看着在场的人说道。
在场的其余十三人细细思考着男子提的意见。
“我不同意你的提议!紫云和朱石可是天差地别,你这还不如直接让朱石组弃权算了,直接看紫云的比赛!”那个气冲冲的老人反对道。
“所以我叫你们不要在意等级差距,而且你紫云再厉害能打几个朱云级别的呢?”男子看着那老人微笑着说道。
余下的人也觉得有理,纷纷点头。
“确实,如果这样让所有选手混战的话,没准还真有些看头,强者不只是实力强,其中还需要有智谋,运气,这提议我挺赞同的。”桌上一人开口道。
“好,那就这样,宫老,你之后吩咐子院的人把这个完善一下,然后再公开出来。”那名男子对着坐在另一边的宫遮断说道。
“时间的话?”宫遮断问道。
“越快越好吧,对了,还要多雇一些擅长侦查术的人,这样才能让那些观众们随时关注到比赛的变化。”那名男子边说边走向门口准备离开。
宫遮断点点头,其中有几个反对的人坐不住了,立马起身,说道:“我们可是有反对的!”
男子挺住了脚步,看着那几名站起身来的人,大厅内的空气开始凝固起来,一股不威严从那名男子身上发出,像是被不可名状的怪物注视一般,站起来的那几人凭着自身强劲的实力,勉强让自己的双腿颤抖。
“反对?有用吗?”那名男子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几名站起的人,开口说:“我可不需要你们反对或支持,我告诉你们纯属我个人好心罢了。”
“这瑞安的皇帝可是我,要反对的话等你当上皇帝再说。”男子收回眼神,推开了门,留下这句话离开了。
感觉不到视线的那几人,坐在椅子上冷汗直冒,他们有点后悔当初把他给推上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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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子院便传来消息,第二轮比赛改为混战制,比赛地点在瑞安南边的一片丛林里面,胜者名额为二十人,比赛没有限制,禁止厮杀,比赛中有无数的裁判隐藏在里面,只要一发现有厮杀,则立马制止,比赛全程由擅长侦查的术士监督并投影到各大坊市供人们观看。
瑞安城中有条街叫半边街,半边街一半商铺一半住房,李避之从小就很喜欢到半边街来买糕点,以前他总是一个人来买,这次他带着杜匿焉和唐和哉一起来到了半边街。
街上没有行人,店铺也只有寥寥几家开着,长了青苔的石台阶,墙缝探出头的绿草,就算在这炎热的夏日也能感受到一丝凉意,李避之带着二人走过老街,带着他们去那家老字号的糕点铺子。
半边街虽说是街,但是来来往往的人很少,因为比起说是条街,倒不如叫它巷子,马车通行不了,两边整整齐齐的房屋直通街的另一端,一眼能望到街的另一头,两边搭着的晾衣用的竹竿把头上的天空分的方方正正的,凡事走进这条街的人都能感受到一股无比的宁静。
这时就在街的另一端,带着铃铛的声音出现了一个点,由于太远,不能看清楚是什么物体,但是三人能清清楚楚地看见那个点再向着他们移动,速度不急不缓,三人停下了脚步,有些好奇地看着那个向他们移动的物体。
第一看看清楚那个物体的是杜匿焉,那是一只橘色的猫,这只橘猫比一般的猫要打上一圈,看得出来养猫的是个爱猫的主,尾巴整体微弯向下,尾端向上弯出一个很舒服的弧度,肆意地左右摇晃着向着三人不紧不慢的走来。
唐和哉看见这只走到面前的猫,说道:“这肥猫,看上去很闲啊。”
杜匿焉蹲下身去想去摸一摸这只猫,橘猫靠近杜匿焉,用身体蹭了蹭杜匿焉,杜匿焉很是欣喜,摸了摸橘猫的头。
就在杜匿焉摸着猫的时候,唐和哉和李避之却感觉到了猫的视线,二人感觉这猫有些不妙,准备提醒提醒杜匿焉的时候,猫却主动的离开了杜匿焉的抚摸,竖着尾巴看着那二人。
他们有一瞬间感觉到这只猫很像人,特别是那看人的眼神。
“好像,它有什么东西要给你们。”杜匿焉看了看猫,然后看向二人说道。
橘猫随后坐了下来,舔着自己的爪子,二人注意到了猫脖子上的那挂着铃铛的项圈左右各一个卷好的卷轴。
“给我们的?”李避之指着卷轴,问着舔着爪子的猫。
猫起身靠近了李避之,然后看了唐和哉一眼,伸长身子示意把脖子上的卷轴取下来,二人取下了卷轴,那只猫好似完成任务一样,伸个懒腰,垂着尾巴,慢悠悠地离开了三人,走向半边街的另一头。
“这是什么?”杜匿焉垫着脚看着李避之打开的那个卷轴,卷轴上的字迹密密麻麻的,卷轴里面还附有一枚戒指,戒指上印有南邦的标志,由几条线组成的一个龙头,这应该就是参赛凭证了。
“南北青年大赛第二轮的规则。”李避之浏览者卷轴上的文字,很是意外,皱着眉说:“这目的是干什么?炼蛊吗?”
唐和哉打开了卷轴,看了看卷轴上的内容,说了一句:“还是你们的皇帝南邦狠,规矩都敢变。”
瑞安城各地的参赛选手也用各种方式收到了卷轴,大多数都是子院的人员负责分发卷轴。
“什么呀,这是!把一百多号人放在赌徒密林里,这不闹着玩吗?”
“一百二十多人争二十个名额,有点意思。”
“这不打个血流成河才怪!”
“抢信物就行了,所以只会用蛮力的是拿不了名额的,这还得靠脑子。”
“好像紫云级的选手就二十名,这会不会有一种钦定的感觉?”
“太年轻了,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打不过人多,可能一到那里,这二十个紫云级的选手多半会被那一百多个朱石级的选手针对。”
坊间开始议论这改变的赛制,大部分人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表示很看好这次赛制的改变。
一个小巷子内,一个衣着紫衫带着斗笠的少女面对着一只白猫,带着斗笠的少女挡住了白猫的去路,白猫探头望了望少女身后,少女身后的墙边倒着一个公子哥,公子哥靠着墙壁垂着头,看着像是昏迷了过去,手中那把折断的扇子,和周围略有打斗的环境可以看得出来他应该是被别人打晕了过去。
白猫抬起头盯着少女的脸,少女的脸生的很好看,就是有点苍白,少女把斗笠摘了下来,看着白猫,白猫看见眼前这个生的好看的少女有一双和自己很像的眼眸,但是很浑浊。
“喵。”白猫叫了一声,叫声不大,但在这没人的巷子里听的很清楚,伸了伸脖子示意少女取下自己脖子上的那个卷轴。
“那就谢谢了。”少女的声音有些苍老,蹲着身子,取出了卷轴,带上斗笠走出了这个没人的巷子,白猫看着少女的背影,走向那个昏迷的公子哥,跳在他头上,呼唤般的叫了一声,便跳上房梁,离开了这里。
白猫离开不久,两个衣着子院服饰的人员便来到了这里,看着公子哥,手上拿着一个小本子写了几笔,便扶起他的身子,走向最近的一个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