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感觉这么困。”一个中年男子睡眼朦胧的打着哈欠,懒懒散散的道,他坐在一个偌大的桌子前看了眼前堆成小山高的小册子,随手抽出一本来看,哈欠还是打个不停,丢下手上的竹简,自言自语道:“太单调了,太单调了,引出了引子,为什么还是没有动静。”
懒散中年起了身,穿上了五彩云纹绸缎制袍子甚是华贵,看了看他房里挂着的那幅山水画,这幅画是他最喜欢的,为了这幅画他可是费了不少心才拿到的,站在画前欣赏了会,环顾房间四周,他推开了房门想除除这堆书房间里的一股霉腐之气,晨光照进屋子,懒散中年站在房前的那片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空地边,倚着边缘玉石制的栏杆,感受到了阳光的温暖抬了抬眼皮,说道:“都早上了啊,熬一个通宵来看这些毫无亮点的东西,我也是很爱工作的嘛。”
中年放眼望去,整个瑞安都能一览无余,清晨的瑞安已经有商贩开始卖早餐了,推着冒着热气和诱人的食物味道的餐车停在人多聚集的地方开始了叫卖,中年打着哈欠,转身回了书房,又回头看了看那片太平的景色。
“共时之音已经响了两次了,然而还是寻常且太平,实在无趣,或许是在蓄力?还是时机未到?”中年关上了门,继续开始了他那看着小册子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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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李避之一大早起了床,看见家里仅有的几个仆人和门卫老赵匆匆忙忙的打扫着自家的院子,李夫人在指挥仆人们,李避之准备去问问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需要打扫院子。
“哥,你起来啦。”
李避之闻声看去,一个模样十五六岁的少年打着招呼,少年体型稍胖,面容温和,言行礼貌,李避之回答道:“是啊弟弟,早上起早点比较好。”
少年便是李避之的亲弟弟李趋,李趋今年十五岁,名字是母亲取的,因为她嫌弃李避之这躲躲闪闪内向的性格是因为这名字的原因,所以就给第二个儿子取了个相对的名字趋,李趋倒也如了母亲的愿,行事风格很像母亲,好胜外向,擅长交流,因为性格原因,母亲已经有把李趋培养成遇安亭的下一任掌柜的想法,李避之对此倒也毫无怨言,因为他知道他对记账数字很不上手,而且就他的性格,如果家里的铺子交给他,何时开门全开自己喜好,铺子迟早会被自己开垮。
李避之想起了昨天晚上他和母亲的争吵。
昨天晚上弟弟李趋也回了家,一家子人好久都没在一起吃过饭了,这一顿异常的丰富。
“儿子啊,你也这么大了,我托人找了账房的工作,你明天下午就去看看。”李夫人开口说道,他已经在瑞安城打理好了自己大儿子的工作了。
“妈,你不知道我从小就不喜欢做生意这类的吗。”李避之回答道。
“所以,妈就给你找了个账房做做,不要你做生意的,现在各大商铺都很缺账房的,这个很有前途的。”李夫人看见自己的大儿子有些不愿意,便极力的给他做工作,让他按照自己的安排的走下去。
李避之有些受不了的就是他母亲的这个性格,对子女上心过头,每一步都必须由她来规定,想让自己的子女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成长,当前形势下赚钱最好的途径就是经商,所以她就希望自己的儿子们能经商或者学学有关经商方面的东西,好让他们有糊口的能力。
“妈,你就别局限在商人这一块了好不好。”李避之感觉气氛要往争吵的方向去了,便提前反驳道。
“商人怎么了?经商哪点不好了?能赚钱呀,养你供你哪一项不要钱了?你想做什么?学武?你到没有到紫戒?能不能去军队谋个铁饭碗回来?你这身子骨,我们家的底子,只有学商才能有出路,你明天就去和那个账房先生见见面,学个几年回来。没准能自己混一个店面出来。”李夫人见自己儿子反驳自己的意愿,情绪有些激动,一边说着当下情况,一边试图说服。
又来了,李避之心里酸甜苦辣都有,以前也是,到了现在还是这样,怎么就不能站在自己的孩子这边想一想呢?你所讲的都是你认为的,你觉得好的,可是啊,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的孩子是否抵触,是否喜欢呢,强迫自己的孩子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情在家长看来是十分有用的,不管孩子的反对,做家长的就什么也不管的帮孩子决定了,家长们就不想想这些事会给孩子留下多大的影响,就不想想因为这个决定就磨灭了孩子的爱好,满嘴为了你好,为了你好。
李避之想起了以前很多事情,自己的情绪也有些波动,因为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强压着负面情绪,声音颤抖的挤出了两个字:“不要。”
这一场面杜匿焉看在眼里,她以前也听李避之说过他家里的事情,对于他小时候的事情也知道一些,李避之小时候很喜欢书画,也表现出了这方面的天赋,可当时理科类学术,算数,天文一类被当时的教育学家们吹得天花乱坠,说出了之后就是理科的天下,商人的天下了诸如此类的毫不负责的话,周围的街坊邻居便一个个把自己的儿子送往各种老师开的私塾里面去学理,李夫人为了不让自己的儿子输在起跑线上,也把两个儿子都送去了各式各样的私塾里面去,李避之从小就反感被条条框框圈的死死的,答案有且只有一个的理类的学术,他喜欢的是天马行空的,不被约束,他当时也表示过反对,但是母亲的话哪能不听,只得从命,结果落得理类没学到个什么,书画的爱好也丢掉了。
听得李避之的反对,李夫人暴起,脸色涨的通红,早已没了和蔼的语气说道:“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来了,开始放杀招“为了你好”了,每次都是这样,一反对就是这样,听都听腻了,李避之的负面情绪快压不住了,坐在旁边的杜匿焉看着李避之的脸色有些不好了,她感觉的到李避之现在处于一个容易爆发的地步,从小憋到现在的情绪,如果爆发出来那还行,但是面对的是自己的母亲,难道情绪要全部爆发在自己的母亲身上吗?以李避之的性格,只能自己把情绪咽下去,看来这就是李避之的心魔,杜匿焉看着情况紧急,便想了一个办法缓解现在这剑拔弩张的场面。
“阿姨,你听我说,其实避之他已经找到了事情做了。”杜匿焉打断道,声音清澈如铃,荡了荡二人的情绪,二人的注意力便转移到了杜匿焉身上。
“是干什么的?”
见注意力已经转移到自己身上,便继续道:“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避之挺喜欢这工作的。”杜匿焉并不巧妙的转移了话题,并在桌下踢了踢李避之,示意他说话。
“啊,对,院长给我找的,文字方面的工作,我很喜欢的。”李避之配合道。
“文字方面?在哪儿?”李夫人怀疑的问道。
“恩...这个。”“这个,我们要先见到院长,都是院长安排的。”看着李避之吞吞吐吐的,杜匿焉抢过话说道。
“对,你喜欢文字方面的东西,李趋的老师到也是这方面的专家,明天正好就要来,我问问看,启大人愿不愿意再收个徒弟。”李夫人终于想起了自己儿子的爱好说道。
李避之一听,按照吕轩然说的,启元白就是十一先生,心想如果是十一先生的话那到也没问题,点点头并没多说,李避之不喜欢自己母亲喜欢各种麻烦周围熟人帮忙办事的这点,虽然每次母亲都说熟人不就是为了办事方便嘛,上次卖一幅价格很高的字画,要不是有熟人,自己交税都得缴上一大半,钱都赚不了。
“老师,性格古怪,达官贵人上门拜访求他,他都没答应,我看哥哥这事情,难。”在一旁默默吃饭的李趋浇了一瓢冷水。
“没事,万一呢,避之书画可是得到过我们那边的老师的赞赏的。”杜匿焉听出了李趋话里的意思,争锋相对道。
“我老师和你们学院的老师不一样,我老师可是受过当今皇帝赞赏的。”李趋毫不客气的说道,他知道的是自己哥哥因为性格原因,自愿远离瑞安,去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学习去了,他一直都比他哥哥强很多,而且当他看见他哥哥这一身性格还是以前那样,带了个一点都不漂亮的女生回到了家,而且还染了一头灰发,便觉得自己这哥哥是更比不上自己了,优越感让他必须强过哥哥,不允许哥哥踩在自己头上。
“行了行了,吃饭吃饭,少说点话。”李夫人看着这两个人快吵起来了,便终止了和李避之的对话,李避之也碰了碰杜匿焉,示意停下来。
一桌四人,各项各的事情安安静静的吃着饭,这一顿晚饭吃的很不开心。
“气死我了!避之,你母亲这个脾气我听你说过了,可是没想到你弟弟这脾气居然也这么惹人生气,我老师可是受过当今皇帝赞赏,听着我就来气。”晚饭过后,书房杜匿焉坐在椅子上,抄起手,吹鼻子瞪眼的,对着翻着书柜的李避之道。
“好了好了,我弟弟一直都是这样的,他不把我这哥哥当哥哥看的。”李避之看着杜匿焉这气冲冲的表情,苦笑着说道。
看着李避之这苦笑,杜匿焉柳眉倒竖,说道:“你还笑的出来?真的,我当时想直接糊他一脸米饭。”
“别,他再怎么说也是我弟弟。”李避之说道。
“弟弟怎么了?弟弟就要惯着?下次他如果对你再有半点不敬,我帮你!”杜匿焉气不过的说道。
听着杜匿焉这十分义气的发言,李避之摸了摸她的头,略有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啊,让你看见我家里这一面。”
杜匿焉被李避之这温柔的语气说的脸上微微泛红,整理了下并没有被摸乱的头发道:“这才像个家嘛。”
“对了,避之,如果你弟弟在这样用他老师是被皇帝赞赏过这类的话来炫耀的话,你可以告诉他,都城守备军统领吕重山的孙女是我的大哥!这话肯定能压住他,攀关系谁不会!”杜匿焉还是气不过,想起了吕轩然家族地位好像十分高,如果有需要可以搬救兵来给李避之站场子。
李避之猜到了杜匿焉脑子里在想什么,没好气的道:“不要麻烦人家,但是,攀关系的话,好像都城守备军统领这关系攀好像很威风。”
“对嘛,下次叫轩然姐姐过来,让弟弟知道,你这个哥哥可是有个十分强大的大哥的。”杜匿焉神气十足,感觉自己就是铜铃一样。
“你才是吕轩然的小弟!”李避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