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样之后,我就和李避之和杜匿焉就是朋友咯。”吕轩然给她爷爷讲了她和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哈哈,你们这面见的,妙啊,妙啊。”吕重山听完了故事,笑了起来,笑着笑着触碰到了伤口,疼得冷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刚看见那个姓李的小子和那姑娘的时候,我也以为他们是兄妹,他们太像了。”
“其实你接触久了就知道,杜匿焉和李避之两人很相似,但是差别也很大的。”吕轩然点点头,继续给她爷爷揉着肩膀。
“对了,你就只说了你们相遇的事情,你说的院落二弟子这事是怎么回事?”吕重山问道。
吕轩然停了手,随手摘了颗葡萄,送入嘴中,卖关子道:“爷爷,你知不知道院落里面给成绩分为四等。”
“怎讲?”吕重山摸不着头脑。
“优,良,差,庸,四个等级。”吕轩然继续说道:“极好的成绩就是优,次之就是良,不合格就是差,爷爷,你知道庸是什么意思吗?”
“既然分为四等的话,这庸在差的后面应该是比差还低的吧,但是从字面意思来看,应该比差好。”吕重山思考了一下说道。并示意孙女给他剥一颗葡萄。
“我当时也是这样理解的,第一次院落考核,也算是入学测试,成绩下来后和其他学生一样优良差都有,可就唯独没看见‘庸’这个等级,我当时以为‘庸’是最差的等级,就从后往前看,然后我终于看见了庸的等级,你猜‘庸’排在前面还是后面的?”吕轩然让他爷爷猜上一猜,并剥好了一颗葡萄,一副猜对了才给你吃的样子。
“既然在后面没有看见的话,中间也决计不可能了,应该是第一名。”吕重山推测到。
吕轩然笑嘻嘻的把手中的葡萄吃了道:“既不是最后一名也不是第一名,这个‘庸’单独的排在了一列,在第一名的前面,没有名次。”
“这是怎么回事?”吕重山已经知道吕轩然说的等级“庸”的人,就是李避之了。
“那列,就只有两个名字,李避之排第二,我仔细看他成绩的时候,他所有的成绩都是‘庸’等。”吕轩然回忆道,现在想起来仍然有些不可思议。
“两个名字?另一个是院落的大弟子?”吕重山问道。
“第一个名字,也不能说是名字啦,就只有一个字,说。”吕轩然说道。
“说?就这一个字?”吕重山一听这个字,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思绪一下飘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
“成绩公布的时候,院长也在,他说我们是他带的第二届。有人问,我们有师兄?院长说,有的,但是只有一个,我第一届就只有一个学生,眼尖的同学指出来问道,是不是那个榜上的‘说’。院长解释道,对,那个就是那么的大师兄,你们知道有这个人就行了。这时候就有人问了,院长那个‘庸’代表了什么,为什么和我们都不在一个榜上?院长笑了笑说,那个啊,算是你们的师兄榜了。学生一下就沸腾了,第二名也是我们的师兄吗?院长说,不是,但算得上是我的二弟子,和你们同级,你们叫他师兄也无妨。随后院长就走了,留下我们一群吃瓜群众看着这真相不明的成绩榜单发呆。”吕轩然说的很详细。
“就...就这么随便就定下二弟子?”吕重山惊讶道。
“对,就这么简单,你不知道,就因为李避之无缘无故的被冠上院落二弟子的称号,给他惹来了多少的麻烦,院落学生基本上是心高气傲的贵族弟子,课前课后各种为难他,也够他受的了,但是有我和他那几个算得上死党的人在,倒也帮他挡掉了好多麻烦,其余的麻烦李避之居然都给找各种借口,给躲了过去。”吕轩然颇为自豪的说道。
“这小子,这么怂?”吕重山问道。
“李避之不是怂,按他的说法,自己不愿意的事情,就不去做就行,哪怕是挑衅,无视掉就行了。”吕轩然摆了摆手,耸了耸肩。
“这是给自己找台阶下吧。”吕重山嗤之以鼻,男人被挑衅就应该揍上去,被挑战就要面对,躲躲闪闪成何体统。
“之前我们也是这样认为的,感觉他这人根本不合适当院落二弟子。”吕轩然顿了顿继续说道:“然而,在后面,我们才发现,李避之不是给自己找台阶下,他这人啊,怎么说呢,很可怕。”
“哎呀!你就一口气说完!别卖关子!我一个老年人禁不住你这吊胃口的。”吕重山倚老卖老。
“院落十一门课,就像修者修炼术一样,你学了风类,再修水,就很麻烦了。院落的学生也一样,全都偏科,十一门课至少会有一半不及格。”吕轩然很正常的说道。
“十一门课?挂一半?”吕重山听得大跌眼镜,现在学生不挂科不舒服吗?
“院落也鼓励我们就学自己擅长的,我们就当仁不让的学自己喜欢的咯,对了,院落还有两门特别扯的课。”吕轩然想起院落的那两门课,那两门课的名字就在以前的神话古书里面看过。
“哪两门?”吕重山问道。
“弑科和伐科。”吕轩然说道。
“什么!!哪两科?”吕重山怀疑自己的耳朵,再问道。
“就是那两科,弑神的弑,伐木的伐。”吕轩然肯定的说道,造了个绝对不会听错的词。
“弑天伐地...你们这院长到底是想做什么啊,教的是些什么?”吕重山连忙问。
“弑科是教律法的二先生交的,课堂上就讲些神话故事,超没意思的,伐科就真的是伐木,但是给的是木斧头,一开始都觉得新鲜,但是时间一长,都觉得屁用没有,都不去上这门课了,院落的老师们也没说什么,由着学生的性子,只有李避之还在坚持,一群人都觉得他太虚伪了,在老师面前刷存在感,李避之的成绩在我们看来很平庸,平平无常,毫无亮点,但是这只是表面,有次我忍不住的问了下他,问他你堂堂一个院落二弟子,就不能努力一点,打打那些瞧不起你的人的脸吗?”
吕轩然陈述道:“之后,他带着我到了院落的那座山上,那片他之前被打的小树林里,一颗老树边上放着一把木斧头,他拿起木斧,对着身前的一个不算太粗的树隔空挥了一斧头,转身面对着我笑了笑说道,书院二弟子这个称呼已经够打他们脸了,就留给他们点仅有的自豪吧。”
“这是?姓李的小子说的?”吕重山不相信那个平平常常的小子会说这种狂妄的话。
“对啊,我当时被他吓到了,那个时候的他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气场变得很锋利了,我很惊讶,原来李避之这人原来也有这一面,然后食堂的钟声响了后,李避之的气场一下就收起来了,变回了那个畏畏缩缩的眼神躲躲闪闪的李避之,他给我道歉的说道,一下子有了感悟,就得意忘形起来了,不要告诉他们。”
吕轩然笑了笑,道:“我当时问他感悟到了什么,然后,李避之身后的那棵树断掉了,就是那颗用木斧隔空挥了一下的那颗树,拦腰截断,像是被钢刀用极大的力气斩断的一样。当时把我看得目瞪口呆的,李避之就在一边摸了摸头笑嘻嘻的说,喏,就是这个,终于能砍掉树了。”
“隔空?没有用术什么的吗?类似于风刃之类的术?”吕重山听着也很惊讶继续问道。
“没有,那个时候都没有入道,术符他都没有带着,那儿来施展风类的术?就是很单纯的一挥,我问他是怎样做到的,他说他每天下午放学后就在这边练着‘伐科’教的东西,他成功了就第一个告诉我了,想让我看看。”吕轩然回忆道。
“哟,第一个想到的是你哟。”吕重山调侃道,岔开了话题。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人家李避之和匿焉妹妹可是院长钦定的了。”吕轩然白了他爷爷一眼。
“一个避,一个匿,你们院长那老家伙,乱定娃娃亲!”吕重山话题扯远了。
听见话题偏离,吕轩然也没什么可说的了,道:“说起来,李避之十一门课都有去上,而且三年都是庸,熟悉他的人总觉得他这个人什么都会,但是什么都不精,会十一先生擅长的黄老之学,但只是皮毛,御科不论是骑马还是驾车都能上手,最惊人的是术科风,火,水,土,阵,外,六门术,基础术法都会,然而真的没有用,总之,李避之这人在我看来,某些方面很可怕。我在想啊,院长定的这个‘庸’的等级,绝对不是平庸的意思,我感觉这个‘庸’像是一个称号一样,和李避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搭配感。”
“像是一个什么都不精,但是什么都会一样。”吕重山张嘴,吃了一颗剥好的葡萄,想起了一个老熟人,看着下山的太阳和收拾好了的那摊断房,躺在躺椅上感觉自己的伤势也好了七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