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我走出去道。“这是死路,不管你想要去哪里,都还是走外面的大路比较快。”我不喜欢他的那身打扮,当小狼跑出来的时候,它闻了一下,就发出好像被蜜蜂叮到一样的嚎叫声:它就这么夹著尾巴惨嚎著逃开。那黑衣人则是不为所动的坐在马上。
“你有遇到巴金斯吗?”他弯身朝著我,用不是这一带的口音说。由于他的兜帽压的很低,我完全看不见他的脸。但我觉得背脊一阵凉意。不过,我还是不明白这个家伙为什么敢这么大胆的闯入我的土地。
“快走!”我说。“这里没有叫道格拉斯的人。你找错地方了。你最好回头往西走,去别的地方看看。这次你可以走大路回去了。”
“道格拉斯已经离开了,”他用嘶哑的声音说。“他正在朝这边走,他距离不远。我想要找到他。如果他经过,你会告诉我吗?我会带金子给你。”
“不,我不需要,”我说。“你最好快点回到你家去。如果一分钟之内你还不走,我就要放狗了。”
“他发出某种声音,可能是笑声,但我不确定。接著他策马朝我跃来;我正好即时闪开。当我正准备叫狗儿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像是闪电一般的冲到大路上去了。你们觉得这状况怎么样?”
道格拉斯看著火焰,沉默了片刻。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下子该怎么走到巴德利要塞去?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他最后终于说。
“那我告诉你该干什么,”阿拉嘎说。“你根本不该去的,道格拉斯先生。”吉莉莉动了动,用不友善的目光看著阿拉嘎。
道格拉斯一言不发。老猎人精准的话语让他感到十分不安。
“好吧,先生,”阿拉嘎继续道,“我很高兴见到你,如果这些黑衣人又回来找你,我会应付他们的。我会说你死了,或是已经离开了;只要你吩咐一声就行了。其实这也不算说谎。”
道格拉斯避开猎人的目光,只敢直视著火焰。
阿拉嘎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好吧,我看的出来你有自己的主意,”他说。“我很清楚这骑兵和你的出现并不是巧合;或许你也对我所提供的消息早有所知。我可不是多管闲事,要你告诉我你的秘密。但我猜的到你遇上麻烦了。或许你正在想著要如何不被人发现的走到巴德利要塞去?”
“我的确正在想这个问题,”道格拉斯说。“但光是坐在这边也没有办法,我们一定得试著赶到那边去才行。恐怕我们必须告辞了。实在非常感谢您的慷慨!阿拉嘎先生,很抱歉我必须这么快离开。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再回来拜访您的。”
“下次你来时,我会亲自欢迎你的,”阿拉嘎说。“请容我作个提议。现在天已经快黑了,我们正准备要吃晚饭,通常我们天黑之后不久就会上床睡觉。如果你和阿琪小姐等人愿意留下来和我们用餐,我们会很高兴的!”
“我们也是!”道格拉斯说。“但恐怕我们必须马上离开。即使是现在立刻离开,我们赶到一半的时候天也都会黑了。”
“啊!不要著急!我话还没说完:在吃完晚餐之后,我会驾著马车送你们去。这样你们会轻松许多,可能还可以省掉很多其它的麻烦。”
道格拉斯不再推辞,接受了阿拉嘎的好意,也让阿琪和吉莉莉松了一口气。太阳几乎已经落到西方山丘的后面,天色也渐渐变暗。阿拉嘎的两名儿子和三名女儿走了进来,大桌子上随即摆设了丰盛的晚餐。厨房内点上了蜡烛,炉火也跟著升起;阿拉嘎太太忙进忙出。住在附近农庄的人也跟著一起进房。过了不久之后,十几个人一起愉悦的坐下用餐。啤酒任众人畅饮,除了农家实在的料理之外,还有一大盘蘑菇和熏猪肉任大夥取用。三只忠狗趴在炉火前面,啃著拍碎的骨头和猪皮。
在众人酒足饭饱之后,猎人带著儿子们,提著油灯去备好马车。当客人们走出来时,院子中十分的灰暗。他们将背包丢上马车,接著爬了进去。老猎人坐在驾驶座上,鞭策两匹矮壮的小马前进。他的老婆站在门廊上送行。
“阿拉嘎,小心照顾自己!”她喊道。“不要和外地人争吵,直接回来!”
“没问题!”他接著就驾车出了门口。此时四野无风,夜晚显得十分静谧,空气中有些微的寒意。他们不点灯火的缓缓进发。在一两英里之后,小径才接上岔路,开阔起来。在短暂的爬坡之后,他们来到了铺上石子的大路。
阿拉嘎走下马车,仔细的看了看北边和南边。夜空万籁俱寂,也没有任何可疑之处。薄薄的河雾在沟渠上往田野飘移。
“这雾气会越来越重,”阿拉嘎说,“不过我在回程时才会点灯。今天晚上不管会遇到什么来人,我们都会先听到他们的形迹。”
从阿嘎的小径到渡口大概五英里多。五人舒服的坐著,但每个人都竖直了耳朵,仔细听著除了车轮和马蹄声之外的风吹草动。在道格拉斯的感觉中,马车似乎跑得比蜗牛还要慢。阿琪在他身边打盹;机警的吉莉莉则是看著前方逐渐聚集的雾气。
他们最后终于来到了前往巴德利要塞的岔路。路口的两座白色柱子突然间出现在他们右方。老猎人阿拉嘎拉住小马,马车嘎吱作响的停了下来。正当他们急匆匆的跳出马车时,一阵让他们恐惧不已的声音传来:前方的路上有著清晰的马啼声。那声音朝著他们而来。
阿拉嘎跳下马车,一手握住缰绳,紧张的看著前方的大雾。声音越靠越近。在这静滞的雾气中,马蹄声显得震耳欲聋。
“道格拉斯先生,你最好赶快躲起来。”吉莉莉紧张的说。
“你赶快躲回马车里面,用毯子把自己盖起来,我们会把骑兵骗到别的地方去!”她爬出马车,站到老猎人身边。黑骑兵得要通过她才能靠近马车。
喀达,喀达。骑兵不停的靠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