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老太后面站着的老嬷首先看见过来的灯火。
“太夫人，小姐到了。”
话刚刚说话，姬以就走了进来，姬老太忙着招手，“以儿，以儿，到祖母身边来。”
颜尔给姬以解下披风，姬以走到姬老太身边，施礼施了一半就被姬老太心疼的扶起来。
“哪有那么多的礼节，到祖母身边坐。”
姬以应了声，乖乖地坐到姬老太身边。
“怎么来得这么迟，是不是身子又不舒服了？”姬老太拉起姬以的手，担心地问。
姬以笑起来，说道：“祖母，以儿身子哪有那么弱，今日乏了点，睡迟了。”
“以儿，身子刚刚好，还是多休息休息好。”何氏接过话。
丫鬟慢慢上菜来。
姬以转过头看着何氏，笑着说：“嗯，以儿知道了，劳何姨娘挂念。”
何姨娘……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着姬以，被看的人仍是一脸坦然。
何氏不太相信，扯起一抹僵硬的笑，“以儿唤我……什么？”
“何姨娘。”姬以笑得几分抱歉，“今日睡着梦到了娘亲，娘亲怪以儿不孝，说是……以儿以后还是唤何姨娘好了。”
中间的话，姬以没说出口的话，没人知道是什么。
姬初然看着姬以笑得无辜，看了看自己娘根本开不了口，“妹妹，你这样不和规矩，再这么说，娘如今才是姬家家母，外人听来妹妹这样讲，不知道会怎么想。”
姬以咬着下唇，显得很为难，无措地看向颜尔。
颜尔收到姬以的求助，开口道：“这几天小姐一直做梦梦到夫人，几次夜里都睡不着，小姐这身子一直好不了，我想也是夫人的原因。”
“可是……”
“罢了，都别说了，就一个称呼而已。”姬老太不耐烦地说，“在乎这么子东西还不如好好打理一下家事。”
既然姬老太开了口，何氏也不敢在说什么，余光扫向姬以，一怔，她扬起的嘴角，满是嘲讽。
少有的家宴，因为姬老太突然头疼，很快就散了，姬以扶着姬老太回了“养心院”。
姬初然跟着何氏回到主院，丫鬟点上烛火，便退了出去。
何氏灰着脸坐着，姬初然倒了被茶放到何氏面前，“娘是在想今夜的事？”
何氏捏紧茶杯，看向姬初然，“先不说那小丫头的事，我怕是太夫人发现了什么。”
“发现？因为她的一句话？”姬初然冷冷一笑，“娘，别慌了神，乱了阵脚。”
何氏听见姬初然的话，稍稍放下了心，“我只是担心，而且那小丫头也不太对劲，我今天看见她笑，笑得我渗得慌。”
“姬以一直都是胆小怕事，而且她一直都对娘敬重，这次的事不过是做了个梦，她那么软弱，尽信其一些鬼神之说，也不奇怪。”
“娘最近总感觉有些心悸，娘就是怕出什么事。”何氏看着闪烁的烛火，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姬初然拿起桌上的熏炉，闻了闻，“最近应该是没休息好，明日让下人点了些安神的熏香。娘，你别想太多，那件事我已经差不多要安排好了。”
“好，早些动手，免得夜长梦多。”何氏捏捏眉心。
姬初然和何氏再交代了些，便走了出来。
刚走出房，一个身影站在门外，点上的烛火不暗，月光的挥洒，身影明显，姬初然猛地一惊，脸色剧变，疾步向前。
“妹妹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下人都没说。”姬初然笑得明媚。
姬以举起手上的木盒，“我也是刚刚来，没想到姐姐也在何姨娘着，祖母给以儿拿了一对玉镯，我看极适合何姨娘便拿了过来。”
姬初然仔细看着姬以的表情，不动声色地看了半会，见她神情没什么异常，暗暗松了口气，接过木盒，“我代娘谢谢妹妹了，妹妹亲自来，怎么不让下人送来，颜尔呢？”
姬以笑得天真，“大夫说要多走走，我让颜尔先回去了，那没什么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我让人送妹妹回去吧，这个时候，妹妹一个人，我也不放心。”
姬以回过身，“不用了，毕竟那是姐姐的人。还有，以儿想请姐姐看戏，看姐姐什么时候有时间。”
没等姬初然回答，姬以就转身离开，身影慢慢在深夜里看不见。
姬初然沉下脸，看了看手上的木盒，打开。
一对通亮的血玉镯安安静静躺在红绸中间，只是每一只玉镯都出现一个缺口，红绸像极了血镯渗出的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