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彻家
埃米丽娅的转醒多少给屋子里重添上几分惊喜。听到埃米丽娅声音的时候尤妮娅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冲到她床沿,满脸关切地看着她,一双蓝眼睛中毫不遮掩自己的愧疚和担忧。
埃米丽娅扶着床沿略有些艰难地坐起身来,她伸手拉过尤妮娅的小手,依旧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动人的微笑,对她说:“没关系的,我很好,一点事都没有。不信我都可以下床了。”说着她还真要挣扎着要从床上下去。
血统反噬虽并没有伤到她根本,却也还是抽空她的体力。埃米丽娅想在这个时候下床也只能是说说而已。
眼见她真要“翻滚而下”阿兰蒂尔也顾不上她多倔脾气,不得不上前制止她,将她扶靠在床头。带着些责怪的口吻对她说:“不是提醒过你别去碰来历不明的血吗?别总对别人的血统那么好奇,以前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吗!”
“你不就是想和我说好奇心害死猫吗,”埃米丽娅叹口气说:“我以为这儿只有你一个特例我碰不了,谁想到你居然又带回一个来。哎~”埃米丽娅又叹了一口气,情绪有些低落,但阿兰蒂尔偏偏从她平静的脸上又看不出些什么来。
“又是什么都没有尝到就失击知觉了,”她接着说,“你的没有,尤妮娅的也没有。难道上来注定我这辈子尝不到你们血的味道。”
“说什么瞎话,刚才弄不好你可是会没命的!你若是……”
埃米丽娅伸出手来打断他的话说:“可别乱说啊,不吉利的。倒是你看你自己。”说着她握住阿兰蒂尔被咬伤的右手,一道血痕和他的齿印还留在手背上。“咬得这么深,还疼不疼。”
“这倒没什么,很快就会好的。”他抽出被埃米丽娅握住的手,给她重新掖好被子,转身说:“别再做什么愚蠢的事情了,乖乖给我在床上躺会,我去取些东西上来,记住你还需要多休息。”
“我知道,好像我是个小孩似的。”埃米丽娅没好气地应了一声。
目送阿兰蒂尔离开房间之后埃米丽娅却突然一把将尤妮娅拉到怀里,不动声色地解开她一侧的裙带,顺势将她的衣领拉下。顿时少女鲜白如雪的肌肤展露出来。
尤妮娅被埃米丽娅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本能之下大叫出来,挣扎着自己弱小的身体企图摆脱开她。
“不要乱动,我不会再咬你的。”埃米丽娅的声音很平和,让尤妮娅很轻易地相信了这个姐姐,小眼神有些无辜地看着埃米丽娅,不明白她到底要对自己做些什么。
没有了尤妮娅的反抗,埃米丽娅的动作也显得顺畅得多,她新将尤妮娅的领口拉大,目光汇聚在她的锁骨处,在那有一块紫红色的胎记。
尤妮娅有些羞涩地避开她的视线,却还是很自觉地将整块胎记露了出来,为埃米丽娅解释说:“这是块胎记,像一个天使。他们说这是上帝留给我的礼物。”
埃米丽娅点点头,不知道是在表示赞同,还是只是说自己听到了。她手上没闲,在尤妮娅胎记周围轻轻摸了摸后,咬破自己的食指,将一滴血滴到胎记上面。就在血液与皮肤接触的刹那一缕暗紫色的光晕从“天使”身上散发出来,细密的纹络从上面浮现,遍布“天使”全身。仿佛整个天使活过来一般,正要扇动翅膀从她身体里冲出来。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这样神奇的景象仅仅持续了瞬间便消失不见了,徒留下尤妮娅还在发愣的表情。
埃米丽娅的目的也达到了,她为尤妮娅重新整理好衣服,顺便将她背上之前拉不上的拉链帮她拉好后才慢慢对她说:“这可不是什么胎记,阿兰蒂尔应该也告诉你了这个可是月裔的标志,这是圣母莉莉丝赐予你的印记。”最后她又将头转向一边,低声自言自语地说:“真可笑,我居然到刚才还抱着那样的希望。”
而尤妮娅依旧茫然地点着头,似乎还没有从之前的景象中回过神来。“我刚刚……好像看到了位天使。她……是莉莉丝吗?”
“嗯?”埃米丽娅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你刚刚看到了她?这倒也不算奇怪,必竟你可是月裔啊。”她叹了口气,似乎有什么心事,却还是接着对尤妮娅说:“传说中是莉莉丝在红海引导了该隐我们的祖先。由此创造了我们。但在我们的世界里,这不是神话而是历史,不过我们的历史里没有该隐这个人,直接是莉莉丝创造了我们。而她的形象就是一名四翼天使。”
“这么说我刚才看到的真是她了。”
“应该昰,你们都是她的孩子,而她的能力据说也是精神方面的,让你看到她的幻影也并非难事。”
“幻影?她并不存在吗?”
“不,”埃米丽娅更正她的观点,“也许对人类而言他们的神是虚无的,但对我们来说神是确确实实存在的,至少是存在过的。你有没有注意过,你的胎记除了颜色外几乎与阿兰蒂尔是一模一样的。你以为这只是简单的巧合吗?”埃米丽娅侧过身来,之前的体力已经略微恢复了些,做这个小动作对她也并不太难。
她的眼神很坚定,接着又语重心长地对她说:“尤妮娅你要知道这世界上并不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所谓的科学来解释地通。科学只不过是人类为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无知和偏见做的掩饰。若要用科学来解释世界,那我们的存在就是最大的不科学。别听信人类的谎言,在我们的历史中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况且,我见过真正的莉莉丝。”
“你见过真正的莉莉丝!”尤妮娅几乎是惊呼出来,“那她是长什么样子的?”
“嘘!”埃米丽娅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小声对她说:“小点声,这可是家族的秘密,你必须得替姐姐保守这个秘密,决不能让外人知道。”
一听埃米丽娅这样说尤妮娅一边狂点头,一边握紧右拳,做出一副信仰卫士般认真的表情说:“姐姐放心,我一定不会把这件告诉任何人,连阿兰蒂尔也不会。”
看着小丫头这么严肃的表情埃米丽娅忍不住笑了出来。“倒是用不着你这么认真,而且阿兰蒂尔他也是知道的。当初莉莉丝现世的时候把他托负给了我。只是当时我还太小,很多细节都已经记不清了。莉莉丝长什么样,我……还是想不起来。只是觉得她应该长得很美吧。”说话间埃米丽娅的头也是一直低着,应该是在回忆当时的情景。
只是尤妮娅不明白她在想什么,还是眨着自己蓝宝石般的大眼睛,继续好奇地问着她:“那姐姐,为什么莉莉丝选择了我们?”
埃米丽娅摇摇头,无奈地说:“这个我也不知道,莉莉丝的是种很很特别的存在,说地不恰当些她甚至有些像个幽灵,从不轻易在別人面前显现,既便她出现也极为虚幻,让人琢磨不透。”
“尤妮娅,你对你父母有印象吗?”突然间埃米丽娅想到这个问题。
她当然不是无端问出这个问题,月裔稀少的另一个原因之一是他只产生在纯血种中。不管莉莉丝赋予一名月裔的使命是什么,她都会从血统最优异的孩子中挑选。全世界特别是法国的纯血种家族就那么屈指可数的几个。有任何有关尤妮娅父母的消息,她便可以查出有关尤妮娅的所有事情。
但尤妮娅的反应却有些奇怪,一反常态地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才低声说:“我没有爸爸妈妈,我的所有记忆都是是在那座修道院里。如果不是阿兰蒂尔我早就被狼给吃掉了。”
“该死!”埃米丽娅心里暗骂自己一声,刚才她只想着怎么能查到尤妮娅的消息却忘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一一月裔天生是没有父母的!难怪阿兰蒂尔从来没问过她,没有什么比父母双亡对一个孩子的伤害更可怕。
内心的愧疚让使伸出手抱住尤妮娅弱小的身躯轻声安慰她说:“别难过尤妮娅,过去的事情我们无法改变,所以我们才更要珍惜眼前的一切。从现起尤妮娅,你有家人,我和阿兰蒂尔都是你的家人。从今往后你也姓费尔伽罗南。我们就是一家人。”
埃米丽娅的话重新唤回了尤妮娅的天真,她蜷缩在埃米丽娅的怀里感受着这片刻的温暖,低声重复着埃米丽娅的那句“我们是一家人”幸福的微笑随着那句有魔力的话浮现在她脸上。孤独了太久才会在意那一瞬间的温暖,独自流浪了太久才会渴望有人陪伴。
而尤妮娅的幸福并没有持续太久。咚咚的敲门声打破了屋里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