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盯着被拜恩拍碎的石子,阿兰蒂尔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突然间他却出乎意料地大笑起来,赤红的瞳孔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带着他那近乎嘲笑的笑声回复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角色?狼王吗?哈哈~你那些所谓的兄弟们何曾真地把你当做兄弟看过。难道你活得太久就忘记自己的本性了吗?别忘了在骨子里你只是一头下贱的畜牲。你的下属对你的害怕也掩盖不住你那令人作呕的出生!你根本不算什么狼王,你只不立过是头下贱的畜牲!”
“你……找死!”怒吼声中拜恩已经拔地而起,阿兰蒂尔的某些话严重触犯到了它的底线,它倒是要让他看看一位暴怒的狼王究竟有多恐怖。“狂妄的家伙,我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这次拜恩被彻底激怒了,狂吼声中周围的地面瞬间龟裂。一根根石锥接连从地下突起。对于这个胆敢冒犯自己的家伙拜恩没有任何保留。
杂乱暴起的石锥中阿兰蒂尔狼狈地躲闪着,但很快便被石块上的棱角划出十几道深深浅浅的口子,拜恩彻底动了怒石锥突起的同时银色的身躯已经化成一道闪电,贴地而来。
之前的突石都为它提供了极为灵便的活动踏板,同时又最大程度地限制了阿兰蒂尔的行动,一道寒光闪动,仿佛带着无数道风刃的狼爪稳稳刺穿阿兰蒂尔的肩膀,狼爪接连上翻,几乎将他的整只胳膊卸下。
一缕银发随风而落,阿兰蒂尔捂着肩膀快速地向一边后退,但拜恩明显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接连的爆炸声中拜恩直接将所有的突石炸开。十几根石锥同时炸裂的效果可比当初一根炸裂的威力高出多少倍。
阿兰蒂尔尽全力凝在身前的一道冰障在第一次冲击中便消失地无影无踪。接着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在一阵迎面的石雨中活下来的,只感觉到无数的疼痛出现在全身各处,自己像是一只颠簸在风暴中的小般,被无情地抛飞出去。
现在阿兰蒂尔唯一庆幸的是拜恩没在这个时候再追击。刚才它的速度快地简直超乎阿兰蒂尔的想象,他敢肯定就算没有那些做障碍的石椎拜恩也能轻易击杀它。更何况现在他连动一动的能力都没有。
摔在地上的瞬间阿兰蒂尔才感觉到自己在面对这头野兽时有多无力,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对方都远胜于自己。阿兰蒂尔静静地感受着那本该流淌在体内的液体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
他强忍着全身的剧痛还是从地上爬起来。吐出一口鲜血。他的情况不容乐观,可能身上的好几根骨头都已经断了,五脏六腑也像被翻了一遍,连肩上的伤口也无法愈合。他伤得很重,若不是凭着强过人类数倍的身体素质,刚才的那一下杀他十几次都够了。
“感觉如何?”拜恩舔掉爪尖还沾带的血迹阴森森地自言自语道:“一会不会好受的,全身的力量被自己的血一点点带走,却又无能为力,这感觉怎么会好受。哈哈~”
阿兰蒂尔冷哼一声,咬紧牙关,尽量平复体内的气息。毒!是毒!拜恩的爪子上一定是有什么能抑制愈合的毒素,不然他怎么会连血都止不住。阿兰蒂尔大口地呼吸着微凉的空气,眼睛却一刻不离地盯在拜恩身上。
受伤程度远超过了他的预算,还是低估了拜恩的能力,没想到暴怒后的它竟会强到这种程度,那另外的几位狼王又会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拜恩居然很放松地蹲坐下来。在它眼里阿兰蒂尔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这种程度的失血他很快就会失血过多而死,这回还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
以经不能再拖下去了,再这样下去自己的血会先流干的。哪怕现在并不是最佳时机。
“你高兴地还太早了!”阿兰蒂尔突然大声喊到,同时捂着肩膀的手猛然向前一挥,还沾带在手上的血滴立刻凝固成血红的冰晶,须势朝着拜恩甩了出去。
阿兰蒂尔的反抗只换来拜恩不屑地冷哼一声“雕虫小技。”接着它连站都没站起来,狼爪只是轻轻点点地面便有一道土墙拔地而起挡在拜恩面前。
脆弱的冰晶几乎是在碰撞到冰墙的前一刻便已经自行解体,拜恩的防备根本就是多余的。阿兰蒂尔剩余的魔能甚至不够支持冰晶飞到拜恩的面前。“毫无价值的反抗,”拜恩无情地嘲弄着阿兰蒂尔,“你的行为只能让我觉得你像只苍蝇一样烦人,却逃不掉被拍扁的下……”
拜恩的话突然中止了,然后它仿佛发现了什么惊悚的事情一般,慌忙撤掉面前的土墙,疯一般地朝着阿兰蒂尔之所在的位置跑去。
然而在它的视野里什么都没有,就像那儿本来就什么都没有一样。只不过是短短数秒内阿兰蒂尔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低沉的咕噜声从拜恩喉咙里发出,森白的狼牙从嘴唇里突露出来,这是狼类进攻的先兆,但现在它却找不到自己的目标。只能毫无头绪地在原地转了一圈又一圈,却始终找不到一丝阿兰蒂尔的踪迹。
它不相信眼前的一切,哪怕是在那件事之后也没有人能够在它的感知中逃脱。淡黄色的光芒在它脚下忽闪忽灭而它的表情也由最初的狰狞变得越来越不安。
“你在哪!”拜恩怒吼着在原地打转,它不相信阿兰蒂尔就这样消失不见。不,没有任何地面上的生物可以从它眼皮底下逃走!可事实却摆在它面前一一那个人的的确确在这里消失了。
而就在不远处的一处建筑倒塌的废墟上,阿兰蒂尔正冷冷地看着急得团团转的拜恩。双方的距离不过十几米,拜恩却像瞎了一般怎么都看不到就坐在那的阿兰蒂尔。
“果然是这样。”阿兰蒂尔冷笑着想,取出一枚枚子弹捏碎,同时手上做出一个令人眼花缭乱的手势,齿间轻声挤出一句:“既然你不曾留我一条活路,那就去死吧。”
深吸了一口气拜恩再次露出它的獠牙,“不,他还在这儿。我能感觉得到他的气息还在周围,而且还越来越盛……不对!这感觉冰冷地像是杀气!”接着拜恩突然意识到什么,拔腿便要往外跑。
但一切都场时已晚,数根粗壮的冰柱已从拜恩周围腾起,化作一座坚固的牢宠,将它囚禁其中。拜恩那庞大的狼身撞击在冰柱上竟没能冲破这座冰质的囚笼。一阵冰冷的感觉从它后背传来,几乎在瞬间就麻痹了它的后半身,仿佛那截身体已不再属于它自己。
痛苦的哀嚎第一次从这头高傲的狼口中发出。不可扼止的怒火在它胸中燃烧起来。已经有几百年年了,不,可能有上千年了末曾有人能将它伤成这样。愤怒的火焰都快要从它那双幽绿的眼睛人中喷出。
再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声从它口中发出,棕黄色的光芒在它身上大盛,化为一道冲击向四周爆发而出。只是瞬间,囚禁它的牢笼便消失地无影无踪,就连不远处的阿兰蒂尔也直接被掀翻在地,无数细小的冰晶从他身上脱落,也消失不见。剩下的仅有一根半米多长的冰锥还插在拜恩的后腰上,而那里正是狼身最脆弱的地方。
“你!……啊~”拜恩忍着剧痛将腰上的冰锥拔出,暗红色的血液烦着冰锥喷溅出来,将它那身银色的毛发染红。阿兰蒂尔凝出的冰锥带着放血的棱槽,拜恩直接拔出反而又增大了出血的创口,只会加快它的失血速度。但它又不得不这样做,冰锥的中心还残留着真正对致命的液体。对阿兰蒂尔来说冰锥不过是将硝酸银注入它体内的工具罢了,关键的还是藏在里面的东西。
“你!”拜恩怒视着重新出现在视野中的阿兰蒂尔,但却无力再应对他,现在它只能紧咬着牙关尽量把硝酸银逼出体外。它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真有能力把局势拖到这种两败俱伤的程度。
一边倒的局势已经改变,双方再次站回到同一起跑线上,看看对面的阿兰蒂尔良久它才说出一句话来:“不愧是号称那个女人的神选,你的能力果然出乎我的意料。”
它的话听不出是赞叹还是别的什么居心,之前的事情已经明确地告诉阿兰蒂尔决不能再轻易相信这个生物。况且狼王真正的实力深不可测,若不是自己意外发现了它的弱点,情况还不知道会是怎样呢。而且现在他自己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拜恩深吸了一口凌晨时的凉气,艰难地动了动已经麻木的后肢,它的动作顿时让阿兰蒂尔紧张起来。但随及它的动作便又停了下来,腰上的剧痛甚至让它的面容显得有些扭曲,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迟疑了片刻它还是低声说出了那句话:“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