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千岳大声吩咐了管家张福几句后,父子俩就被押出了家门。
此时天色已黑,街道上俱是穿着红衣黑甲的镇北军士兵,举着火炬在奔跑,四处宣布戒严令。看来圣旨所言“领军十万”并非虚言。
海州城常规守备军只有一万人,面对如狼似虎的十万镇北军,自然是生不起什么反抗的念头,均被缴械圈禁了起来。
不过,更令秦千岳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十万大军师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逼近海州城的呢?这是十万之众,又不是十个人,大军行进之时必有动静,为何城中守军全无防备,周边驻军也不见来报,更有伺候探子也无一人发现这只大军,当真是奇怪之极。
不解归不解,秦家父子还是被押着出了城门,只是戴着脚镣,行动极为缓慢,穿过偌大的海州城,也花了一个多时辰。
走出城门三里许,正待穿行一片幽暗的树林时,只听见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还有两个女声在焦急的呼喊,只是夜风刮得大,一时听不清在喊些什么。
秦无寇回头一看,只见一红一青两匹快马旋风般驰到近前,马上两人正是李乐瓷和林惜雪。
却见李乐瓷惊慌失措,带着哭腔的大喊道:“小胖子,你们不能跟他们走!大胖全家都被他们杀了!”
秦无寇一愣,才反应过来大胖指的就是堂兄秦无过啊!
被杀了?二叔和堂哥都被杀了?
秦无寇蓦然返过身来,盯着郑凶、于恶二人,双目尽是不敢相信之色。
郑凶突然仰天一阵大笑,满面狰狞之色:“没错,老子们这次来就是取你们秦家一干人等小命的。本来还想待到太师营中再动手的,既然你们要早死,本将军就成全了你们……”
郑凶一挥手,旁边的数十士兵挺起长矛,齐齐向秦无寇、秦千岳二人刺来。
秦无寇忙运气内劲,想挣开手镣,谁知刚一运劲,一股剧痛就从手腕处传来,痛彻筋骨,不禁刚运起的气劲又散尽了。
秦无寇低头一看,这手铐竟然是特制的,内设精巧的机簧,只要一受力,手铐内侧暗藏的刀刃就会弹出,割入手腕当中。
李乐瓷急忙冲到秦无寇身前,毫不犹豫将纤纤细指一下伸进手铐铁圈之内,运力一扳,竟然手按着刀刃,生生将利刃扳离一分,十指自然是割得血肉模糊。
秦无寇连忙趁着刀刃离骨的这一瞬,运气一挣,将手铐挣开。长臂一展,抓住刺来的几杆长枪,正待运力折断,却见一截血淋淋的枪头已从李乐瓷前胸冒出!
原来李乐瓷身后一名士兵长枪刺来,李乐瓷双手俱在秦无寇的手铐中,避无可避,竟是被扎了个正着!
秦无寇虎目一瞪,手中长枪皆尽被震成数段,持着长枪另一头的士兵们,也纷纷被震出一丈开外。刺中李乐瓷的那名士兵,更是被秦无寇迎面掷出的枪头扎穿咽喉,松开长枪,倒地而亡。
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秦无寇呆呆的看着面前的李乐瓷,心中一个声音在大喊:“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李乐瓷也是痴痴的看着秦无寇,突然一股殷红的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紧接着身子一歪,就要倒下。
秦无寇忙伸手将她抱住,只觉得温热的血液流的满手都是,下意识的将手在裤腿上擦了擦,又在衣襟上擦了擦,可只觉越擦越多,越擦心越慌,心中慌乱得要大哭起来。
“小胖子,不要哭,先听我说……”李乐瓷气若游丝,无限爱恋的看着秦无寇,轻声细语的说道:“平日里,你老是夸惜雪……,我知道我没有惜雪乖巧,但现在我要死了……你能不能也夸夸……”话音未落,李乐瓷头一偏,香消玉殒了。
“乐瓷!”林惜雪正仗剑挡在秦千岳的身旁,和那几个欲刺杀秦千岳的士兵斗在一起。眼见乐瓷横死,心中悲痛,失声惨呼,却是为敌所阻,半步不能靠近。
此时,突然天空炸响一声霹雳,一道凄厉的闪电划过天际,映得李乐瓷凄美的脸庞惨白惨白,原本晴朗的夜空蓦地变得黑云滚滚,似乎暴雨将至。
秦无寇却脑中一片空白,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怀中的李乐瓷。
郑凶却是跃下马来,一脚将林惜雪踢出数丈远,长剑一横,已是架在了秦千岳的脖子上,恶狠狠的大喝道:“秦无寇小狗,乖乖束手就擒,否则老子就一剑撩了这条老狗!”
秦无寇一惊,抬起头来,只见郑凶长剑压在秦千岳的肩头,一运力,秦千岳支撑不住,跪倒在地。而林惜雪则是昏倒在地,生死不知。
秦无寇一咬钢牙,咔咔作响,满腔悲愤,却又不知该如何办是好。
秦千岳见爱子面如死灰,了无生趣,不由心中一痛,心想今日如此局面,断不可能是为了少年英雄会之事,只怕是内情险恶,难容秦家一个活口了!
“寇儿现下挣脱手铐,以他武艺,大有机会逃脱,只是他断断不会弃我而去,只有……”秦千岳心中主意已定,提气大声喊道:“寇儿!我秦家男儿顶天立地,需留得有用之身,待来日报仇雪恨啊!”
说罢,运劲于双臂,捧起铁拷猛击头部,顿时脑浆飞溅,横死当场。
秦无寇浑身一颤,如遭雷击,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冲刷着脸上的血迹,顺着脸颊流下来,脑海里闪过往日里慈父教导时的一幕一幕,闪过李乐瓷娇嗔薄怒的如花面靥,闪过秦无过嬉皮笑脸的油痞神情……万千画面又突然汇成秦千岳临终前那戟指怒目的神情,一个声音在耳边回荡不绝:
“需留得有用之身,待来日报仇雪恨啊!”
秦无寇缓缓放下李乐瓷的身子,弯腰摸到脚镣间的铁链,运劲一扯,铁链应声而断,然后在旁边寻了把钢刀,慢慢站直了身子,挺了挺腰,如标枪般迎风而立,一双目光冷冷的盯着郑凶、于恶二人,那肃杀的气势直如黑夜里择人而噬的野兽。
郑凶、于恶二人被秦无寇盯得有些发毛,扭头相互对视了一眼,大喝一声,一起朝秦无寇扑了过来。
秦无寇钢刀一横,正是“横江斩”,刀光所致,如江河倒流,每一刀指向一人,又迅捷无比的划过另一人,以一攻二,端是精妙无比。
郑、于两人万万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奇妙刀法,一刀之势,竟可同时进攻两人,顿时一阵手忙脚乱,生生被逼退数步。
本来两人以包围之势逼近秦无寇,此刻却各自被逼退几步,就如半径越大周长越长的道理,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比刚才大了几步,互相救援也注定要慢上一点。
秦无寇突然刀式一变,丢下郑凶,一招“燎原斩”杀向于恶,只见漫天刀影笼罩着于恶,直如天火燎原之势席卷而去。
劈力啪啦如爆竹般数十声急促的碰撞声响过,于恶已仓促之间连挡了秦无寇数十刀,连退数十步,双臂已震得一阵发麻。
秦无寇此时已完全沉浸在悲愤之中,心中满是杀戮之意,自是将家传刀法“戮神九斩”发挥得淋漓尽致。
于恶不堪抵挡之际,干脆纵身往后一跃数丈,只求能在这暴风骤雨的攻势中透一口气。
秦无寇果然没有追赶,却是一个转身,面对身后扑来的郑凶。
而郑凶救援的一剑恰好在这一瞬刺到,不偏不倚正中秦无寇心口。
正待利剑刺入秦无寇身体,还差一分就要刺入心脏之际,秦无寇左手却一把抓住郑凶的持剑的右手,用力一按!
郑凶只觉骨折的两个手指一阵剧痛,痛入骨髓,忍不住喊出声来,刚聚起来的一口气立马散去,全身劲力如流水般泄掉。
秦无寇却又是将他手腕往上一拗,生生将夹在肋骨间的长剑折为两段。
紧接着,一步上前,已是与郑凶贴面而立,右手钢刀则从郑凶左胁下没刃而入。
郑凶矮秦无寇一个头,头顶只能到秦无寇下巴。他临死前最后的感觉就是觉得裤裆一凉,温热的屎尿顺着裤管流出,流了一地,面颊在秦无寇胸口使劲蹭了几下,全身如患羊角疯一般一阵剧烈的抽搐,双脚蹬了几下地面后,随即就断了气。
秦无寇仍贴着郑凶的尸体站着,细细感受着郑凶飞快变冷的体温,缓缓扭过头来,看着几丈外的于恶。
于恶已被秦无寇刚才这凶残狠辣的一刀给吓傻了,想自己杀人如麻,却从未见过这般冷血狠毒的打法,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
看着秦无寇空洞冰冷的眼神,眼前仿佛不再是是那个待宰的犯人,而是一个无情收割生命的死神,而自己,却成了那待宰的羔羊。
终于,于恶再也承受不住站在秦无寇面前的压力,怪叫一声,纵身扑向几丈外的林惜雪。
于恶已没有再战的勇气,他选择了最正确的道路,唯有挟持林惜雪作为人质,要挟秦无寇,他才有逃脱的希望!
而此刻秦无寇离自己大约三丈,离林惜雪六丈,而自己离林惜雪只有四丈,何况自己先启动,自然有百分百的把握抢先于秦无寇,制住林惜雪。而秦无寇绝对不会有任何救援的机会!
于恶没有错,在一般情况下,他的计划肯定是百分百成功。
但是他不知道一件事,他不知道这世间还有一招,在他扑四丈距离的这短短一霎就能将他这样一位武境五层高手斩杀的武功。
只见秦无寇全身扭出一个古怪的姿势,手臂从完全不可思议的角度翻出,钢刀已经从郑凶体内抽出,划出一道雪亮耀眼的光芒。
这时天空中又划过一道闪电,可这道光芒竟比闪电还要快,一跃划过数丈,将于恶整个身子划成两片。
在于恶被分尸的地方往前几尺的泥地上,赫然插着那把钢刀,刀锋已卷刃了十几处。
离手刀——追影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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