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慕零其实是有一丝怀疑的,他感觉到鹿芹缘是不是从自己家中出来的,但这又毫无依据。他一个大男人与宋宓色不相不识的,又与自己有些恩怨,也许就是恰巧路过。回到家中的时候宋宓色还未回来,他便煮了一锅野兔就倒在床上思索这两日发生的这些事儿。总是感到某处不对劲的样子。先是自己误把给自己整理房间的宓色表姐给当做了入室偷盗的小偷,但这也是让他疑惑的地方,为何自己记忆里就是想不起有这么个人呢?
之后两人消除了误会便使自己不得不做出那个决定,也只是比原计划略微提前了一些。那个决定便是自己不能再与鹿芹缘装下去了,所以今日他故意与鹿芹缘一行人走到一处,也变相对他说明了自己的决定,这点想必他能理解吧。所以也有可能傍晚时候鹿芹缘出现在小河旁不是偶然。但这也仅仅能使他理解自己的决定,可为何自己反倒有种不放心的感觉的呢?
一定是想多了,那便不去多想了。
此时门开来了,宋宓色拖着身子回来了,像是非常疲倦的样子。她见了从卧房冒出来了羽慕零,吃了一惊,然后笑道,“你回来了。”
羽慕零怎感觉不到这里面的作态,就像是刻意来应付自己似的。他不放心的问道,“你去哪了?”
宋宓色明显一愣,又正颜道,“嗯?我啊……就是外出办了点事。”
羽慕零点点头,也可能是自己多想了。便去了厨房锅里炖的兔肉,但看了罐里的食盐,又瞅瞅那堆砌整齐的柴火,定睛一想,便探身问道正在洗头的宋宓色:“姐,你今天中途没回来吗?”
“没……没有啊!”宋宓色不知道他为何这么问,但还是有一丝慌张后掩盖了下去。
待到羽慕零端着一盆外溢着香气的野兔肉出来时,看了一眼宋宓色。见她那如瀑青丝披肩洒落,余晖还能掠起一弧耀眼的斑驳光斑。白皙的脖颈就这样露出一块,身下罗衫随着风轻盈拂动。就像是花中仙子似的,真令人如痴如醉啊。
“这是你煮的啊,闻起来蛮不错的嘛。就是不知味道怎么样哎。”此时的宋宓色又像是个有些小性情的孩子,竟被羽慕零制作的珍味佳肴降住了。
“哼哼,没你的份喽,姐姐你又不乖。”羽慕零眯着眼睛一脸笑意的盯着宋宓色。
宋宓色听了又是眼里闪过一抹慌乱,但强装镇定的说着,“你又再瞎说什么啊,我是你姐啊。”
“好吧,你只要承认鹿芹缘鹿师弟有没有来就可以了。”羽慕零摊手有些苦涩的说道,不知为何他说出这句话时竟有些大脑空虚。
宋宓色浑身一震,垂下螓首银牙咬了咬薄唇,又低低说道,“我不该骗你的,没想到……”
“呵呵,没想到我能猜到吧。”
“你别这么说。”
“那我怎么说,你一定是回来过的,骗我又有什么意义,又是锁门装作没回来,又是故意说些瞒我的话……”羽慕零故意说得有些急躁,但他心内也有一丝怅然。
“你都猜到我是故意避开你的啦?”宋宓色吐吐舌头,但她仿佛不觉得那有什么了,随手挑了一块肉块,有滋有味的品尝起来。
“还用猜吗,前后一联系就想到了。”羽慕零语气有些低落的说道。
“你不要担心了,小鹿那孩子还是很好的,我只是向他了解一下你的情况。”宋宓色也不管是不是谎话了,胡乱搪塞着羽慕零。
“你倒是也不用瞎操心我。”这姐姐找鹿芹缘能有啥事,真是关心则乱,唉,只能去套一下鹿芹缘的话了。
一盘兔肉羽慕零只吃了很少,对于这些荤腥的东西也算是有些忌讳的,也就是偶尔碰一下,倒是说着不碰肉食的宋宓色真的是‘大开杀戒’啊!
这样的作态真的是符合女神称谓吗?吃饱喝足就仰躺床上,两耳不闻窗外事睡了过去。
以至于半夜又起来洗漱啊!真的是烦的人有些想骂娘啊,影响别人睡梦真的好吗?
翌日,羽慕零顶着一双熊猫眼起床准备了两人的伙食,自己的一份只能拎到诛陶门去吃了。今天宋宓色倒是没有一大早就离去,趴在床上发出微鼾声。“混蛋,离开就别滚回来啊!”
梦呓声也把羽慕零吓得直直往后倒退。“好,您好好休整。我走了,姐。”
一路上也没遇到烦人的苍蝇,羽慕零哼着亘古不变的‘爱情天长地久成埃尘’一路欢歌踏足向诛陶门走去。
“哎,可碰着个位玉树临风的小哥儿了,恁知道那个猪冢在哪了吧?”半路一位满腔土话的着貂毛大衣的中年男跳出来朝着羽慕零问道。他打扮有些不堪,那衣服也不知打哪捡的就套上了。左手握着一个棕褐色皮质袋子,包的紧紧的,也不知道里面装的啥,羽慕零猜测也许是一些食材或别的能吃的东西。
“你说的是诛陶学院?”羽慕零明显愣了一下,这才出口确认了一下。
“哎,猪……猪逃种,就是那了!”男子很是欢悦地一拍羽慕零的肩膀,黄牙缺了一半,笑起来有些无聊。
“我领你去?”羽慕零好心问道。
“哎,也甭。光和我说一下地理位置嘛。我自己就好了。”那中年男子显是怕耽误羽慕零的事,所以如此说道。
羽慕零也不多管,自己慢悠悠的走去还清静呢,与人方便嘛,就向他说了诛陶宗的大体位置。
中年男子听了连连道谢,一会儿就挥着手急慌慌跑远了。
诛陶宗虽说是最低级的学院,但整个南部小镇的三分之二学员都来这儿求学,所以总人数也有三四千。南部小镇的官方名字是叫巂塘的,但土著民还是喜欢把这座人文气息浓厚的镇子称为南部小镇。
南部小镇位于洪都郡最南部,南下便是纳赫州,那是一个经济基础、文化底蕴、公民素质都在白灵帝国前五的大州。说到底羽慕零的老家基业还都是在纳赫一块,那边的盐布商贩历经几十载发展,各个都是富可敌国的大土豪。
想着也到了诛陶门,其实在这生活也非常不赖,而自己又是有些理想主义的少年,现在也在盲目追寻自己想要弥留的生活。
和煦的日光洒落在窗迹,昏暗的屋内还散发着一股酸涩的霉臭味。这可让我怎么下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