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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奔跑的羚羊

……

接下来的几天里,就是探险队出发前的最后忙碌工作了。

因为是向导,我让队里的几名士兵准备了探险必需品。

每支探险队配有六峰骆驼,另外还配了一辆应紧东风大卡车。

每车配备两个备胎、备用油桶、车载电台,以及其它应急装备,生活方面有帐蓬、睡袋、防潮垫、军用棉被等,还有10天的应急饮用水和食物等。

那个时候沙漠探险主要的工具是骆驼,这次提供一辆大卡车做调动,也可见上级对这次探险的重视了。

但对于只配有六峰骆驼这点我是有异议的。按照我往常的经验,对于沙漠探险,平均每一位团员大约要装配三峰骆驼,这些骆驼要背着进人沙漠的装备、食品、饮用水以及骆驼自己的饲料。以两名驼工带八名探险队员为例,大约需要3O峰骆驼。

而现在骆驼只有六峰,明显是偏少,估计是骆驼不够,不过万幸还有大卡车。

司机叫老王,他满脸胡腮,也是“烟枪”一个,接受了我的香烟后,很快就同我混熟了。

“李建设,这些食物够不够?”老王问我。

我粗粗估计了一下,按我既往的经验,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从我们出发点走完整个“反C”路线的话,至少需要16天的时间。而现在我们的水及食物,最多只能维持10天。也就是说,我们中途必需要补充食物及水。

总之对于这一次探险我是比较担心的。我总觉得总指挥还对我们隐瞒了什么。

要进入沙漠地区探险,首先要做的工作就是要尽量多地了解有关的信息,包括路途、有特点的地形地貌、气候变化特点、动植物等,特别重要的一点是有关水源的信息:在你的旅途中哪里有绿洲哪里有水井与水坑,哪里有季节性河流且什么季节有水。一定要根据这些信息事先做好详细的行动计划。

如果一旦因车辆故障或迷失方向等其他原因而在沙漠中遇险,该怎么办?

我把我的担忧告诉了老王,老王沉思了一下,让我去跟刘爱国说说。

刘爱国是我们探险队的军方代表,主要的安保负责人,在军队有一定的地位。这事也的确跟他说说。

不过刘爱国压根没有让我说完,只是让我放心,他说因为有车载电台,断水断粮时,总部会给我们空投食物的。

既然这样我还能说什么呢?

其实还有一点我没有告诉队员的是。其实进入罗布泊的最佳时机为冬季的11月与12月,主要是考虑到以下三点:(1)11月-12月是冬季,避开了夏季的炎热高温期,气温适中;(2)罗布泊地区冬季的气温高值区,一般可达8℃以上,不必担心严寒;(3)这个时间风最小,最小值在12月,风速只有2米/秒,避开了风季。

现在是五月末,天气变化最为反常,危险系数明显是增加了。

不过这次是绝密行动。探险日期由不得我决定。任务我也不能拒绝。只能一切服从安排了。

“李建设,以后你就跟我混吧。”杨老二异常的兴奋,“总之有问题跟我说,我会照着你。”

“你照着我?”我有点想笑,不过强忍住了。

每一支探险人出发的日期同路线都不相同。

1979年5月29日。

天微微亮,赶在太阳升起前。001探险队全体成员开始踏上罗布泊那充满神秘和诱惑的土地。

为何要在太阳升起前出发呢?

沙漠行走,有一原则叫做昼伏夜出避高温。

在阳光的直接照射下,即使不运动,所消耗的水分也是阴影下的三倍。

在罗布泊沙漠,在最热的季节,如果不带水,在有遮阴的地方休息,可生存3天左右。如果在白天的太阳下行走,只能生存1~2天。

不过我们是不可能晚上夜行的,一来我们是找入口的,晚上看不见。二来,晚上的沙漠气温低的吓人。

所以我们的沙漠行走的黄金时间段就是早上到中午太阳阳光暴晒前。

出发前,我让队员都换上军用防沙套还每人发了一对双杖。

在沙漠中徒步要想走得舒服,就得准备一双合适的鞋子,鞋底太软,在沙漠中行走很不舒服,时间长了脚会很难受。防沙套是不可缺少的,一旦鞋子里进了沙子,不一会儿脚就会被磨破。这种军用的防沙套质量不错。

学会用双杖走路。负重在沙漠中行军,上下翻越松软的沙丘,对膝盖构成很大的压力,很容易造成损伤。用双杖行走能减轻膝盖的压力,也能节省很多体力。

因为还没正式走进沙漠,双杖暂时用不上,队员们很快又都扔到军车上了。

陈栋梁又鄙视了我一眼,他的眼神告诉我,他不是很相信我。

按杨老二的话说,这些学者都比较崽。

我们的第一站是小河谷口。在40年代绘制的地图上,小河谷口是条小河。沙漠探险依着小河是最安全不过的了。

我同杨老二拿出罗盘同地图较对了一下,确定好路线。

在沙漠探险中,在前面带路的人很重要,要能找出好走的路,并且采用慢行、每小时休息10分钟的方法。一般队伍一天行走不要超过直线距离20公里。

我同杨老二走在最前面,没办法,向导都是走在最前面的。

我同杨老二分了一峰骆驼,由我一手牵着。

彭老同刘爱国走在我们身后。彭老也有一峰骆陀。

陈栋梁同Melinda走在彭老身后。他们也每人各有一峰骆驼。

Melinda还是昨天的装束,穿着一件黄色修身外套,背着一个黑色的长型背包,看样子里面装了不少东西,蓝色的瘦腿牛仔裤,白色登山鞋外面套上军用防沙套。

那个有着三角眼,十分高傲的陈栋梁,似乎对Melinda挺有热情,一路上总是虚寒问暖的。而Melinda是那样的年轻美丽,要身材有身材,要魅力有魅力,我同杨老二总不时借故回过头偷看她。

两名年轻的士兵持枪在最后警戒。同时照看着另外两峰骆驼。

这六峰骆驼的脖子上都挂着一个铃铛。

为什么沙漠中行走的骆驼都会挂着一个铃铛呢?

一是因为骆驼在沙漠中运货的时候队伍很长,间隔比较大,遇到风沙扬尘天气容易走散。万一骆驼走失的话,只要它带上铃铛,主人就会容易找到它。

二是因为骆驼很怕狼,狼会咬它们,所以人类给他们系上了铃铛,狼听见铃铛的声音,知道那是有人类在保护着,就不敢侵犯了。

三是因为铃铛可作为漫长路途中的一种精神寄托。

司机老王开着东风卡车在旁边缓慢开着,车里有电报兵一名,还有另外两名士兵警戒。

前行不久,突然发现前方一群野生羚羊急速横穿而过,卷起阵阵尘土。

“哇!沙漠羊!”杨老二很兴奋。初进沙漠的人都会这样,见到什么都新奇。

“要小心,奔跑的羊群后面一般跟着狼的……”我小声告诉杨老二。

“真的!”杨老二还没听我说完,立马就转过身,对着身后的队员就大喊起来,“大家要小心,狼来了!在这群奔跑的羊群后面!”

狼来了!

大家一下子安静了。

士兵们立马都举起了枪。

杨老二很快跑到了Melinda同陈栋梁中间,硬是把他们分开。杨老二摆出了一副保护女神的样子。

Melinda对杨老二的举动有些惊讶,不过望他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冷艳。

大家紧紧盯着羊群后面看。野生羚羊跑过后,结果什么也没有。

然后众人全都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杨老二。

陈栋梁哼了一声,眼光里充满了鄙视,然后斜着眼,从口袋里抽出一条白色的小毛巾擦拭着他左手腕上的那块崭新的SH牌手表。

“那不叫沙漠羊,他们是野生羚羊,你懂什么叫动物知识吗?”陈栋梁故意说,摆出一副内行教育外行的样子。

“我懂,知识就像内裤,看不见但很重要。”没料到杨老二出语不凡呀,“知识就像内裤,穿在里面,但不会随便晒出来。”

“你……”陈栋梁一时接不上话,脸瞬间憋的通红,原本要鄙视杨老二没知识的,没料到被杨老二说成他故意晒知识了。

杨老二灰溜溜地但又笑嘻嘻地跑到我身边,像个小孩。

“李建设,你不是说奔跑的羊群后面跟着狼吗?”杨老二有些抱怨地说。

“我是说一般。”我强忍住没笑。

“……”这次轮到杨老二语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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