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缘灭终有因,慨叹世间愚痴人。争名逐利初心忘,繁华过眼恨空留。
这黑面壮汉边说边边朝着上二楼的楼梯处走来,喊道“时辰不早了,还不动手?”在座的其他各桌都纷纷掣出手中兵器,随时准备动手,楼梯上那三人中打头的那个人说道,
“看来,国师的榜文确实引人呢。竟能请得各派人才屈尊前来啊。”那人笑的诡异。二随从依旧冷面静立于其身侧。所有人都停下动作,静观变化,伺机而动。
“少说废话,人已经到了,谁取得他性命谁得赏金!”靠窗一个白面皮书生样子的人物开口说道,这人头带玄色方巾,身穿同色束腰长衫,腰间那条腰带十分惹眼,青丝银丝金丝红丝丝丝缠绕成一条精致非凡的物件,就是样子干瘦,小眼薄唇,眼神尖利。老江湖一看那条腰带,就知道这是蜀中青玄门的执事长老了。这人手拿一柄折扇,但这该不是普通随身物件吧,但见他手指一拨,扇子打开,扇骨上寒光烁烁。这东西有毒啊,且无人可解。起码中原地区并没有哪个门派有他们那种特质毒物的解药方子。这是大家对他们心存畏惧的原因之一。他身边的几个同门也抄出兵器随时待命。
“山中时日久,不知世间事啊,如今怎的会这样破落,鼠辈横行竟然也无人过问……”就在先前那四位长枪武士的斜后方,一个面容娇俏的女子开腔说道,手中端着一杯素茶悠悠然的喝着。这女子年纪轻轻,却目光凌厉,细看之下孩童的顽皮都还未褪尽。她身穿淡绿色长袍,鹅黄色的腰绳缠绕在纤细的腰身上真是婀娜多姿,一身翠绿色的轻丝细纱罩衫,背后一根龙牙兽纹杖很是惹眼。待到又要说话,被旁边一个黄衫小丫头扯了一把衣袖,一口茶差点洒到桌上,这小姑娘一脸嗔怒,竟对着她的同伴责怪起来,那同行的黄衫小丫头也不回嘴,只压声求道,“师父交代,让我好生看住你,不让你额外多生事端,不要为难我嘛好姐姐。”绿衣裳的丫头不情愿的嗔声应了一句“好嘛。”
“哪来的黄毛丫头!拎不清斤两。今儿来的也不过如此嘛。哼!”那瘦干干的玄衣书生轻蔑的斜了一眼那两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根本未将她二人看在眼里。
最惹眼的要算是那三个异邦人了。那异族女子摆弄着手里的蛇首螺纹鞭,好不淡定。她轻声巧笑说道,“就算是黄毛丫头,可能也会狩猎剥皮呢。呵呵。”接着,笑如银铃,一股邪魅之声摄人心魄,众人感到有一丝的心头震颤,倒不知是何种缘故了。两个长发壮汉也瞪圆了眼睛瞧着那白面书生,那书生回道“哼,口出狂言!稍带片刻,身首异处了恐怕都不知何故。”这声调明显虚弱了三分。
“废话恁多,该来的都来了,还不快办了事情好回去交差呢。”一个秃头胖子晃着手里的开山斧,粗野地呼喝。他这一吆喝不要紧,大家顿时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互相警惕的看着与己不同门派的其他人。
中年男人喝着茶,看着手中茶杯里飘动的两片茶叶,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气息微弱到只有他儿子停止咀嚼的时候才微微感受到那一丝气息。小孩子边吃着点心,边抬眼看着他爹,男人一直看着孩子,嘴角依稀浮现出一丝不舍的笑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孩子开心的笑了笑,啃着手里的点心,碎屑散落,落在桌面上,落在手背上,茶碟上……
一张灰黄色的符纸裹着一根短箭带着寒风射了过来,直冲男人的面门。男人放下茶杯伸出右手向左上方一划,两指一夹,就稳稳接住了这猝不及防直射过来的一箭,一扭手指,把箭头整个戳进茶杯里。摸着孩子的左手一按,把小男孩直接按到桌下布帘内。这箭上包裹着硫硝石的火药,然着火就飞过来了,只要再多犹豫一下就会在他的面前开花。
这一箭,激起了众人的动作。提黑刀的汉子在众人说话时直接早就急步冲过来了,就在灭箭火那一刹那,一刀砍了过来,直朝向男人的脖颈。男人纵身后跃,闪开了,抽出腰间佩剑,搪住后面冲过来的一鞭子。这一鞭子是一个精壮汉子甩过来的,但紧接着这汉子便被一刀劈下,从肩头直接劈到腰间,他转头回甩,另一手捂了一下腰,紧皱眉头转身与那挥刀的瘦小男子扭打起来。这酒楼顿时喊杀声四起,桌裂椅断,杯碎茶倒。
“赏金就一份,人头只一颗!”这由大渐小的喊声迅速被淹没在刀光剑影里。那圆桌七位的本事看来不小,个个骁勇无敌,把一众相貌凶悍的虾兵蟹将一一处理,那三个外邦蛮族不像多恋战的样子,只是来一个挡一个,来两个挡一双,单护住那个年轻女子不受伤害。楼梯上那三人并不下来参与,只冷眼旁观这些莽汉血战。
酒楼里已经七零八落,血染一片。那青玄们的执事长老早就暗暗飞了两轮银针将身后的三桌人毒倒,那几位可能并未听说过这瘦书生的来历,也不知毒物的可怕,中针之后还奋力打斗了一番,不想却加速了毒药的效力,没动弹几下便一头栽倒不能起来,枉送了性命。这书生自是得意,藏于廊柱旁边不急于勇斗,只收拾些身边弱势之人,暗中向更勇猛的几个人物飞毒针。这点伎俩怎会得逞,那持长枪的其中一个男子边挡刀阻剑,边观察这里局势,让他瞧见了这龌龊小人,边打边绕近过来,一枪戳过来,直冲脖颈,这书生也尖滑,也料想他或许会过来,头一缩躲过了这一枪,廊柱一声闷响,被戳了个大洞,弄的楼板一阵晃动,他正想反手放针,后背突然窜出一个抗斧大汉,“喝!”一声大喊,这书生当场倒下。这一大喝,众人一震,心下琢磨,好浑厚的音量。都暗惊,好险不是自己挨了他那一斧子。
集市的嘈杂声中,这酒楼里的厮杀显得那么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