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到底是男人的,还是女人的?
整整一天一夜,来兮都在思索这个问题。
高坐在龙椅上掌控整个社稷的君主,是男人,各司其职占据职能位置的官员,也是男人,这天下,显然是属于男人这种阳刚动物的,毫无疑问。那么,女人在这其中扮演的是什么样的位置?仅仅是锦上添花的风景吗?仅仅是怡色怡情的的工具吗?仅仅是可有可无的点缀吗?绝不,上苍把女人降临在这个世上,不可能这般无用。
否则,为什么那么多明君贤主的江山,挡住了无数狰狰铁蹄,却软绵绵、轻飘飘地被女人巅履?仔细思量一下史册上记载的那些故事吧:
烽火台上的狼烟,一旦传递的不是军情紧急的迅号,而仅是为博美人一笑的小小游戏时,破国的倒计时,也便由此而始……
不可一世的吴王夫差,以一副胜者的姿态肆意羞辱折磨越王勾践,却在西施入宫之后短短数年,便耗尽了帝脉的气数,被勾践复了国,将成王败寇的角色对调了过来……
汉室河山,靠了吕雉面目狰狞地把守,虽然血腥了些,虽然残酷了些,但毕竟坚如磐石。时光飞逝,大汉皇后换成了有貌无谋的阴丽华之后,刘秀便被王莽驱逐得四海流亡,好不狼狈……
越想,越是胆战心惊。
越想,越是热血沸腾!
喜欢刺激和挑战的月来兮盈盈地笑了。乾承瑞,你说过,你娶的是全天下最聪明最勇敢的女人,你想过没有,这样的女人,是绝不会安安分分、心甘情愿地屈居于男人之后的。我不想,被动地,毫无建树地躲在你身后的避风港,让你独自面对外面世界的全部风风雨雨,等待你或一步登天、或功败垂成日子的到来,选择母仪天下,或是苟且偷生。
来兮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正午的艳阳高照,灼目的光芒直刺下来,晒得人全身发痛。原来,强大到一定程度之后,仅仅是周身的那一圈光辉,也足可以伤人了。难怪,男人们浴血争锋,都想得到那份至高无上的光环。
乾承瑞,月来兮要做真正配得上你的女子。你骄傲得不肯假女人之手做任何事,我便保全你百分百的自尊与面子,默默地,做你背后偷偷付出的女人。从今之后,你在明,我在暗,我们共同为那个宏图大业而努力吧,用你的阳刚,我的阴柔,结合成最致命的武器,扫清我们面前阻碍前进道路的全部敌人!
若你壮志得筹、君临天下,我陪你笑看风云、指点江山。
若你功败垂成、血祭战袍,我陪你卷土重来、上穷碧落下黄泉。
就算你有朝一日心血来潮,要做那称霸九天的君王,月来兮也会陪你血洗三界,用人、鬼、神的森森白骨为你堆起登天的阶梯!
绝不后悔。
一声尖锐的蝉鸣自门前的参天大树中响起,划破了酷热的宁静,带动起整院的蝉,都争先恐后地呼应着,全部“嘶——嘶——”地叫了起来,声音是那般地具有穿透力,从每一丝缝隙中钻入人的耳朵,侵占着听觉,却看不到半只蝉影。
这,就叫做厚积薄发、一鸣惊人吧?来兮对自己微微笑了笑。
外面传来几声下人施礼请安的声音,接着,承瑞便走了进来,手中捧了一只雕刻极其精美的箱子,轻轻地放在桌上,抬眼看了看来兮:“没睡午觉?”语气轻快,没有半丝不悦的痕迹,显然早已经彻底忘记昨天的不愉快。其实,这个少年有时也挺可爱,吵完架后转眼便忘,不似有些夫妻终日冷战。到底,是个不拘小节的人。
“还不困。”来兮回答,昨日的怒气早已消失无踪。
“前几天整日犯困,怎么这几日倒精神?”承瑞将她拉到身畔,“胃口如何?可又吐了?”
来兮摇摇头:“这几天都没有吐,胃口也有些反常,尽想吃些以前不爱吃的东西。”
承瑞朗然一笑,指着那口箱子:“打开看看。”
这些天,承瑞总是与来朝贺的官员和使臣打交道,时常带回些礼品来,无非珠宝玉器、香料绫罗之类的东西,来兮一向没怎么放在眼里。因而这次,也懒洋洋地毫无兴趣,慢慢地走过去,纤指漫不经心地拉开箱上的锁扣,将箱盖打开。
突然,她的目光便被牢牢地吸住了一般,许久都无法离开。
那箱中到底是什么物品,暂时还看不出来,入眼的只是厚厚的一层晶莹的白雪,极细密,极亮眼的雪,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在顶尖处形成一层七彩光环,将这屋白雪笼罩在其中。是什么?这么美!
从没见到她眼中有过这般惊艳的神采,一张绝美的脸也因此而呈现出别样的风韵,如夕阳西下时天边的一抹红霞,又似春风拂过之际吹皱的一池春水,光是看看,也足以令人醉上几天了。
承瑞走过去,自身后环住她的腰,脸埋进她的后颈,深深地吸一口气,将白皙肌肤间散发的怡人清香吸入鼻息,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抚上箱子中的那层“白雪”。
好柔,好软,好滑,好……简直找不出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这份手感了!摸上去,说不出的舒服,这一抚之后,便再也舍不得将手离开。这到底,是什么呢?
“拿出来,打开看看。”承瑞在她耳边轻语,唇中逸出的热气吹在她耳上,一阵撩人的****。
小心地,用一双纤手将箱中的物件轻轻取出来,捧在手心,竟不敢太用力,生怕破坏了这柔软幼滑的触觉。承瑞笑着,从她手中接过来,然后抬手只一抖,一件白得耀眼的披风就在来兮面前呈现开来。
“白玉雪狐裘,罗纳最珍贵的宝物。”承瑞将手中的皮裘披在来兮身上。
美人如玉,白衣胜雪,竟浑然一体,宛若天成。承瑞负了手,满眼含笑地欣赏这如画的风景,又想起了珂尔基送给他这件衣服时所说的话:“这罗纳至宝,恐怕只有定安王妃才配得上。”说得不错呵,只有我乾承瑞的妻子月来兮,才配得上这珍贵至极的衣服。不仅因为她美丽,更因为,她是我乾承瑞的妻子。
早已跑到镜前的来兮,左照右照,即使周身热得如陷蒸笼,也舍不得解下这件披风。
承瑞笑道:“好了,即使在塞北极寒之地最冷的严冬,穿这件雪狐裘也不会觉得冷。如果你不想长痱子,就赶快脱下来吧。”
周六、周日不能更新,因此周五与周一都是两更,作为补偿。现在先更一章,下午再更一章。周一肯定两更,请大家放心,小苏埋头码字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