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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塞外

赵端带着小女孩出来时,正看到欧阳鼎在指挥着部众在搬东西。小女孩看到生人,怯生生地往赵端身后躲去。

赵端拍了拍小女孩的肩,对欧阳鼎道:“怎么样?”

“一个都没跑掉!全都......”欧阳鼎比划了一个杀头的动作,没有说下去。

“很好!”赵端满意的点了点头,有问道:“收获如何?”

这话一问出口,欧阳鼎立刻兴奋了起来,高声叫道:“发了,发了……”原来欧阳鼎在这营寨中搜到了八千余两白银,还有一些粮食和布匹丝绸。在后面又找到了十多匹马和驴子。

当下赵端命部众将所有值钱的包起来,然后用驴马带出去。

回到华云处,那伙商人已经离开了。原来带头的那商人是燕云一代的富商刘介的弟弟刘从。刘家在燕云一带颇有势力,经营的业务十分广泛。

这次刘从从辽国上京进了一批名贵的货运回燕云,刘从怕有所失,一直小心翼翼,没想到最后还是出事了。

刘从为了感谢赵端等人的救护,留下了一堆金银珠宝作为谢礼。华云想到自己这方什么都没有,也不客气地收下了。

众人看到小女孩,都热情得不得了!原因无它,就因为小女孩太可爱了。

赵端在路上知道了那小女孩名叫罗灵儿,一路上赵端一直在安慰她,搞得罗灵儿一直粘着赵端不放。

当晚,杨流芳被无情地赶到了欧阳鼎处,因为罗灵儿哭喊着要与赵端睡在一起。

第二日继续北上,赵端叫人把生活必需品带上,又带了一些容易携带又值钱的东西。其余的全都扔了。

有了十几匹马,一路上华云都在教人骑马,赵端则根据自己零散的“认知”带出了第一批斥候。

辽代不修长城,当赵端跨过长城的断壁残垣后,他知道,自己已经一脚踏入游牧民族的领地了。

这一日,华云道:“尽管现在我们兵精粮足,但光靠这十余匹马,要想越过辽国南京道、西京道,再越过半个上京道,那是不可能的。”

欧阳鼎道:“那怎么办?”

华云哼了一声道:“此事简单,我们去‘打草谷’!”

“打草谷?”

“契丹人常以牧马为名,纵骑兵在我大宋边境四处打草谷,如今我们正好也干上他一会,让他们知道被劫掠的苦痛!”

“可我们这点人.....”

“我们这些人,攻打官府当然不行!但是我们可以去劫掠牧场!我记得这附近正好有一个牧场!”

杨流芳听了几人的谈话,不忍道:“可是华先生,契丹的老百姓也很可怜,如果我们去劫掠他们,那不是......”

欧阳鼎哼了一声,他最不屑于杨流芳这种悲天悯人的思想。华云笑道:“杨贤侄,你能有这种想法,自然很好。可是这个牧场是为契丹人牧养战马的,我们劫掠它根本不用良心不安。”杨流芳听了遂释然。

当下几人商量过后,决定由赵端带着人先安置下来,华云和杨流芳去探路。

第二日中午华云回来,却只带着一个人,杨流芳却不见了。赵端不由大惊,忙迎上去道:“出什么事了么?”

华云笑笑道:“没有,流芳在前面接应,我回来通知你们。此处往西五十里正好有个牧马场,马匹约有三五千,守者却不过百人。”

赵端道:“三五千的马匹,这么会只有不到百人的守卫?”

华云笑道:“如果我看得不错的话,那应该是专门为契丹兵牧养战马的牧场。至于守卫会这么少,嘿嘿,看看辽国有多么的腐败就知道了!”

当下赵端传下号令,跟着华云前进,看到杨流芳的时候,已经是黑夜。

杨流芳道:“不要停,赶快冲进去!”

赵端道:“那怎么行!人马如此疲惫......”

杨流芳道:“刚才又有数十骑向西冲了去,也许是西边出了什么事情。现在牧场只剩下些牧人了。若等到天亮,恐怕反而会有大部队到来。”

欧阳鼎却道:“等等,大家想想,这会不会是个陷阱。本来这牧场守卫就少,万万没有再分兵的道理,可为什么......”

杨流芳道:“你的意思是——他们这是为我们布置的一个陷阱?”

欧阳鼎道:“未必是为我们布置,不过却不可不防!”

赵端道:“欧阳这话有道理!”当下几位首领让众人停下,等待时机

到了二更十分,只见北面冲来一彪人马,冲进了牧场。这彪人约三十人左右,只见他们冲进牧场,到处放火,见人就砍。不一会就占领了整个牧场。

就在此时,异变突起,牧场的房屋中射出一堆火箭,那彪人的来路方向也出现了一波约五十人的契丹兵。瞬间就将来劫掠的人马包围起来。

那彪劫掠的人马中,有个少年叫了一声:“糟糕!中计了,大家快撤!”当先朝西边冲去,那伙人紧跟在他后面冲去。很显然,这少年就是这伙人的头。

契丹人大喊道:“不要跑!”也追了出去。

华云道:“果然有埋伏!”脸上一片懊恼之色。

杨流芳却喜道:“这却是个机会!”

欧阳鼎道:“不错,埋伏的人都追出去了,现在冲进去,什么人能抵挡我们!”

赵端道:“好!既然上天送来这么好的机会,不取也太对不起自己了。”看了看身后的人,又道:“大家都休息了这么久,体力和精神都应该恢复了,夺了马之后应该还可以走出一段距离!就这样吧!几个首领带好队伍,我们这便冲进去!”

牧场里面的人其实已经听到了一些动静,奈何此时守卫太过薄弱,黑夜中风声鹤唳,也不知有多少人马来袭,因此不做抵抗便跑了。

赵端当心那些契丹兵,道:“大家每人带上两匹马,其他的东西都不要。快!”这一路上来五百余人都学会了骑术,当下每人骑上一匹马并带上一匹。

赵端让华云带头先行,欧阳鼎殿后,吩咐道:“那些带不走的马屁朝几个方向乱赶出去。”欧阳鼎先手一阵愕然,一会便明白了赵端是想混淆追兵的视线。

当下众人不敢停留,跟着华云向东北方向走出数十里,这才背靠一个土丘驻扎下来,一是在此休息一阵,二是等待欧阳鼎。

“赵兄弟,欧阳回来了!”休息到巳时,赵端正想自己心事的时候,杨流芳过来说道:“他还带回来了很多马!”

赵端一看,果然见欧阳鼎压着黑压压的一群马。赵端纵马冲过去,问道:“欧阳,谁让你赶这么多马回来的?”

欧阳鼎嘀咕道:“那么多马,都赶出去了多可惜。”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有些畏惧赵端。

赵端怒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害死大家?”

欧阳鼎道:“我哪里做错了?”

赵端道:“这么多的马,加上我们前面带回来的几百匹。会留下多么明显的痕迹,只要追兵不是傻子,都能够沿着痕迹找到我们。”

欧阳鼎正要说话,西南方向却有马蹄声传来,赵端瞪了他一眼,立刻翻身上马,叫会马战的人都骑上马,驰出凌晨时草草布下的藩篱圈子,华云望了望,说道:“还好,不足百骑,也许连五十骑都没有。”

赵端道:“虽然如此,但我们也不能大意!”他让众人背依土丘,环成一个扇形。老弱妇孺在中间,外围是枪矛手和刀棒手,在这之后,是弓弩手,个个都弯弓搭箭,警惕地望着对面奔来的骑士。

那群冲来的骑士似乎被这种阵势所震慑,速度竟然缓了下来,到后来竟停了下来。只见对面纵出一骑,马上却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用契丹话怒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敢来抢我萧末的东西!”

华云一惊道:“萧末!是他!”

赵端也纵马上前一步,大声道:“我们是北上的汉家儿郎!你听得懂汉话吗?”他虽然懂契丹话,这时却坚持用汉语回答。

萧末冷笑道:“汉人?我呸!老子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才把契丹人引开,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来抢老子快到手的东西!”

赵端道:“多说无益,既然肉已经进了我们嘴里,就没有再吐出去的道理!”

萧末听了不怒反笑,道:“好!我们走着瞧!”竟领着人离开了。然而赵端等却都知道,这人一定会再来的!

萧末退去以后,赵端问起他的来历。

华云道:“这人是个出名的马贼!在西京道大有名气。听说他父亲是宋军一名将领,当年负伤被草原一部落所救,后来与部落族长爱女成婚生下了他。后来他父亲南归却被宋廷冤杀,而他母子两也遭受到部落中人欺压。在他十四岁的时候他母亲被人害死。他一怒之下下毒杀了整个部落的人!”

赵端等人听得惊心动魄,只听得华云道:“后来他聚拢了一伙人就在西京道、上京道边界寇掠了,才两年时间,就闯下了好大的名头。这家伙年纪虽小,但绝不好对付。他手下那些悍盗,一个顶得上我们底下这些人两个!”

欧阳鼎听后惭愧道:“都怪我,要不是我贪心,萧末应该找不到这里的。”

赵端道:“这事就算了!不过既然你认我是头儿,以后千万不要自作主张,不然......”他没有再说下去,却转头问华云道:“华先生,萧末有多少人?”

华云道:“一年前就有了一百余人,现在应该多了一些,但应该不会超过二百人。”

杨流芳道:“那我们何必怕他,我们可是有五百多人哪!”

赵端沉声道:“不能这么算,我们人多是不假,可很多人都不会马战,还有那些老弱妇孺,你能指望他们杀敌吗?”

众人听了都沉默不语。

他们不敢停留,稍作整顿后立即出发。华云在前带路,绕过辽国的几个据点。赵端所训练出的二十余个斥候渐渐成长起来,正是他们的优秀发挥使得五百余众多次避开了辽国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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