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白领张煌的记忆中,蒙胡的大军最终还是没有再次踏足日本的土地,但是那个时空中没有结合了两个人灵魂的异类的存在,因此现而今的张煌并不能保证忽必烈会脑抽筋的一意孤行,于是他只是淡淡的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问着。“五条、至多七条雷霆战船,水军有把握打败蒙胡的跨海大军吗?”
对手的战舰可以数以千计,而我方即便全部战船相加也不过对方的一个零头,敌众我寡,可以扭转战局的犀利武器又数量严重不足,面对着初生的政权有夭折的可能,面对一时的荣华富贵将成为拴在自己脖子上的绞索的时候,程唐和杨伯玉这两位主管水军事务的最高文武官员脸上都出现了挣扎的表情。
“臣,臣恳请主上允许臣亲率鲁枭雄部。”终于被张煌点名的杨伯玉向前垮了半步。“臣以为蒙胡大输江南贡赋于高丽合浦,陆路转运人吃马嚼靡费甚重,唯有沿江南至耽罗再至巨济岛、马山一线的水路输运,只要切断了这条水路,必然能拖宕蒙胡入寇的时间。”
“臣以为蒙胡选择屯粮以马山、镇海乃是一大错误。”程唐也跟着进言。“我军新近抄掠南高丽,其时丽南各大良港具为我军火焚,即便高丽君臣不恤民力重新修复,也是绝大的工程,断不可能在短期内完成,更何况我军虽不是蒙胡数万海舟的对手,但要重新击溃高丽水师倒也是不是件难事。”
两个人的先后表态顿时让殿中的刚才紧张的气氛为之一松,是的,别看蒙胡的国力百倍于东海,然而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再加上还有一个相对孱弱的高丽再牵着蒙胡的后腿,即便忽必烈不管不顾异议侵入东海,东海上下未必不能一搏。
“汤英。”张煌扫了扫殿上的群臣的脸色,满意的点点头。“职方房在大陆的人生全部给我运作起来,传播两次征东的惨状,煽动新附军叛逃,鼓动蚁民拒纳税赋。”也许这样职方房在大陆的情报体系将会遭到破坏,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一定要想办法给蒙胡制造麻烦,拖住蒙胡东征的动作。”汤英点头退下,张煌的目光转向了杨伯玉。“杨卿,你不必亲领鲁枭雄的舰队,孤以为蒙胡如此行动,高丽必然响应,其水陆主力南移是必然的,孤命你再次统帅高丽水师及蓝旗军全力袭扰高丽杨广、西海两道及西京西界等处沿海,务必调动高丽军回援开京,至少让高丽人不能全力配合蒙胡的行动。”
杨伯玉微微的吐了口气,张煌的决定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大胆激进,但这也是自然的,要知道在对手泰山压顶的攻击面前,任何的退步都有可能引发连锁反应,导致一败涂地,只有针尖对麦芒的硬碰硬才能让强大的对手有所顾忌。
“沈卿,你立刻以大都督府的名义给鲁枭雄下将令,命他立刻移师至耽罗东、南两面巡游,再将两艘建好的雷霆战船也调给他,务必要不能让蒙胡一帆风顺的将江南漕米运到丽南了。”看到杨伯玉领命而去的坚毅背影,张煌进一步的命令着。“其余有司各司其责,镇之以静,蒙胡来犯之事止于殿上诸卿即刻,切切勿要再行传播了。”
“臣等明白。”群臣长稽拜颂着,尽管有些人还忐忑不安,有些人心思游移,但是至少此时此刻在场面上却显示出同仇敌忾一致对外的决心。“臣等断不敢因一己之私彰显蒙胡残暴,让万民不安,公国大业受损。”
“都下去忙自己的吧。”张煌大袖一拂,众多臣子再稽后,鱼贯退下,只有赵彬、唐峥还迟迟不肯移动脚步。“怎么,两卿还有话要说。”
“主上,臣提议立刻征召五万马步军士卒。”赵彬若是提议着,目前东海军只有九个军二万四千多名马步军官兵,一旦水军阻击元军失败,单凭这些步卒断无可能抵御数倍于己的敌人。“还有大半年的时间,臣一定保证能将其练成一支可战之军。”
“臣附议。”唐峥也如是表态着。“虽说五万军也未必足用,但是没有这五万军,我东海军更是万万不敌蒙胡的二十余万大军。”
“孤刚刚说了不要骚动了天下,卿等怎么又忘了。”张煌从御座上走了下来。“东海才多少人口,五万一抽,明后年的日子还要过不要过了,也许卿等在想,今天都过不去了,还考虑什么明后天,但是孤却以为蒙胡不过是一时之患,孤断不会用动摇国本的办法来饮鸩止渴的。”张煌拍了拍两人的肩膀。“那些功民也是卿等当初的袍泽,刚刚稳定下来,有些才有了几岁的儿女,卿等愿意看他们妻离子散吗?至于那些新移民,当初让他们投军获取功名资格都不愿意,强拉了他们,等见到蒙胡大军时又能发挥几分的战力。”张煌摇摇头,所谓小市民,小百姓说的都是老百姓趋利避害的天性,要靠着一支强拉来的队伍跟强大的敌人对抗,其结果一定是悲惨的。“所以此事还是作罢,至于卿等的意思孤也明白,孤会关照海关衙门那边加大鼓动的力度,还是以自愿入伍为上。”
“主上,”赵彬一听就急了,从去年到现在,前后一共有近八万的移民进入东海,但最后选择加入东海军的不过只有万余,除了一部分填补老兵退伍的缺额以外,其余都补充了刚刚扩编的水军,以如此的速度,要完成征召五万马步军的任务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就怕时不我待啊。”
“好了,好了,孤知道你们的忠心。”张煌宽慰着面露焦急的两人,这两人才是张煌真正可以放心的臣下。“这样吧,水军这一年多的重任主要是填满雷霆战船的数量,兵员的要求并不太多,孤等一下跟程唐打个招呼,下半年的入伍新兵就全数拨与马步军,卿等就先把射声和静海两军的架子重新搭起来。”
两个军怎么能满足作战的需要,两个人同样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看着两个人的表情,张煌心中算了算,除去两个马军暂时不编入火炮以外,七个老底子的军和两个新军,一军一队,一队四哨,每哨一门,如此需要三十六门二寸的火炮。若是再算上一艘雷霆战船的十门三寸火炮,四艘战船又是四十门更大口径的火炮,这样的生产要求恐怕兵工处现有尚处于试验阶段的水力机械的数目至少要增加一倍。但这并非不可能实现的,还是那句话,人总是被逼出来的,没有蒙胡来袭的军事压力,张煌还做不出如此******似的决定。
“藤芳那孤会替你们打招呼,将火炮的供应由水军优先改为水军和马步军同等。”张煌的话让两人一喜,火炮的威力可是被水军实践过的,有了这个武器,至少马步军和蒙胡正面野战的底气也足了许多。“不过,火炮对于神机营来说也是个新鲜的事物,还有各旅的换装整训。”张煌注视着两人。“数量固然重要,但是战力并非一味只凭数量,卿等还要多多努力才是,一切都仰仗二位卿家了。”
“臣等明白,”两人对视一眼,这才稽首着。“臣等断不会让主上失望的。”
“但愿是虚惊一场。”所有人都走光了,张煌抬头看了看大殿上并非富丽堂皇的栋梁,幽幽的叹了口气,他在众人面前要摆出一副镇定自若、胸有成竹的样子,然而他也胆怯,他也担心。“来人,”张煌重新站定了脚跟,一个近侍宦官和一名千牛内卫的统领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命令宫中女侍和内臣缄口,有敢议论蒙胡来犯的,一律拖出去打死。”
东海三年夏八月,元主忽必烈决议第三次征东的消息传到东海,东海全境立刻陷入了外松内紧的状态,原本已经准备着手开放的商业领域为了控制人口的流动被迫停滞了下来,但比起货物供应不足的东海,受到影响更大的高丽方面,东海军再次抄掠高丽沿海各地,丽军大部因调往南方而救援不及,留守后方的丽军则疲于奔命,沿海各地一日三惊,甚至出现了小队蓝旗军出现在开京城下肆意烧杀的情况,万余人口及大量的物资被掠往东海,为此雪片一样的求援奏章自开京飞马呈送大都。
不过真正的杀机隐藏在东海之上。从九月到十一月,三个月内,东海私掠船队先后六次击破蒙元运粮船队,烧毁、击沉、虏获大小粮船三十七艘,击伤粮船近百艘,另外还造成不下十余艘海船的失踪,数千名水手、水军的伤亡,自身只损失了一艘船速较慢的三千石海舟和一艘轻快船人员死伤过半。迫使元军不得不屡次加强对运粮船队的护航,这才勉强保证了输运任务。但造成的损失已经无法弥补,迟滞的行程也无法按时完成,就这样,江南的奏章也如雪片一样的送往了大都。
然而属国的损失也好,臣下的哀鸣也罢,对于乾坤独运,庙谟独断的忽必烈看来一切都不是问题,只要一举根除了东面的祸患,一切就可以迎刃而解了,于是在这种情况下,元军东征的准备还在继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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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上,这是军阀为什么不能出现在页面上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