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寅时,夜色漆黑如墨,恰是一个人最犯困的时候。
张纯军寨内火光微弱,只听见微风时时吹过,四野寂静无声,站哨的士兵无半点精神,昏昏欲睡。
一彪军马趁着夜色掩护,将马儿用布掩口裹蹄,只牵不骑,悄悄潜至寨外。
公孙越向边上的亲卫示意,亲卫举手下令,众将士翻身上马,手提长枪,随时准备厮杀。
公孙越大手一挥,数名好手悄声上前打开寨门,两千余骑一齐奔至寨内,四下查看,寨内营舍竟空无一人。
正感不妙,只听突的一声炮响,四面火光冲天!伏兵骤起。
贼军当先一将,乃是张纯。只听其大笑道:“果不出我所料,贼将,快快下马受伏。”
公孙越心里暗骂一句“白痴!”而对身后诸人大声道:“今中敌计!将士们,可随我突出重围。”
两千骑兵阵型不乱,掉转马头,后队变前队,奋力死战,突破了贼兵的封锁,朝原路撤退。
张纯大笑,谓众人道:“前方丘力居大人堵住其去路,众人可随我死命追杀。”
遂引大军驱赶公孙越。
丘力居于远处望见张纯寨内火光冲天,恨恨的道:“敌人中计了,儿郎们,随我奋力冲杀!为我儿塌顿报仇!”
近万骑兵催马朝张纯大寨奔去。
此时夜色漆黑,乌恒骑兵举着火把,宛如一条长龙。
行进至一路口时,猛地一声鼓响,四面火光漫天,杀声四起。
丘力居大惊!只见张飞领一路人马从左边杀来,刘备,韩越领一路人马从右边杀来。正惊骇间,后方大乱,贪至王率部夹击后军。
张飞一马当先,身后紧跟着从涿郡带出的十八家将,号为“燕云十八骑”,如一股黑色旋风般,刮入丘力居军中。张飞丈八蛇矛运使如飞,所过之处,敌军纷纷落马。
丘力居见张飞状若杀神,心惊胆颤!急令大军上前冲杀,阻拦住他。
刘备,韩越驱马夹攻,丘力居前部抵敌不住,节节败退。
张飞在阵中左冲右突,正杀得兴起。忽然瞄见前方一人,头戴金盔,身披金甲。心中大喜。“这厮必定是丘力居。”张飞奋马加鞭,直奔丘力居,口中大喝道:“贼将莫走,吃俺张飞一矛。”
丘力居见张飞冲来,肝胆欲裂!急令亲卫上前阻拦,自己拔马往后军撤去。
张飞见丘力居要跑,大恼,催马急追,丈八蛇矛如轮飞转,丘力居手下拼死抵挡,但哪拦得住这个“燕人”!被他生生冲出一条道路,紧赶丘力居。
丘力居听到背后有人追来,心中惶急,恨不得多长八条腿,拼死狂奔。
丘力居身下马儿乃千里良驹,张飞越赶越远,心中急甚。不管三七二十一,操起丈八蛇矛,抡圆向前奋力一丢,蛇矛在空中急速旋转,划过一轮弧线,矛柄直中丘力居后心,一下就将其从马上打了下来。
蛇矛打在丘力居身上,向后一反弹,张飞迎马跃上抓入手中,禁不住哈哈大笑。他赶到丘力居身边,单臂向下一抓,将丘力居提上马来,如提小鸡。丘力居还想奋力挣扎,被张飞对头一敲,当即晕了过去。
贼众见张飞生擒了丘力居,顿时大乱。被三方军马一冲,均无心恋战,四下逃生,实在逃不了的,干脆下马跪降。
而另一边,张纯追赶公孙越甚急,但所部多为步卒,追之不上。公孙越却不紧不慢的,逃得悠闲!
张纯不愧为弥天大将军,不疑有他!仍旧奋力追赶。
忽的公孙越前方一彪骑兵杀到,张纯大喜,高呼道:“孩儿们,丘力居大人来了,快随我冲呀。”
正高兴间,猛然瞄见火光中那军的旗帜上,书着“大汉公孙瓒”五个大字,张纯大惊失色,急道:“不对,不对,那是敌人!快退…..!”
公孙瓒,关羽带着五千骑兵,绕过公孙越,疾驰向张纯军。
数百白马义从奋勇当先,冲进张纯军阵内。也许是几日内都被这些人围着,心情不太好,白马义从们个个如狼似虎,勇不可当!
公孙越见兄长来攻,掉转马头,驱兵狂冲!
张纯本跃马追在最前面,现在却落在个最后。公孙瓒赶上,正撞见张纯,大喝道:“张纯小儿,把命留下。”
张纯大骇,挥刀交战,俩人交手三合,公孙瓒长枪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刺中张纯手臂,挑张纯长刀于马下,紧接着又是一枪,将张纯刺了个对穿。
张纯即死,余众逃的逃,降的降,尽皆溃散。
此役公孙瓒损失不过近千人马,大破两万敌军。斩贼酋张纯,生擒其同党乌恒首领丘力居,斩获战马,军械,物资无数。可谓大获全胜。
次日下午,管子城内。众人把盏痛饮,庆贺此次大捷。
酒过三巡,公孙越喝得有点高,搂住韩越大声对众人道:“今非韩惊渊,不使吾众人成此大功也。”
边上张飞大声附和,端着酒盏过来,也搂住韩越。
张飞眉头微蹙,挠头咦道:“对了,韩越小子!你倒是说说,你怎么就知道张纯那厮会料定我们去劫营的?”
众人亦好奇,都将目光转向韩越。
韩越微笑着放下酒盏,解释道:“贼军于城外布四寨,把守四门,骑兵随时警戒,以便各处接应,不使公孙将军走脱。张纯屯于北门,丘力居屯于西门。云长兄冲阵入城后,张纯必有所准备。公孙越将军派斥候去察看张纯寨内布置时,越曾吩咐,不怕敌军发现,就怕敌军不发现,可引其至我军中查看,这样敌军斥候便会回报张纯,说此处有大量兵马。张纯结合前因一想,必然料到我军今夜将来劫营,然后与丘力居做好准备。其自作聪明,越将计就计尔!”
众人闻言,尽皆恍然,心内不由对韩越有几分佩服。
公孙瓒从座上站起来,对韩越一拜道:“非足下,瓒不得立此功也!”
韩越赶紧回礼,辞而笑道:“越实为幽州百姓免受贼寇之祸尔!将军不必道谢。”
刘备在一旁抚掌叫好:“惊渊身怀吞吐天地之才,而忧社稷黎民之苦,实难得之至。”
韩越暗笑,“刘备呀刘备,把这么大个帽子扣我头上,到时候一席匡扶社稷,拯救黎民的言辞下来,不怕我不跟你是把?”
想到此处,韩越急摆手,谦虚的道:“越才薄微漏,不敢当玄德兄高赞!”
张飞搂韩越的手猛地一紧,嘿嘿道:“惊渊贤弟,莫要谦虚。俺生平就佩服你们这些有谋略的人,你!算俺最佩服的一个。”
韩越一撇嘴,暗骂道“武艺你练得那么好!想来没什么人值得你佩服的了。你不只有佩服那些有谋略的人了!”
这时一旁的关羽也端过酒盏,对韩越道:“惊渊,关某敬你!”其凤目中亦闪过一丝佩服之意。
武圣大哥发话了,韩越可不敢怠慢,忙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古时候的酒浓度并不高,大概与现在的红酒差不多,而且甘甜纯美,入口柔爽,以韩越二斤半白酒的海量,喝他们几个还凑合。
此次宴会众人兴致高涨,尽皆开怀痛饮,喝到最后,其他人皆已倒下,被兵士扶回营帐,只有韩越和张飞仍在继续拼着。
韩越觉着俩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大是无趣!便提议划拳,张飞不懂,韩越于是教他,张飞倒也聪明,一会就学会了。但他初学之下,哪是韩越的对手,结果被韩越猛灌,后来醉得一塌糊涂,还是韩越把他背回的营帐。路上他还不停嘟囔:“韩越小子,咱…咱们再来,俺…俺就不..信,俺这回还输…输你。”韩越虽然苦笑,却倍感温馨,那时候和狐朋狗友一起喝酒的画面好像重现眼前,每次也是自己背他们回去,没想到回到古代也不能例外。看来,能喝!也不见得就是好事呀。
数日后,公孙瓒引军攻渔阳,张举自杀,渔阳之乱遂平。公孙瓒飞报刘虞,言此役大捷,并为刘备三人和韩越,拓拔野等人请功。此时刘虞和公孙瓒的矛盾还没有激化,听到军报大喜,急遣密使快马驰往京城,为众人请功。
幽州,蓟城。
公孙瓒一马在前,双眼直视前方,酷劲十足。身后跟着刘关张,韩越,公孙越,拓拔野等人,再后面是数百白马义从,个个脚跨白马,身披烂银,精神抖擞。
蓟城内的百姓见大军进城,全都挤在道路两旁,争相观摩,人人一脸兴奋,好像看猴般,还不时交头接耳,发出或笑或崇拜或不屑的声音。
韩越抚头长叹,“中国人民看热闹的历史还真是悠久呀!”
拓拔野在一边见韩越叹气,好奇的问道:“我说韩大哥,你无缘无故叹什么气呀?”
韩越双眼一瞪,斥道:“大人的心思你个小孩猜什么!”
拓拔野气极,又不敢回嘴,只是心里不停咒骂着。
大军行至州牧府,刘虞早于此等候。公孙瓒也不敢再耍帅了,急率众人下马行礼,刘虞扶起公孙瓒,褒赏道:“伯珪解吾燃眉之急也!”
公孙瓒恭声回应道:“此役末将虽为统帅,但不敢居功,破贼实乃韩惊渊之计也。”要说公孙瓒不贪功,那是假的。中平五年三月,刘焉谏书要求将一地的军政归于一体,设州牧。给予其招兵买马和清选重臣的权利,所以后来地方之臣权利日重,开始不服朝廷命令,天下因此更乱。而公孙瓒灭了刘虞后,自称领四州事,(冀州、并州、幽州、青州。)他一度四处派遣州牧,临近的派派也就是了,豫州,兖州那些地方他都派了去,得罪了不少人,可见其人贪心极大。
这些韩越都是晓得的,公孙瓒对自己示好,无非就是为了拉拢自己,不过其人不可成大事,割据一方则可,称霸天下?除非有人穿越到他身上!
刘虞闻公孙瓒之言,奇道:“果有此事?”
公孙瓒道:“确有此事!”
刘虞问道:“竟有此高才!现在何处?”
公孙瓒侧身让开,张飞一顶韩越,将其推上前去。
韩越一脸郁闷,心中实思刘虞与公孙瓒之间的芥蒂该如何解除,刘虞治国奇才;公孙瓒勇猛过人,治军有方。二人均是人杰,若一人身死,韩越实不愿见到!韩越正思量着。公孙瓒拉住他上前,对刘虞道:“此乃韩越韩惊渊。”
韩越只好再次对刘虞行礼,刘虞观其形体高大,容貌俊朗,赞声道:“英雄少年也,破贼之计,足下当细细说与吾听。”
韩越颔首微笑道:“敢不从命!”
于是刘虞领众人进州牧府,大摆筵宴,犒劳众人。又吩咐从吏,发放酒食到公孙瓒军中,以慰征战的各部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