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走到近前,县令拉过他向二人介绍道:“公明,这是刘征北刘大人帐下二位将军,韩越将军和关羽将军。”
徐晃闻言,拱手行了一礼,说道:“下官见过二位将军。”
韩越显得极为热情,眉开眼笑道:“公明不必多礼,快快起身。”
徐晃抬起头来正视二人,当他看到关羽时,一双虎目猛地睁大,愣愣地看着关羽,神色极为复杂,其中带着三分犹疑,六分不信,甚至有着一丝炙热。
“公明如此看着关某,可是因为似曾相识?”关羽凤目微眯,沉声问道。
“将军可是……长生兄?”徐晃迟疑再三,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这……长生乃关某原字,公明是如何得知?”关羽通红的脸色骤然一紧,疑问道。
“将军当年在解县……”徐晃欲言又止,始终没有说出来。
关羽若有所思,只是仔细瞧着徐晃,也不做回答。二人对望着,空气中好似能听到眼神交错时发出地“磁磁”碰撞声。
韩越眼中亮光一闪,关羽当年在解县杀了恶霸,方才逃难江湖,看这样子,二人好似相识,徐晃既然认出关羽,应该知道当年那件事,只是当着这么多人地面,不方便说将出口。历史上关羽和徐晃相交莫逆,可能也与这个有关系吧。
“既然公明与云长乃是旧识,就一道去县府喝杯水酒,二位也能借机好好叙叙旧。”韩越见气氛有些尴尬,赶紧打着哈哈道。
徐晃收回目光,躬身答道:“敢不从命。”
于是一众人等在县令的带领下,一齐朝县府走去。
一入县府,县令就令从人赶紧摆上好酒好菜,并请关羽韩越二人坐于上首,二人也不推脱客套,众人落座后,县令拍拍手掌,五名娇俏的少女鱼贯而出,随着一阵悠扬的奏乐声响起,五名少女罗衫轻荡,婆娑起舞。
韩越偷偷瞄了关羽一眼,曾经有许多人说正史中的关羽是个色鬼,现在一看,关公正襟危坐,纯以欣赏的眼光观赏歌舞,不见一丝****之色。
在韩越看来,其实每个男人都是好色的,何况英雄乎?而一些叫嚷着自己是正人君子,美女坐怀而不乱的人,估计不是性取向有问题,就是已经入宫或者不举。
食色,性也——吃饭和对异性的追求,都是人的天性。男人嘛,关键在于能否不被美色所迷惑,能否控制自己不纵情于声色犬马之中。
由此可见,关羽实在算不得好色。
酒筵中,县令显得颇为殷勤,频频举杯,招呼众人喝酒,关羽只是看着歌舞表演,半响才稍饮一口小酒,时不时将目光投向一边的徐晃,好似想起什么,眼神中带着一丝暖色。
高览和韩猛一口口小啄着,看得颇为入神,或者说是被那几个靓丽的少女吸引住了。
韩越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歌舞之上,而是和徐晃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言语中试探之意明显,在交谈中,他看出来徐晃对于从军报国还是十分热忱的,只是苦无门路,才一直搁置下来。
要知道大凡有些本事的人,骨子里都有几分傲气,尤其在古代,这样的思想更是根深蒂固般扎在那些自认有几分才学的人脑子里,何况徐晃这样的名将之才,若是无人辟用或举荐,哪怕是独坐家中孤老一生,只怕他也不会腆着脸去主动参军,从一个小小的兵卒做起。
韩越听得徐晃有戎马驰骋的志向,心中喜甚,打算酒宴之后单独找徐晃谈谈,请其加入刘备军。
宴席进行得颇为欢快,只是韩越对这个县令没有太多好感,虽然其长得也算一表人才,也还善于拍马奉承,可是从县府华丽的装扮和那几个貌美的歌姬来看,这县令定然不是什么好鸟,至少算不得清官。
韩越的心思都放在徐晃身上,心中暗暗念叨:“公明呀公明,你可一定要应着,青龙军团副军团长的位置可是正空着呢。”
歌舞表演完了,酒菜也都享用了,于是韩越起身告辞。
县令再三恳请几人留宿县府,都被婉言谢绝,好一阵客套后,韩越等人才辞别了县令,出得了县府大门。
韩越三步并作两步走,几乎是冲出县府,刚才徐晃已经先行离去,不知道还追不追得到。
哪知道徐晃竟然站在县府门口,显然是在等着几人出来。
“原来公明还未离去,韩某正待寻你来着。”韩越一见徐晃还在,不由大喜。
“将军宴席中还有话未说完,徐某怎敢就此离去。”徐晃微微一笑,看着韩越,仿佛一切均了然于胸。
韩越一愕,紧接着放声大笑。
“惊渊,何事如此好笑?”此事其他人也已出来,一见韩越大笑不止,关羽不禁问道。
“没,没什么,我与公明一见如故,适才交谈愉快,才会如此。”韩越止住笑声,脸上依旧洋溢着喜悦。
“云长兄,可还识得徐某?”徐晃见到关羽出来,拱手问道。此时徐晃自称徐某,而不再称下官,显然是就以私事和众人交谈。
“离乡多年,不能相识,只觉公明有几分面善,还请公明提点一二,关某兴许能够记得。”关羽如是道。
“云长兄当年在解县……”说到这徐晃望向韩越等人,眼中有几分犹豫。
关羽会意,摆手道:“在此数人皆至交心腹,公明但讲无妨。”
徐晃点点头,沉声道:“兄当年手杀解县恶霸张洪,才落得四处逃难,差官问兄居所,县内百姓感兄恩义,对兄之家人莫不相认,徐某当时才十五岁,随父亲在解县省亲,亲眼目睹兄长杀那恶霸,实乃一大快事,心中敬佩非常。”
徐晃顿了顿,又道:“后兄逃至本县,被官差追捕,某识得兄长,将兄长藏于家中,才躲过追缉的官差,兄长可还记得?”
关羽神情一震,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喃喃问道:“你……你是虎头?”
徐晃呵呵一笑,欢喜的说道:“小弟还奇怪来着,我变化有如此大吗?使得兄长不识得我了。”
关羽闻言,一鞠到底,真诚地感谢道:“当日走的焦急,一直未曾道谢,若非公明,就无今日之关某了。”
“兄长使不得,使不得。”徐晃赶紧扶住关羽:“凭借兄长之武艺,要杀人逃走实乃轻而易举之事,兄长高义,不忍杀害无辜,非晃之功也。”
关羽又仔细打量徐晃一番,见其全然不似少年模样,不禁感叹万千道:“八年了,为兄逃窜已有八年了,对乡间的记忆也模糊了,连公明都不识得,还望勿怪。”
“兄长勿须如此。”徐晃笑着说:“此乃人之常情,晃初见兄长,也差点未能识出。”
关羽常年古井不波的脸上显露出一丝笑意,问道:“公明已经二十有四了吧?不知可曾婚娶?”
“小弟成家三年有余了,贱内王氏,生有一子徐盖,已两岁了。”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关羽抚须而笑,显得颇为欣慰。
“就此听你二人唠叨了,还有正事未说呢!”韩越打趣着插嘴,他此时也是高兴得很,徐晃既然和关羽有这么一段渊源,那么要请他加入刘备军,自然是水到渠成。想及此处,韩越看向徐晃:“公明,我在此代我主刘征北请公明加入我军,还请公明万勿推脱。”
徐晃非愚笨之人,在酒筵上就看出韩越有这样的意向,听他这么一说,也不觉惊讶,转头看了看一边的关羽,见其也是一脸的真诚的期待,心下侧动,拱手而拜道:“不敢请而,固所愿也。”
众人具皆大喜,独以韩越为最,关羽、高览、韩猛三人现在还不知道徐晃能力如何,作为伪先知的韩越又岂会不知,徐晃的加入,完完全全是为刘备军又撑起了一根擎天柱。
众人又闲扯了一会,关羽叮嘱徐晃明日一早收拾好细软行礼,随大军一道前往平阳,扬县很快就会被刘备军接手,不过为保安全,徐晃最好将家人迁至晋阳城。
徐晃点头应诺,辞别回家,韩越等人也各自回归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