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平五年春(公元188年),幽州,代郡。
韩越一干人等,越过长城,纵马行驶了半日,直入代郡境内。
韩越与拓拔野并列在前,其余五骑随行在后。马上拓拔野等六人皆穿上了汉人衣服,这是韩越吩咐的,幽并两州的百姓与胡人之间有很大的矛盾,这样做是为免惹来是非。
在马背上颠簸了半天,终于来到代县(代郡治所为代县),韩越倒还好,沿途观赏风景民情,甚是悠闲。反观拓拔野,毕竟少年心性,赶了大半天的路,见了很多新奇玩意儿,却不得停留玩赏,难免枯燥无味。
一入代县,拓拔野就发起牢骚来:“韩大哥,天色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停会?然后再吃点东西,休息一晚上,好明儿继续赶路?”
韩越见其样子,微微一笑,道:“不急,我们先拜访一下郡守大人也不迟。”
一行七人骑马慢行至郡守府,韩越下马,对门口侍卫抱拳道:“烦请通报郡守刘恢大人,雁门韩越前来拜见。”
那侍卫见为首二人虽然年轻,却容貌不凡。背后侍立的五位大汉身材威武,体格雄壮。不似平庸之辈。当下不敢怠慢,立马飞身通报郡守大人去了。
半响,侍卫出迎。恭声道:“郡守大人有请。”
韩越招呼其余五人在外等候,和拓拔野一同走进了郡守府。
刘恢早在内厅等候,见韩越二人进来后拱手行礼,忙回礼道:“二位请坐。”
二人坐毕。刘恢开门见山的道:“不知二位找恢所为何事?”
韩越拱手恭声道:“今日冒昧来访,乃是向郡守大人打听一件事。”
刘恢咦道:“噢!不知是何事?”
韩越道:“听闻刘恢大人府内有破黄巾之刘、关、张兄弟三人!今日特来拜会。”
“原来如此!”刘恢会意的一笑,转而又遗憾的道:“可惜足下来晚了!”
韩越疑惑道:“哦?”
刘恢解释道:“去年渔阳张纯张举叛乱,杀官掠地。朝廷升刘虞大人为幽州牧,令其平叛。我已举玄德三人助之,今已去半月矣。”
韩越心里暗思。“原来已经去了刘虞那儿了,害我白来这儿一趟,草!看来只有尽快赶往渔阳了。”
韩越谢过,当下辞别刘恢,在城内休息一夜后,次日飞马奔向辽西。
汉中平四年秋,原中山太守张纯会同同郡豪强张举及乌恒首领丘力居等人在渔阳发动叛乱。杀护乌桓校尉綦稠、右北平太守刘政、辽东太守阳终等人,聚众至十余万人,屯兵肥如,掠夺幽州、冀州。张纯自称弥天将军(还真是弥天大谎)、安定王,张举称天子。
汉中平五年春,幽州牧刘虞派中郎将孟益及骑都尉公孙瓒讨张纯等人,俩军对峙于石门。
韩越等七骑赶至石门之时,只见不远处黄沙漫天,杀声阵阵。观战场之中,一方军队被对方四五千骑兵冲得七零八落。其本大多为步兵,又没有什么阵势可言,这一冲更是大乱,盲目奔走,自相践踏,死者不可胜数,败局已定!
韩越见战场一方打着汉军大旗,一方举着一不知何物的破旗,此时那破旗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倒了。
韩越知道此战贼军必败,见其混乱不堪的样子,不由轻蔑的道:“张纯军乌合之众,败亡不远了,我们先于此观望。免得被乱军所伤。”
七骑勒马观望,注视战场上的局势。
半响后,突然一彪军马疾驰向这边而来。
韩越于高处望去,那彪军马一追一赶。前面的是游牧民族,当是丘力居所部,仅十余骑,正在奋力奔走,看来是在逃命。后面追赶的竟才四五骑!因距离尙远,看不太清。
韩越见此情况,对左右喝道:“截住他们的去路。”
七骑一字排开,五位侍从均抽出腰间弯刀,拓拔野解下背后大弓,搭箭满弦,韩越倒提长枪,脚催踏雪乌骓马,蓄势待发。
那乌恒十余骑冲得近了,见前方有数骑拦路,为首一名恶汉气的大吼:“拦路之人,不想死的速速给我让开。”
话音未落,一枝长箭“咻”的一声正中恶汉面门,恶汉翻身落马,当即阵亡。
韩越见恶汉身死,长枪一指,猛的大喝一声:“杀呀!”
韩越跨马冲杀下来,五名侍从催马紧随其后。
乌恒骑兵见主将阵亡,士气崩溃。被韩越一个照面挑下三人,五名侍从亦是身经百战的勇士,或砍或劈!一个冲锋乌恒骑兵就折之大半,其余尽皆下马跪降。
韩越初次杀人,脸色有些苍白,胃亦有些不适,但他很快调整过来。生于乱世,如要自保,就只有杀人。
而边上跃马下来的拓拔野脸色金紫,大口喘息着,手更是颤抖得厉害。刚才他射杀了三人,不是正中面目,就是贯喉而死。
韩越也跃下马来,拍拍拓拔野的肩膀,打趣道:“没关系,杀着杀着,总会习惯的!”
拓拔野“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撇嘴道:“少来了,我没你那么变态。”
韩越嘿嘿一笑,这时,追击敌军的五骑赶到,韩越见之,眼前一亮。
只见对方跃下马来,为首一人,身长七尺有五、腰悬双剑,手持长鞭,面如冠玉、唇若涂脂、垂手下膝、目能自顾其耳。相貌正直温和,大有王者之风。
右边所立之人,身长近九尺,丹凤眼、卧蚕眉、面如重枣、相貌堂堂、长髯垂至腰腹,身披青巾绿袍,倒提青龙刀。宛如天神下凡,威风凛凛。
左边所立之人,全身黑如墨炭,身长八尺有余、膀大腰圆、却面如星月,丰神俊朗。(事实上正史中均认为张飞就长这模样,大家不喜欢就把他想象成原先的模样吧!)手持一丈八长矛,双眼圆睁,宛如杀神重生,令人不敢直视。
韩越望见三人真实模样,仿如呆了一般,竟张大着嘴说不出话来。
刘备见了,拱手道:“多谢诸位壮士,出手擒杀了乌恒贼寇!”
韩越仍旧呆呆的望着面前三人,心中暗思,“这左边之人难道是赵云?不对呀!赵云还没出来混呢,再说赵云应该没这么黑吧。如果是张飞哥哥!他有这么帅吗?“
拓拔野怪异的看了边上的韩越一眼,相识四年有余,从没见他有过这样表情。莫不是傻了?反倒刘备见无人答话,表情有点怪异,拓拔野只好掐住韩越的腰部,用力一捏,低声提醒道:“别人和你说话呢!”
韩越当即痛醒:“啊?什么?”
拓拔野翻了翻白眼,做无可奈何状。
韩越转头见刘备三人正面面相觑,嘿嘿傻笑两声,拱手做礼道:“在下雁门韩越,闻张纯、乌恒为乱于此,特来相助。”
刘备倒是礼貌的很,当即道:“在下涿郡刘备,这俩位是我的义弟关羽,张飞。”
韩越闻言故做惊叹,心下唏嘘,“看来正史中的张飞不仅是一猛男,还是一帅哥呀!”想罢,立刻虚伪的道:“莫非破黄巾之刘玄德?”
刘备神情诧异,受宠若惊的道:“壮士亦知刘备?”
韩越笑道:“闻名久矣,恨不能相见!”
刘备携韩越手道:“壮士杀丘力居帐下大将门罗。此大功一件,当报伯珪兄,为壮士请功。”
韩越摆手,一指拓跋野道:“那个恶汉非我所杀,是吾弟拓跋所杀。”
刘备望了望韩越身后的拓拔野,赞道:“均少年英雄也!”
于是众人上马,朝公孙瓒营帐奔去。
众人来到公孙瓒军的营帐,只见一青年将军立于帐内,面色稍显忧虑。
刘备引韩越与拓拔野上前拜见,指公孙越道:“此伯珪兄之堂弟,公孙越将军。”
韩越二人拱手行礼,公孙越回礼。
刘备道:“此二人乃雁门韩越、拓拔野。丘力居大将门罗已被其斩杀。”
公孙越闻言,面容一肃,暗思道“这二人年纪轻轻,竟能斩杀门罗,那可是自己都没把握战胜得了的猛将呀!恩….应当尽力留之为我军效力,这样!我辽东又添将才了!”,想到此处,公孙越当即道:“待兄长回来,当为二壮士请功!”
刘备见公孙瓒不在帐内,问道:“伯珪兄何处去了?”
公孙越不无忧虑的道:“兄长追杀张纯去了。”
刘备急道:“孤军深入,恐遭埋伏,吾等当往接应。”
公孙越道:“确当如此。”遂点拨帐下俩千骑兵,沿路行军接应公孙瓒。
翌日,正行军时,见前方有数名散骑往这方向行进。近之一望,乃公孙瓒帐下白马义从。
那些义从见了公孙旗号,立马奔驰过来。
公孙越迎上,白马义从在马上行礼,急道:“公孙将军追击敌军,反中埋伏,现被丘力居引大军围困在管子城,将军速往救之。”
公孙越大惊,失声问道:“敌军有多少人马?”
义从答道:“有万余骑,并张纯手下步卒,近两万人。”
公孙越惊骇无比,急道:“两万人!!这可如何是好?敌军近两万人。还有万余骑,何以破之?”
正愁苦间,只听身后一人朗声道:“破之不难。此战!张纯,丘力居可一举破灭。”
公孙越双眼一亮,激动地道:“公有何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