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韩越反应如此之大,莫不惊诧,韩越也意识到自己有点激动过头了,脸色一正,沉声向高顺问道:“阁下手下部曲,是否名为陷阵营?”
“大人如何得知?”高顺脸上掠过一丝惊讶,自己这帐下八百人虽然参加过不少剿匪之战,可都是小规模的战役,名不见经传,什么时候传到这个将军耳中的?
韩越心中暗定,欣喜若狂,果然是他,果然是高顺,吕布帐下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将,就算张辽也丝毫不能掩盖他耀目的光芒,没想到此时他还没有投到吕布麾下,如此的话,不尽力网罗还真对不起自己穿越者的身份。
高顺此人,历史上的评价比较少,“高顺清白威严,骁勇有智,衷心仁义。不饮酒,不受馈遗。”高顺能成为将领云集的吕布帐下第一大将,并非吹嘘而来的,“清白威严。”可见他能以身作则,在将士心中有很高的威信。“骁勇有智。”说明他不仅武艺高强,而且智谋深远,“衷心仁义。”其在吕布帐下之时,虽然知道吕布非成大事之人,却始终誓死跟随,白门楼上慷慨赴死,眉头都不曾皱一下,确是“生死无二致,丈夫何壮哉!”
而在其治军方面,三国志曾记载:所将七百余兵,号为千人,铠甲具皆精练齐整,每所攻击无不破者,名为陷阵营".平平淡淡的一句话中,除了可以看见七百余视死如归的壮士,无数舍死还生的血战外,还有一位勇烈沉稳的统帅。
“每所攻击无不破者。”也就是说所攻击者,必定被击破,便观史书,有几人能得如此评价?
在韩越的心中,高顺的能力绝对不在关羽,张辽等一流统帅之下,甚至某些方面还有过之,不得不说,如果高顺未死,那么三国历史上又会增添传奇般的一笔。
想及此处,韩越已经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急忙命人拿过座椅,请其上座。
高顺心中惶恐,拜辞道:“顺一介布衣,不敢烦将军重礼。”
韩越拉过高顺的手,硬将其置于座上:“阁下无须谦虚,越闻阁下之名久矣,况阁下帮我军剿平叛军,立了大功,当得此位,当得此位!”
高顺也是真性情之人,毫不虚伪客套,见韩越如此礼遇,心中感动,遂安坐于位上。
韩越此刻心中舒畅,正待处理於夫罗之事,突见郭援一脸郁闷的站在边上,哈哈一笑,急忙赔罪,令左右赐坐。
於夫罗三人见韩越半响不搭理自己,心中忐忑,却又不敢说话,一时如坐针毡。
韩越终于将诸人安置妥当,转头见於夫罗,呼厨泉,去卑三人一脸的不自在,一拍额头,拜下赔礼道:“越怠慢了,死罪,死罪!”
於夫罗脸色复杂,急忙起身扶住韩越,呼厨泉与去卑亦是迷惑,搞不清韩越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帐中诸将多有不解,唯独关羽,张飞,赵云,拓拔野四人坦然而处,知道韩越这番模样,定是又有什么阴谋诡计了。
韩越回身坐于位上,抬头对於夫罗道:“大汗对于此次两军交战,有何看法?”
於夫罗想及那次大战,脸上闪过一丝惧意,却仍旧沉声答道:“将军用兵如神,我不能敌。”
“那么。”韩越脸色不惊不喜:“将军觉得我军战力如何?”
“虎狼之师也。”
“比之贵军如何?”
於夫罗想及战死的近万战士,心中一痛,却仍旧恭声答道:“此次两军大战,可见一二,我军实不如也。”
韩越突然站起身来,抽出腰间马刀,插于案桌之上,厉声道:“匈奴民众不过二十万,控弦之士不足五万,现此地折了最精锐的万余人,越就此领大军北上,荡平北地、朔方、五原、云中、代郡、定襄、雁门、上谷八郡之部众,过车轮者尽皆屠戮,大汗以为我军能做到否?”
於夫罗三人只觉得韩越的话语好似来自九幽之下,令人毛骨悚然。不由心中大骇,冷汗涔涔而下。
呼厨泉忽的站起身来,嘶哑着声音道:“汉朝仁义之邦,将军难道真要作此丧尽天良,有辱国风之事?”
“哼!”韩越冷哼一声,一改方才的礼遇:“陈子公(陈汤)曾言,“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匈奴既然已经归附我大汉,安敢叛乱?杀我百姓,掠我州郡,岂非欺我大汉无人邪?”
於夫罗似乎看到了韩越的决心,凡是敢于侵犯大汉者,虽远必诛的决心。他的脸色变得尤其难看。
於夫罗丝毫不怀疑韩越这只军队能否尽屠匈奴,见识过韩越用兵的他不能不服,见识过汉军勇猛的他不能不怕,如韩越真要率军北上,屠尽匈奴这句貌似很艰难的话?只是看他愿不愿意了。
想及此处,於夫罗立即带呼厨泉,去卑二人拜服于地,惶恐道:“将军仁慈,小人一时愚昧,犯了天朝皇威,望将军开恩……望将军开恩。”
韩越一步一步走到三人面前,军靴有力的撞击着地面,冷冽的眼神在三人身上扫过,大帐之中顿时杀机四起。
於夫罗心底冒起一股寒意,跪拜于地,深深懊悔着:“将军,叛乱乃於夫罗一人之罪,要杀就杀於夫罗一人,请勿要牵连部众。”
“大汗。”
“王兄。”
呼厨泉和去卑二人知道於夫罗是为了保存部落,心中恸然,于是亦顿首猛拜道:“叛乱乃吾等之罪,请将军勿要牵连部众。”
韩越闻言哈哈一笑,森然道:“此话何意?按我大汉律法,叛乱者,夷其三族,现今叛乱者一万五千余人,夷其三族!不知匈奴还剩几何?”
於夫罗脸白如纸,万念俱灰,竟然俯身大声哭泣,头颅猛撞地面,期望韩越能够网开一面。
帐中诸将亦有感于於夫罗悔恨之心,高览起身而出道:“将军,匈奴虽然有罪,然我军若真屠尽匈奴,恐有伤天和,还望将军慎查。”
一边韩猛亦起身附和道:“此次大战将军威震四夷,胡人惊惧,必然不敢再次作乱,还望将军网开一面,放过匈奴老弱。”
韩越眯着眼睛看了二将一眼,手持马刀立于案台之上,沉思半响才慢悠悠的道:“汝等三人起来吧,看在二将面上,此事尚可商议。”
於夫罗三人站起身来,却不敢再次坐下,只是低头站着。
韩越又缓缓道:“於夫罗!”
於夫罗急忙跃众而出,恭声行礼。
“越非嗜杀之人,现匈奴叛乱,贼寇四起,国内动荡不安。越生平志愿扫清寰宇,安定四合,所以乱者不得不杀之,现今给汝等一个机会,汝等可愿诚心归顺?”韩越说完,双眼紧紧盯着於夫罗。
於夫罗如蒙大赦,赶紧带着呼厨泉去卑二人下拜,感激涕零。
“受降之事韩某不能做主。”韩越语气变得温和了一些:“吾主刘备大人励德仁厚,你三人见到吾主,须尽表诚心,或能得到宽恕。”韩越说及此处,语气陡然森冷:“若匈奴再敢叛乱,韩某就算千里追杀,也要杀得匈奴鸡犬不留。”
三人磕头如捣蒜,急道不敢,并谢过韩越不牵连部众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