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都城内。
刘备与张颌携军大胜而归,乐成国国相周南一改当初的冷漠,笑脸出迎。热情程度就好像葛朗台看到金币一样激动。
周南特意在府中摆下宴席,请诸将赴宴。
宴席上,刘备和周南相互客套着,张颌不屑参与其中,冷着一张脸,默不作声。
张飞看不惯周南谄媚的嘴脸,见刘备还要装作很客气的样子,心中不豫,只是小声和拓拔野嘀咕着什么。
韩越平静的看着对面自斟自饮的沮授,心中波澜起伏。
在历史上,作为袁绍平定河北的两大谋士之一,沮授自是有着经天纬地的才干,《三国志.袁绍传》中曾言:观田丰、沮授之谋,虽良、平何以过之?《资治通鉴》中亦有言:使绍能用授言,曹其殆乎!荀彧荀文若在评价袁绍帐下众人时,将其他人批判的一无是处,田丰亦被其评为“刚而犯上”,唯有沮授片字未提,可见沮授之才华确实出类拔萃。
对于官渡之战的失败,并不能否定沮授的谋略,只在于其不得明主。若得明主,恐怕历史上的曹操也不过是昙花一现了。
韩越一见到这史书上颇负盛名的顶尖谋臣,自是心痒难耐,想着怎样将其弄到刘备军中,思虑半响,绞尽脑汁仍是无计可施。
无奈之下,韩越端着酒杯自顾自的坐到沮授边上,也不说话,只是偶尔和沮授对饮一盏。
沮授何等聪明之人,如何看不出刘备枭雄之姿,又如何察觉不了韩越讨好之意,但不愿明说,只是偶尔对韩越微笑一下,深邃的眼眸中不时闪过智慧的亮光。
韩越明白沮授的意思,他现为韩馥帐下臣子,无论如何不会做弃主之事,请韩越断了这个登庸的念头。
二人对饮半响,韩越按耐不住,终于轻声道:“先生之深意,越已明了。但求先生一事。”
沮授对韩越颇有好感,或者这就是所谓的智者相交,言谈顺心之故,因此微笑道:“将军请说。”
韩越低声直言道:“吾主欲匡扶社稷,然帐下无经纶济世之才,但愿先生指教。”
沮授面露疑问,哂笑道:“将军何故难授,将军就乃经纶济世之才,玄德公何须他求。”
韩越微觉尴尬,慨然道:“越粗通军事,非治国之人,还请先生莫要取笑。”
沮授微微一笑,沉吟半响,才沉声道:“玄德公欲成大业,授可举荐一人。”
韩越喜道:“先生请讲。”
沮授压低声音道:“此间有一名士,天姿绬杰,权略多奇,博览多识,名重州党。少为待御史,因见阉宦为祸朝纲,遂弃官归家,此人素有志存匡救之心,玄德公若亲往求之,应能请其相助。”
韩越道:“愿闻此人姓名。”
沮授道:“此人乃巨鹿南和人,姓田名丰字元皓,是为王佐之才。”
韩越大惊,失声道:“田丰?”
沮授颔首,疑问道:“将军识得此人?”
韩越脸色稍缓,心中大喜过望,于坐上微微作揖,谢道:“越闻此人之名久矣,多谢先生引荐。”
沮授见韩越诚心感谢,心下亦颇为侧动,嘱咐道:“田丰此人刚直孤傲,恐不能轻易辟之,授自幼与其相交,愿修书一封,说其相辅。”
韩越大喜道:“如此越代吾主多谢先生。”
沮授笑道:“授与将军一见如故,不须如此客套。”
韩越亦觉沮授此人高风亮节,当可深交。因此踟蹰道:“越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沮授摆手道:“将军但讲无妨。”
韩越嘱咐道:“韩馥非贤明之君,先生若稍有不如意,可来吾军**扶刘玄德,必不负先生生平所学。”
沮授正色道:“授乃冀州别驾,当佐冀州之主,将军莫要再言。”
韩越脸现愧色,拱手道:“先生高义,越自愧不如。”
话虽是这样说,可韩越心中已有计较,不怕到时沮授不来相投。
韩越与沮授继续对饮,不过宴会中众人兴致并不高,一是均看不惯周南此人,二是两次恶战,确实太过劳累。因此不久后大多抱拳辞去,宴会遂散。
刘备和张颌等人在城中安置好俘虏,养精蓄锐,静待敌军。
张牛角等人则在城外鼓励士气,厉马秣兵,准备来日决死沙场。
……
三日后,张牛角率大军叫阵。刘备聚众将商议后,于周南处借得五千兵马,及张颌处一万八千人,共三余万人,出城迎敌。
两军对峙于信都城下。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张牛角十万黄巾绵延数里,列成五个巨大的方阵,威势骇人。汉军披坚执锐,严阵以待。凉风吹过,两军相对而立,战士们屏气敛息,紧紧盯着对面的敌人,气氛剑拔弩张。
号角声呜呜咽咽地鸣响起来,双方将士鼓噪而进,战场上无由的升起一股悲壮的气息。
统帅和士兵们都知道,这一仗有胜无败,胜者称王,败者为寇。
汉军之中,关羽张飞依旧率领本部将士为先头部队,赵云拓拔野带领着两个骑兵营游离于侧翼,于周南处借得的五千士兵交给韩越指挥,吕旷吕翔统领张颌帐下三千骑兵,坐镇后军,刘备张颌沮授等人处于中军核心系统,统筹大局。
而黄巾方面,只是由五位大帅各自带领本部兵马,分为五镇,张牛角居中,褚飞燕,白绕居前,杨凤五鹿为后。
两军推进至互距二百步,阵中的弓箭手跑至阵前,由刀盾手护卫,一波波箭雨开始互相交错,双方实行互射。
汉朝的弓箭手射程大概在一百六十米到二百四十米之间,也就是二百步左右的距离,弩箭如呈四十五度角抛射也能达到这个距离,不过有效直线杀伤还是在一百米以内,超过这个距离就基本上没什么威力了。
汉军的弓箭大都落入前方褚飞燕和白绕的两个方阵,在没有铠甲和盾牌的黄巾阵中激起一大片哀嚎。而黄巾射过来的箭雨却被汉军刀盾手挡住大部,只能造成零星的伤亡,况且黄巾弓箭手不过一千余人,而汉军刘备张颌合计就有二千弓箭手,周南处又借得一千,一共三千强弓手,自然压的黄巾喘不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