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黄巾急于行军,无暇四顾时,突的一声炮响,四面伏兵尽起,箭矢如*般飘洒而下,直朝密集的军阵中洒去,一时间惨叫连连,死者无数。
黄巾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打蒙了,面对狂洒的箭雨,长长的阵型立马大乱,各部大帅尽皆劝止不住,黄巾们为了躲避箭雨,开始四散寻找大树,如若一颗树下站了人,就往更远的树下跑去,一时间混乱不堪,不成样子。
张牛角几乎咬碎一口银牙,他铁青着一张脸,嘶声低骂道:“又中刘备匹夫之计,气煞吾也。”
褚飞燕见张牛角发怒,知道现在不是气愤的时候,急忙劝道:“张帅,此时应当速速收拢部队,退出风尺林,不可再做其他计较。”
张牛角闻言稍稍冷静下来,对其余诸帅到:“各位大帅速回本部,勒令部队退出此林。”
众大帅尽皆领命去了,但此时黄巾已然大乱,本身又不是训练有素,令行禁止的精锐部队。面对生命上的威胁,一时间人人惊惧,如兔子般在丛林中乱窜。
箭雨过后,刘备挥大军掩杀,二万多如狼似虎的步兵一拥而上,面对盲目奔走,毫无抵抗的黄巾,杀敌好似砍瓜切菜般。
整个风尺林中的黄巾,只有聚集在几位大帅周围的将士颇有战斗力,他们并没有盲目奔走,而是誓死捍卫自己的统帅。不过此时各黄巾大帅兵无战心,只想迅速退出此林,汉军不来打他们已经是万幸了,哪儿还敢上前拼杀。
汉军只顾冲散小部分的敌军,追击四散的贼众,对于聚集在各大帅周围的黄巾尽皆不管,贼军好似发现了这一道理,渐渐朝各大帅周围聚拢,密林中渐渐形成五个不大不小的方阵。
韩越见敌军聚集成阵,嘴角掠过一丝冷笑,下令二千弓箭手朝人多的地方攒射,一时间黄巾阵势又乱,汉军再次发动冲锋,将已成的阵势复又碾碎。
如此反复,黄巾阵不成阵,只能迅速朝林外后退。
汉军如跗骨的幽灵般,无论如何都甩之不掉,手中刀刃不停吞噬着冀州黄巾的生命。为了保住其余三部安然退出风尺林,于毒和黄龙率部拼死断后,面对铺天盖地的箭雨,二部组成防御阵,利用战友的尸体或者砍下的树木做掩护,誓死不退,汉军箭矢耗尽,只得冲上前来近身搏杀,二部将士死命抵住,往往一名汉军削去黄巾的一只手臂,黄巾就扔掉兵器扑过来撕咬,砍去黄巾的头颅,他也将长枪送入汉军体内,战斗的激烈程度持续上涨,但如此悍不畏死的黄巾毕竟是少数,经过数轮厮杀,黄巾终于在汉军轮番冲阵下溃乱了,被汉军突入阵中,黄龙碰上张颌,战不三合,被张颌手起一枪,刺死于马下,于毒正撞上张飞,交手十合被张飞生擒了过去,将是军中胆,没有了主帅的黄巾再无战心,大部分跪地请降,其余尽皆逃散。
风尺林中的战斗从下午持续到傍晚,只杀得日月无光,尸横遍野。黄巾与汉军的鲜血汇流成小溪,侵润了脚下的土地。黄巾进入风尺林容易,却没想到退出会如此艰难,整整两个时辰后,冀州平原才再次出现在张牛角等人面前。
汉军一日激战两场,又兼百里疾驰,已然疲惫不堪,见黄巾退出密林,遂鸣金收兵,打扫战场收拢兵器,押着俘虏朝信都城退去。
此日两次伏击战,黄巾被斩首三万余众,俘虏近五万人,逃散者数不胜数。
并未中什么埋伏的五鹿和白绕率军回到信都城下,才得知张牛角中了汉军之计,被对方诈称白绕的斥候赚去风尺林,狼牙卫于路中封锁两军的一切消息,才使得张牛角误中敌计。
二部会合后,全军二十二万人已经只剩下十万人,于氐根、黄龙、左校战死,于毒被擒,可谓惨败。
张牛角见此情此景,不由心中悲起,仰面放声大哭,黄巾阵中一时被伤感笼罩,将士们无不悲泣,愁云惨淡,阴霾掠上每一个人的脸庞。
“张帅。”褚飞燕搀扶住几欲哭倒的张牛角,厉声道:“我军还有十万可战之兵,待来日摆下阵势,尚可与汉军决一死战。”
张牛角悲痛众人之死,一时默然无语。一旁李宏样子也颇为狼狈,他知道此时黄巾虽有十万之众,却士气低靡,军无战心,若与汉军战则必败无疑,不过张牛角数次不听他之谏言,使他心灰意冷,也不再相劝。
一边杨凤也咬牙附和道:“张帅,若我们就此撤退,则敌为刀诅,我为鱼肉,只能任人宰割,河北大地恐无我等安身之地;若我们击败这只汉军,则冀州平原上来去自如,再无人可以掣肘。”
一旁五鹿眉头微皱,缄口不言。白绕却拱手肃声道:“张帅,就此退却恐寒了将士们的心,来日摆下阵势,白某愿为前部,誓破汉军。”
“诸位。”张牛角止住悲声,凄然道:“一切都是张某的罪过,是张某害了诸位,害了众多弟兄。”
褚飞燕疾声道:“张帅勿要作此姿态,吾等愿奋力死战,誓破汉军。”
“张帅,吾等亦愿奋力死战。”杨凤等人疾声大喝,诉说着自己的决心。
张牛角被众人的决心感染,站起身来,抹去眼角泪痕,环顾诸人,见众人脸上均露出坚毅的神情,不由握紧铁拳,切齿道:“如此,来日摆下阵势,与汉军决一死战。”
李宏见此长叹一声,退了下去。心中暗暗思量,此战之后,自己该何去何从?
五鹿微微摇了摇头,他深知大势已去,但此战已不可避免,事到如今只有与黄巾共存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