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儿,想什么呢?”韩夫人见韩越呆立不语,语气稍缓的问道。
韩越一怔,答道:“没,娘亲,没想什么!”
韩越将思绪从1800多年后拉回,捂着肚子对韩夫人道:“娘亲,已到午时,该开饭了吧?孩儿都要饿扁了!”
韩夫人颠怪的瞪了韩越一眼,应道:“恩,差不多了!巧儿,你去看看厨房饭菜准备好没有?”
身后的巧儿应声而出,韩夫人拉过韩越坐在身边,趁四下无人,语重心长的对其道:“越儿!时天下大乱,朝野暗弱,贼寇四起。你可有什么打算?”
韩越面容一肃,道:“大丈夫一身热血,当为国为家而洒,孩儿报国之志存乎于心!”
韩夫人喜道:“愿闻吾儿之志!”
韩越站起身来,手指屋外苍穹大地,豪气干云的道:“当乘长风,破万里浪!儿愿提一旅之众,扫清寰宇,安定四合!以建不世之功!”
韩夫人深深的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眼神中捉摸不定,她沉吟一会,缓缓道:“你与辽儿皆是将帅之才,然生逢乱世,无兵无将。耐何以起家?”
“愿佐一明公辅之!儿当为上将。”韩越自信的回道,俊朗的脸上神采飞扬!
“如此甚善。帝王权术,非凡人可以涉及!吾儿当为天下百姓苍生献生平所学,建功立业,光耀门楣!”韩夫人心中宽慰,他了解自己的儿子,从小义侠情节颇重,为了崇拜的人愿肝脑涂地,非成王霸大业之人。
韩越俯身下拜道:“娘亲所言,不敢相忘!”
韩夫人起身扶起韩越,缓缓道:“娘亲怀你时梦日月入怀,知你早晚必非池中之物。三日后,辽儿冠礼成,汝可游于四海,拜访名师,习安邦定国之道!”
韩越大惊,抬头看着韩夫人,踌躇道:“这……娘亲,您一人在家,孩儿不敢放心得下!”
韩夫人拂袖怒道:“大丈夫志在四方,岂可为家事累赘。你随我进来,我有事交代与你.”
入得内厅,韩越将门关实。韩夫人挪开衣柜,从柜后暗层中取出一四尺长的方形锦盒.至于砚桌之上,问道:“你可知道盒内之物是什么?”
怎么家里还有暗室?韩越略一思忖,转而又喜笑颜开道:“莫非家传之宝物?”
韩夫人给了韩越一个爆栗,道:“正经点,你可打开看看。”
韩越揉着头,眼泪都要痛出来了,他嘟囔着抱过锦盒,小心的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把样式古朴之极的宝剑!
为何说是宝剑呢?
因为剑未出鞘,便有三分杀气从内渗出!
韩越抚mo着古朴的剑鞘,“仓啷”一声,宝剑出鞘。半空中一声清吟声响过,一道耀目的光环从剑鞘中脱身而出,一把雕刻着古纹的宽剑呈现在二人面前。
此剑长约四尺,不知何材料所制!剑身如一泓清水般流动着耀目的光芒,剑一出鞘,便散发出阵阵寒意,剑体微微颤动,发出空灵之声。
剑身上一面刻着英雄二字,一面刻着公孙二字。韩越呆了呆,握着宝剑的手颤动不已,失声问道:“娘亲,此剑莫非大秦武安君白起之佩剑----英雄剑?”(白起又名公孙起)
韩夫人点头,眼中闪过莫名的伤痛,叹气道:“吾韩家本为白起之后,白起死后,举家避难。60年前迁至此处,改姓为韩!你父临终之时告予我,若你成器,而天时可与,则将此剑传与你。现你武艺超群,博古通今,当去闯荡天下!此剑可随身佩戴!”
韩越将剑还鞘,恭恭敬敬的跪下,沉声道:“必不负先祖英名!”
韩夫人将韩越扶起,嘱咐道:“你未能名满天下,不可将此剑示于众人,免遭天下英雄嘲笑!”
韩越应是!将剑还与锦盒中,俯拜而出!
是夜!韩越躺于床塌,反复不能入睡!不思别的。自回到汉末,韩越与聂辽一起拜名师,习武技,得了一身本领。
试问男儿大丈夫,有几个不想戎装裹身,马革裹尸,在沙场上征战往来,以有功勋业绩。然而韩越在前世就不是有什么极大野心之人,回到几千年前亦然。并未想过要割据一方,招贤纳士,从而成就君王霸业,他知道这事自己干不来,也不愿意去干。
那么就只有寻明君辅佐了。和大多数人一样,韩越也是一个三国迷,三国游戏不知玩过凡几。三国演义,三国志读之不下百遍!而他现在迷茫的是,究竟应该去投奔刘备呢,还是曹操!
东汉末年,群雄逐鹿!然除曹刘二人外,其余皆是衣架,饭囊,酒桶,肉袋耳!
令韩越烦恼的就是此二人究竟何人能更适合成为自己的主公!
正烦恼着,敲门声突然响起。一甜美的声音从外传来“公子,睡了没?”
“没呢!进来吧。”
巧儿推门进来,又将门掩实!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韩越坐将起来,望着举止大异于常的巧儿,问道:“丫头,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公子不过长奴婢一岁。”巧儿娇声埋怨:“怎的老叫奴婢丫头呢!”
韩越拉过巧儿坐在自己身边,拉住她的手柔声道:“好巧儿,以后不要再自称奴婢、奴婢的了!娘亲一直将你当女儿般看待,我也一直当你是妹子一样!”
巧儿脸颊酡红,好似喝醉了酒一般!扯着衣角,支吾的问道:“公子是否数日后就要出游历练了,还有,巧......巧儿.....不想做公子的妹子!”
“恩......!怎么?丫头舍不得我?”韩越自是知道这小呢子心里想些什么,直接将第二个问题忽略,故意逗弄逗弄她!
巧儿脸颊愈发红了起来,好似要滴出血来似的!“奴婢……!”
见韩越咳了一声,皱眉看着自己,巧儿立即改口道:“巧......巧儿......自是舍不得公子的,但公子也不必挂念巧儿,夫人说过大丈夫志在四方,公子只要心里惦记着巧儿,巧儿便很满足了.”
巧儿此语显然言不由衷,一说完就眼眶渐红,眼泪禁不住要掉下来。
韩越心中一痛。在现代时他已经26岁,但活了26年,都没见过像巧儿这么乖巧而又善解人意的女孩。何况日久生情,自巧儿十岁时被在外玩耍的聂辽和韩越带回了家里后,俩人一起生活了七年的时间,韩越聂辽待之如亲妹般,韩夫人更是视若己出。
巧儿身世孤苦,本姓陶,冀州清河郡东武人士。家中颇有钱财。被族人勾结匪寇劫之。父亲被戮,母亲带巧儿逃至雁门。耐何身染疾病,无钱医治,数月后死去,巧儿徒手将母亲埋葬!
巧儿在街头流落数日,遇见在外游玩的聂辽和韩越。时天下未乱,且并州多义商,常接济于百姓。似巧儿这年纪流浪在外并不多见。
韩越初见巧儿时,巧儿一人龟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双唇冻得乌青,小手儿不停相互搓动着,嘴里努力哈着热气,试图阻拦寒冷的侵袭,模样甚是惹人爱怜。
也许是刚刚回到汉末,因为现代带过来的感情所影响,韩越对这种凄惨的遭遇很是同情,于是韩越好心的走到巧儿身边,将身上的厚棉袄披在了巧儿瘦小的身躯上,又在边上帮她买来一碗热乎乎的面条。
巧儿显然注意那个面摊很久了,一见韩越端来一碗面条,大大的双眼就绽放出亮光,她接过面条,立即狼吞虎咽起来,不一会就被噎到了,韩越又递过水壶,巧儿立马“咕噜咕噜”的大喝几口,脸色终于显出一分红润。
韩越见巧儿吃得甚急,安抚道:“慢点吃,不够还有呢!”
巧儿嚼碎口内的食物,脆生生的道:“多谢公子。”
被人感谢总是让人欢喜的,韩越立马又去买了一碗面条,放在巧儿身边,安静的看她全部吃完。这才轻声问道:“饱了么?”
巧儿抚mo着自己圆滚的肚皮,微微一笑道:“饱了。”
韩越见巧儿容貌秀丽可爱,且乖巧懂事,甚是讨喜。于是和她坐在一起聊了起来。
巧儿轻声细语的将遭遇诉说了一遍,听得韩越心下感伤。
缘分这东西说来很巧妙,韩越初见巧儿就好似下了一生的羁绊,似乎这个小女孩的出现是上天有意的安排,韩越决定带这个女孩回家。
韩夫人有感于巧儿身世,况巧儿确实讨人喜爱,于是留住在了家中!
韩越与巧儿日夜相处,从小一起学习,一起闯祸,一起玩闹,当真是青梅竹马,俩小无猜!
而现今将要分离,韩越也不禁心中感伤起来。
不由得,韩越将巧儿拥入怀中,只是紧紧抱住,并不说话。
半响,巧儿情绪稳定下来,轻轻挣脱韩越的怀抱,从怀里拿出一块香帕,递于韩越。
这是一块白色的丝质手帕,做工精细,手帕左上角绣着一个巧字,可知是这丫头亲手做出来的。
韩越接过手帕,贴身收藏着。他心中感动,拉着巧儿的手柔声道:“好巧儿,等我功成名就,便回来迎娶你,给你最风光的婚礼”
巧儿好似等待了上百年似的,终于从韩越口中听到这话,不禁鼻头一酸,眼泪当即又掉了下来。
“好巧儿,不哭呀,哭着就不好看了,乖,不哭呀!”韩越就像哄小孩一样安慰着巧儿,事实上他现在也被离别的气氛感染,心乱如麻,哪还如平时那般急智。
半刻后,巧儿终于停止缀泣,低下头,把玩着韩越的衣角,“巧儿一定会等公子回来的”巧儿低声说着,语气无比坚决!
韩越仰天长叹,巧儿轻轻的挤入韩越怀中,俩人静静享受着这开始变得奢侈的宁静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