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关羽正于房内等候,见韩越背负张飞进来,忙起身帮忙扶张飞躺于榻上。
韩越放置好张飞,眯眼望着二人,微带醉意的道:“二公深夜于此等候,不知所为何事?”
刘备与关羽对望一眼,均欲言又止,三人都不说话,气氛一下尴尬起来。
刘备沉吟半响,终于开口道:“有一事愿惊渊能教我。”
韩越不介意的道:“玄德公但言无妨。”
刘备凛然道:“天下现今大乱,贼寇四起,朝野轻微。愿惊渊能教我定国安邦之策。”
韩越笑道:“越愿听玄德公之志。”
刘备凄然道:“备添为帝室末胄,七尺男儿。见汉室倾颓,奸臣窃命,心实痛之。备不量力,欲伸大义于天下,然天性驽钝,智术浅短,迄今而无所就。望惊渊能不弃鄙贱,曲赐教诲,以开备愚鲁。”
韩越咪着眼,喟然长叹道:“玄德公忧国忧民之心,越实敬之。但恨越年少才疏,恐误下问。”
刘备顿首拜道:“公之大才,今夜酒筵之上众人无不敬服,还望公不吝赐教,万勿推辞。”
韩越抬手请二人坐下,正色道:“既如此!越有一言,请玄德公听之。”
刘关二人正襟危坐,满脸期待。
韩越清了清嗓子,沉声对刘备道;“现奸佞弄权,宦党持政,天下分崩离析,玄德公欲成大业,却无根基之固,无将士效命,奈何?”
刘备面色凄然道:“备苦虑者亦此也!若得基业,天下碌碌之辈,皆不足道!”
韩越笑道:“玄德公好志向。夫时势造英雄,越有一策,能使玄德公割据一方,广聚贤才,以成大业。”
刘备喜道:“愿闻其详!”
“并州九郡之民,幽州富庶之地,是天所以助公成大业也。公可愿取乎?”
“还请惊渊教我”刘备大喜,急忙回道。
韩越缓缓站起身来,轻敲檀桌,好似漫不经心的问道:“公是欲取天下?还是欲兴汉室?还请公诚心告知。”
刘备大惊失色,一时不知言语。
韩越的手指仍在轻轻敲打桌面,但似乎每一下都击打在刘备的心头。在黄巾贼万军之中,矢石交替之际,也不见他如此紧张,而今竟冷汗直下,可见韩越那看似漫不经心的话在刘备心中掀起了多大的波澜。刘备心中犯难,猜不出韩越的真实用意,犹豫不决。
韩越见刘备心中顾及,遂以退为进道:“越诚心相问,公何故疑之。若如此,公不说也罢。”说罢叹气坐下。
刘备紧紧盯着韩越,忽然钢牙一咬,似乎下定决心一般,站起身来狠声道:“备非不明之人,现汉室气数衰颓,若能扶之,备定当倾尽全力以扶,若不能扶,备亦敢取而代之。”
韩越闻言大喜,暗道,“你终于还是说出来了,那以后夺城掠地,你也不会满口仁义道德了吧!”
韩越哈哈大笑,复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刘关二人见其举止怪异,心下提防,关羽向前一步踏出,随时准备先发制人。
韩越一脸从容,走至刘备身前,撩起前襟,跪拜于地,俯首沉声道:“越奔走四方,择主而事,今终遇明公。越愿以生平所学,助明公成就霸业。”
刘备与关羽俱皆大喜,慌忙扶起韩越。刘备几近泣道:“惊渊怀经世济国之才,而备无安生立命之地,心实愧之!”
韩越笑道:“主公无须忧愁,越早为主公谋划妥当了。”
刘备闻言一惊,喃喃道:“感情方才惊渊所言均是出于试探?”
韩越挠挠头,尴尬道:“主公勿怪,马伏波曾说过——现今世上,非但君择臣,臣亦择君,越生平只愿忠一主,侍一人,不敢不谨慎尔!”
刘备宽和道:“惊渊无须自责,此人之常情也!”
三人围坐在檀桌旁,韩越低声道:“现朝野上下,外戚宦官争权。大将军何进乃无谋无断之人,必为宦竖所害,届时朝中无人坐镇,外地刺史必然以清君侧之名领兵进京,以便挟天子以令诸侯!加上刘焉以刺史威轻,设牧伯,集军政于一体的谏言,到时地方权力日重,天下必然是群雄割据。主公此次助公孙将军平叛,立了大功,朝廷当会有所封赏,若此主公可于领地购置军备,训练精兵,则并,幽二州可图。”
关羽凤目微凝道:“大哥此次虽然立了军功,但想及朝廷封赏也不会太高。若只为一县之长,怕无多余物资钱财募集大量兵士。”
韩越道:“兵非多益!若训练有素,意志坚韧,足可以一当十。”
刘备心中疑惑,问道:“惊渊之言,虽然在理,然幽、并二州,莫不带甲数万,何以图之?”
韩越昂然道:“现并州刺史丁原,为人刚直忠义,颇有武勇,却无谋略。若天子受困,彼定起大军赴京,量一无谋之人,必为他人所害。届时主公只须领数千精兵,便可平定并州,自领州牧。然后广聚钱粮,募集甲士,开聚贤馆,上宾阁,招天下豪杰来投,则根基可定。”
刘备半信半疑道:“惊渊所言,俱是推测,于大事并无益处!”
韩越自信道:“主公安心,我等只须暗中积蓄势力,静心等待,若朝野****,则大事可成!”
刘备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虽然韩越都是在推测,但思及他算无遗漏的才干,心中不免有些激动。毕竟一个人在黑暗中摸索多年,突然看及一丝希望,难免有点不能自已!
一个月后,朝廷遣使来报:因刘虞平寇有功,封为襄贲侯,领幽州牧。公孙瓒封为奋武将军,蓟候,领辽东太守,令其守护边境。而刘备因为此次立了大功,刘虞和公孙瓒又同陈其前破黄巾之功,韩越还让信使带了一点小小的礼物给宫中那几个“完人”,故被封为中山国国相(相当于郡守一职),韩越关羽张飞均被封为都尉,拓拔野也因战功被封为军中从事。
刘备心中喜甚,想不到这次朝廷这么大方,封自己为一国之相。却不知韩越在暗中做了诸多安排,不然估计至多就一县令当当。
刘备辞别刘虞和公孙瓒,领着众人,往中山赴任去了。
却说公孙瓒屡次相请韩越,均被韩越婉言拒绝,最后不得已说出自己已经奉刘备为主,公孙瓒才大叹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