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戚颉依然是侯府之中的边缘人,只是在每天监视之人消失的时候,戚颉必定会出现在侯府校场之外,偷学武艺。
虎形练皮,连道极致之处,手上之力数百斤,开弓之下,箭射前步之外,看着校场中那些少年的进步,戚颉心中也是羡慕不已,不过此时自己身在侯府之中,绝对不能够表现出武艺,而且身在监视之下,戚颉也没有时间来修炼这些武艺
最重要的,还是营养的限制。
所谓穷文富武,习武之人,除了要有修炼法诀之外,最重要的,还是金钱支持,习武之初,负重、打拳、锻炼自身,都需要一定的营养支持,否则不等习武有成,自己的身体就已经垮了下来。
古往今来,能够习武有成的,大多都是富家子弟,或者就是山中猎人,富家子弟有大量钱财打底,灵药、美食能够支持身体的锻炼,而山中猎人,则能够猎取肉食,虽然不能够和富家子弟相比,却也能够保证充足的营养,何况山中药材多不胜数,猎户也能够采集到一些常见的灵药,保养自己的身体,不会被过于的锻炼所拖累。
营养保证身体的发育,而药材,则能够蕴养身体中的经脉。
内气运行在经脉之间,虽然能够带来一定的力量,却不可避免的,对经脉产生过大的负荷,因此如果没有灵药蕴养,当身体中内气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经脉就会破裂,浑身内力尽废。
如此种种,戚颉身上都不具备,偷学几个月之后,通过戚刀的讲解,戚颉已经明白,要是自己强练武艺的话,最多只能够达到两品的程度,因为过多的内气,已经超过身体负荷的锻炼,身体和经脉就会崩溃。
有这种后果在前,戚颉虽然将虎形练皮拳记了下来,却并没有修炼,而且在戚颉心中,离开侯府的念头,再次出现在心中。
十几年来,离开侯府已经成为了戚颉最大的心愿,不过时时在侯府的监视之下,戚颉却没有合适的时机离开,而且一旦自己离开,信伯肯定会被牵连,依照侯府的作风,信伯轻则被赶出侯府,重则身死当场。
“难道自己这一生,就这样终老侯府不成?”戚颉脸上怅然若失,一时间连校场之上的呼喝声都没有注意。
“你是谁?居然敢偷偷出现在校场之外,偷学侯府武艺?”正当戚颉心神不属的时候,背后一声娇喝传来,听在戚颉耳中,犹如雷霆之音,让戚颉身形巨震,呆若木鸡。
眨眼之后,戚颉总算反应过来,不过转过身,脸上出现的神情,却不是害怕,而是不在乎任何事情的冷然。
发现戚颉的人,是一个丫鬟装扮的少女,不过少女脸上神情高傲,似乎并不把任何人看在眼中,戚颉也认识这丫鬟,正是侯府崇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绿莹。
作为女主人身边的贴身丫鬟之一,绿莹在侯府下人之中也算是大权在握,戚颉虽然少有出侯府后院,却也认识绿莹。
不过戚颉认识绿莹,绿莹却不认识戚颉,侯府之中规矩森严,尤其是偷学武功,更是犯了侯府中的大忌,因此此时戚颉在绿莹眼中,已经是死人无异。
见到戚颉半响不回话,绿莹脸上怒色一闪,娇喝一身,右手变爪,闪电般向戚颉头顶抓下,绿莹原本是崇夫人娘家之人,身上也有一些武艺,苦修之下,几乎是两品极致,一爪之下,虽然不能够在戚颉头顶抓出五个窟窿,但戚颉也绝对不会好受。
戚颉此时万般痛恨自己没有一丝武艺在身,不过眼看着绿莹一爪临身,戚颉却是反应过来,身形飞速后退的同时,口中大叫道:“我姓戚!!你敢伤我?!”
“恩?!姓戚?”戚颉话音刚出,绿莹右手已经落在了戚颉头顶,只要手上劲力吐出,戚颉头上必定鲜血淋漓,不过绿莹却是停了下来,停下来的原因,正是因为戚颉的话。
侯府之中,姓戚之人一般都是出云侯血脉,眼前这少年绿莹虽然没有映像,不过侯府之中,嫡系加上旁脉,姓戚之人,不下百人,万一这少年真的是其中之一,自己下杀手话,侯爷大怒之下,妇人也不能够保护自己。
不过绿莹虽然停下招式,却并没有将右手收回,戚颉身上粗布麻衣,分明比侯府下人都不如,这样的人姓戚,自然值得怀疑,这也是因为绿莹刚刚从冀州前来,不知道戚颉的身份,不然说不定刚才就已经下了杀手。
“什么人?!”正当绿莹犹豫之时,一声爆喝从校场转来,话音不落,一道身影翻墙而下,正是侯府教习戚刀。
戚刀落在两人身旁,脸上原本还是一脸怒色,不过见到绿莹之后,眼中却是一愣,身为侯府教习,戚刀身份自然比绿莹高上不少,不过绿莹是崇夫人身边人,戚刀也不能过于轻视,将绿莹和戚颉的动作看在眼中,戚刀有些疑惑的问道:
“绿莹姑娘,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下人犯了什么过错,难道他敢偷学武艺不成?”
说道最后,戚刀一脸寒霜,双眼精光闪烁,庞大的压力,让戚颉呼吸一紧,不过脸上却没有什么害怕的表情出现,偷学武艺被发现,无论如何,一番责罚肯定是逃不过,既然如此,何必作出卑躬屈膝,反正讨饶也不会有作用。
见到戚颉脸上神色,戚刀却是一愣,要知道侯府之中,家法严厉,下人们犯错之后,通常都是怕得要命,从不会像眼前这少年一样,一副不在乎的神情,原本以为戚颉偷学了武艺,不过见到戚颉这副神情之后,戚刀心中又有些动摇了。
要知道依照侯府的规矩,下人偷学武艺,轻则废去武功,重则取其性命,这少年能够这样镇定,偷学武艺,显然有些说不通,疑惑之下,戚刀自然看向绿莹。
见到戚刀向自己往来,绿莹连忙收回自己还抓在戚颉头顶的右手,微微蹲身一礼,绿莹能够从冀州前来,成为崇夫人的身边人,心思自然玲珑,虽然来到侯府不过半个月时间,却知道眼前这戚刀不仅是侯府教习,更是一位先天高手,侯府之中,地位只在当代出云侯之下。
对于一位先天高手,怎样恭敬都不为过,一礼之后,绿莹恭敬说道:“禀告教习,绿莹本来是奉了夫人之命,准备一些莲子羹,不过走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这人在偷看校场众人练习武艺,本来绿莹要将他拿下,禀告夫人之后,在动用家法,不过这少年却说自己姓戚,绿莹才来侯府不久,还请教习辨认一下这人的身份!”
绿莹回话之中,将自己动手杀人之事,轻描淡写的晃了过去,戚刀身在侯府之中,自然心中雪亮,不过绿莹是夫人身边之人,戚刀也不能够随意处置,何况眼前更重要的,还是辨认这少年的身份。
“说出你的姓名,但凡有什么隐瞒,侯府家法之下,后悔也来不及了!!”戚刀转眼向戚颉望去,脸色微尘,身上气势微微发出,如同一座大山,压在了戚颉身上,即让戚颉感觉到压力,也不会因为这压力说不出话。
在戚刀身上气势发出的时候,戚颉脸色不变,心中却是一阵惊骇,不是因为戚刀身上的气势,而是因为心脏的移动。
随着压力临身,戚颉只觉得心脏之中两股气息一阵骚动,一热一凉,几乎就要流向全身,一旦这两股气息出现,戚刀身为先天高手,一定会发现自己身上的变化,如此一来,自己底牌就暴露了。
心念电闪之下,戚颉一副守不住压力的样子,马上开口说道:“我姓戚,名闲,为侯府长子!!”
戚颉这话入耳,戚刀与绿莹都是神色一变,绿莹脸上神色含着毫不掩饰的鄙视,自然是因为戚颉侯府私生子的缘故。
而戚刀脸上神色却是复杂的许多,甚至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戚颉半响,这反应被戚颉看在眼中,自然知道,戚刀肯定知道自己侯府私生子的身份是假,至于自己真正的身份,戚刀肯定也是知道。
一时之间,戚颉几乎忍不住想要问一问,当年石室中女子到底是何人,不过最终却并没有问出口。
不是不想问,而是不能问,但看侯府这十年来费尽心机掩盖自己的身份,就知道自己的身份肯定有什么天大的忌讳,而且自己一旦问出口,信伯必死无疑。
毕竟自己当年不过是小小婴孩,依照常理来说,不可能有什么记忆,能够知道石室之事,必定是从信伯口中暴露,这样一来,十年的掩盖被信伯破坏,侯府恼怒之下,信伯自然是必死无疑。
说出了自己另一个名字,戚颉双眼直视戚刀,这时候绿莹却是说话了,话语之中,有着深深的不屑:“我道一个下人都不如的少年,为何能够姓戚,原来是私生子啊!!”
戚颉杀机一闪而逝,转身看向绿莹,却见绿莹脸上恢复高傲,仿佛私生子一出,她又恢复了原本的高高在上,得意之下,她却是忘了,就算戚颉真是私生子,却也是出云侯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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