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临中秘密留原地迎接解放的举动,被国民党觉察之后,他们从各方面进行破坏。1949年初,曾听到从浙江、江西等地的河南临中和联中来的学生说,国民党国防部曾派有教官到那些学校去,准备于当地解放前夕把学生带到台湾去,周祖训即存有戒心。果然,1949年3月底,国民党国防部派汪曙光、曹光有、马恒山等教官到中原临中见周祖训。汪曙光出示国防部给自己的“委任状”,称他兼任中原临中副校长。周祖训一听,担心他们破坏留原地迎接解放的计划,暗自决定不让汪等就职,他当机立断地说:“这个学校是属教育部管的,你拿的是国防部的‘委任状’,我未接到教育部通知,你们暂不能就职。”周祖训还对汪曙光说:“你若就任副校长,我不在校时,你要代理我,学校经费困难,靠借贷度日,3000名师生向你要饭吃,你有什么办法应付?”汪无言以对,却说他们薪饷是国防部发给的,现未发下,想向学校借钱维持伙食,以后再归还学校。周祖训答道:“学校无钱可借,如你们确有困难,可先到大伙上吃饭,饷发下来,再交伙食费。”汪曙光等人就这样在学校住了下来,既未就职,也就未曾和全体师生公开见过面,也未向师生讲过话,全体师生根本都不知道有副校长这个人,他们在学校也没有任何活动。当武汉即将解放时,汪曙光等人看到学校无南逃准备,又就职无望,只好自行南去。马恒山是河南淅川县人,在河南大学读过书,未随汪曙光南去。湖北解放后,马恒山征得周祖训同意,以中原临中教师身份,随校回河南,到开封中原大学学习后,参加教育工作。
羊楼洞有一个姓邓的家族,在当地很有势力。家族中有人任湖北省民政厅长,还有人任湖北咸宁专区保安副司令。武汉解放前夕,邓某带着保安队从咸宁退驻羊楼洞,企图于解放军到达时进山顽抗。他曾对周祖训讲:邓家做国民党的官,绝不能背叛国民党。并劝周祖训带全体师生随他进山,周祖训婉言谢绝。
张轸起义后,张的部下赵子立背叛了张轸,被蒋介石委派为国民党河南省政府主席。当他南逃距羊楼洞不远的赵李桥时,派他的政工处长到羊楼洞,劝周祖训带全体师生随赵南逃。周祖训向他讲明南逃的困难。他又要召集全体师生讲话,周祖训推托说:“师生心情不安定,集合很困难。”那人无计可施,只好到学生中劝说,企图煽动学生跟他南逃。他在羊楼洞住了一宿,只带走十几个学生南逃去了。
湖北解放前夕,校内师生间在学校是留原地迎接解放,还是继续随国民党南逃的问题上,斗争异常激烈。当时坚决留下来与坚持南逃的均占少数。大多数人虽倾向留下,但存有不同程度的疑虑,而学生的留与逃,又多以教师的态度为转移。要坚决留下来的教师,大都属于刚从大学毕业的青年教师,他们在大学读书时从事民主活动,与共产党地下组织有联系或倾向共产党,有的在大学里虽无明显倾向,但接受新事物快,眼看国民党大势已去,决心要跟共产党走。这些青年教师中,决心明显的在校本部有孙克恭、汪剑虹等,在分校有潘荻、胡麒祥、尤克文等。中青年教师中,还有有子弟早年参加革命,要坚决留下与子弟相会的。如高中一部主任袁宝松,其弟袁宝华参加革命很早;师范部教师刘耀南,其女刘郁芬与侄刘泽民都是1938年到延安参加革命工作的。他们不仅自己坚决主张学校留下,还积极与主张南逃者作斗争。
坚决主张南逃的教师,其中极少数与国民党特务组织有联系,害怕共产党对他们清算;有的家庭原在解放区,曾被群众批斗过,当时已从解放区逃了出来,他们害怕和痛恨共产党;还有的家庭已经南逃,不得不随家庭南去。这些坚决要南逃的人,人数虽少,但活动能量很大,因为当时未解放,他们主张南逃的言论和行动是合法的,可以无所顾忌。而周祖训在汉口筹措经费,无暇回校,在一次讨论学校南逃与否的全体教职员会议上,双方针锋相对,剑拔弩张,斗争异常激烈。坚决主张南逃的人大肆宣扬南逃的好处,个别人甚嚣尘上,说学校不南迁是想拿3000名师生给共产党送礼讨好,甚至诬称是想把师生送进虎口。教师刘耀南闻言极为愤慨,拍案而起,力斥主张南逃的谬论,致使会议无结果而散。主张南逃的教师还在学生中进行煽动,并企图用划地站队表决的方式,以决定学校南逃与否,对学校施加压力。
周祖训在汉口闻讯,立即返校,向全体师生讲明学校南迁的困难,即一无迁移经费,二无交通工具,三无新的校址,三者俱无,南迁是不可能的。同时周祖训分别向主张南逃的师生讲明当时形势,主要讲了河南名人如张轸、刘积学、张仲鲁等的动向。他们听后有的改变主意,有的仍坚决主张南逃,但表示不再在师生中进行宣传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