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仓颉定了枕世山一脉,并似要昭告天下一般,借着促成文字之际,好好的宣扬了一把。
那镇元子,正坐在人参果树下悟道,看到天空中的大字,微微一笑道:“这厮难道就不懂得韬光养晦吗,一定要这样大张旗鼓,如此张扬,怕是自身实力更难提升了。不过还需要走上一遭才好。”
他却是有一番算计,如今地书不全,却也坐实了他地仙之祖的名声,十二都天神煞大阵,早已经以凶煞之名传遍了洪荒大地,死在大阵下的妖族,不止亿万。而如今,却让镇元子一人从中逃脱,这场大战,让众人都镇元子都刮目相看,隐隐奉为至人之下第一人,端的是威风八面,这些天四方修士多有来投者,只是镇元子皆不收入门下,只是都让在万寿山五庄观外寻了住处住下,他每日讲道,也算是一场功德。
如今文字将出,端的是大事,他镇元子自然不能缺席,所以不敢怠慢,吩咐了童子守门,自己取了人参果树,想了想,却将地书放到五庄观中,镇压道观。自己驾云奔那枕世山去了。
而此时正值紫霄宫听讲,那鸿钧道人在紫云台上,抬着混沌双瞳,对众人说道:“如今文字将出,确是天道怜悯众生清苦,不解大道,所以传下大法,尔等皆可自行离开,传我大道,好让世间知晓我道门神通。”
众人打了个喏,都道:“合该如此。”
鸿钧挥了挥手,紫霄宫渐渐隐去,众人一惊,都发现自己居然正站在九重天上,圣人手段,当真不是他们能揣测的。
如今圣人退去,合该是有怨的抱怨,有仇的报仇,只是如今却因为文字出,而改变了些。那准提坐实了圣人门徒,如今在圣人的家门口,鲲鹏却也不好动手,只得哼了一声,化作本体,转瞬即逝。
那准提眼中厉色一闪,却也哈哈的和接引道人道谢,那接引连称不敢,两人谈笑风生,倒是让一旁的上清灵宝天尊心中鄙夷,以为这二人当真是鸡鸣狗盗之辈。
三清皆以为发大愿为取巧之法,不当正道,本自以为盘古正宗才是道法,所以都有些排外,那上清灵宝天尊,性子最烈,所以喜怒形于外相,其余二人虽然不喜,却并未多说,只是向众人高了个别,太清道德至人却说:“那仓颉要传文字与天下,合该去走过一场。”
说罢三人驾了青云,奔枕世山而去。
准提道人看三清离去,笑道:“却是有开天功德在身,福寿绵长。”话语中未免多了几分羡慕之色。
接引道人在这其中装扮最是奇特,袒胸露背,确是佛家箴言,不以躯体枝干为念,听那准提说,笑道:“道兄却是执着了,既是功德,也自然有耗尽之时,只是时候长短罢了。”
准提心中暗想,说的也是,即便是有天大的功德,不成圣人,终究是会陨落,看来自己以后要将眼睛定在圣位上了,只是虽然强抢了圣位,毕竟比不得他们,还是要回去谋划一番。不过自己刚踏入至人境界,若是哪个不开眼的来找麻烦,也刚好拿来立威。
想到这儿,准提道:“那就此告辞了,那仓颉立字,我本应前去,只是此去定然会与镇元子有些瓜葛,所以容我告别了。”
接引道人不以为意道:“我修行之人,趋吉避凶,当是常理。道兄能体悟天机,当真非凡。”
说话之间,众人却都散的差不多了,只有那女娲娘娘,正端坐在山河社稷图前,似在思索什么。
这九重天,却与她的女娲宫不远,所以她也不着急,正用心推算吉凶,人妖二族,都是她的子女,所以她自从看出人妖相争的端倪,就颇为烦心。
接引道人知女娲娘娘乃是圣人之下第一人,虽然功德比不得三清,但功法着实身后,身后更站着亿万妖族与人族的信念,这种力量,正是接引道人要追求的愿力。所以他更明白这种力量的可怕,不愿与女娲过多纠缠,正欲避开,却见女娲抬头看向他,道:“接引道兄慢走。”
接引道人暗叹晦气,只得打了个喏,说:“娘娘有何吩咐?”
女娲笑意盈盈,“客气了,如今据是圣人们下,当有师兄弟情分,我今只是有一事相询。”
接引道人连声称是,“应当应当,娘娘有事便问。”
女娲把玩着手中的绣球,似在思索什么,片刻后道:“你说那仓颉与佛有缘,我看也是。”
接引道人一愣,随即大笑道:“确是如此,这般,我就去枕世山走过一遭。”
女娲娘娘笑道:“大善。”
说罢,摆开鸾驾,飞向那女娲宫,那山河社稷图闪了两闪,跟着去了。
如今四面冷清,只剩下接引道人一人,他眉头一皱,心中暗自思量,这女娲想让自己将仓颉度到佛门,却是安的什么心思,也罢,顺她一次也好,正是要顺水推舟。"
那女娲回了女娲宫,吩咐童女关门,又降下旨意,调了天庭周天星斗大阵,放到九重天天门处,这才进了宫殿。
那女娲宫,正坐落在九重天之外的混沌当中,原本只有圣人手段,才能开天地辟地水火风而定乾坤,但那女娲宫,却是一件鼎器,却也是先天之物,被女娲炼成法宝,化作宫殿,放到混沌当中。
宫中清冷异常,女娲随手一点,宫中多了几个童女,忙碌起来,她却走到大殿之上,见那大殿上正中供奉着一盏莲灯,左侧放着一杆大幡,乃是招妖幡;右侧则有一只玉色净瓶,不知是何物。殿中有一座石桌,她往旁一坐,左手将山河社稷图铺在桌上,捻动手指,那山河社稷图里面,仿佛世界星辰一般,转瞬间化成三百六十一道纵横线。女娲又念动法诀,从那社稷图中,缓缓显出黑白二气,化作一个个棋子,而那棋盘的格子内,却显出洪荒大地。那棋盘上,黑子狰狞凶恶,白子势微,已是伤痕累累,只有那对照枕世山上,端坐着一颗白子,正是稳坐中庭之上,定住了白子乾坤。
女娲皱了皱眉,用手指点了点那颗白子,思量了片刻,自言自语说:“不好,不好,若势均力敌,就有千万年的厮杀,死的却都是我子民。”
说罢,叹了一声,用手一指,那成片的白子都被移换了位置,原本就势微的白子成片被黑子围杀,只有那枕世山白子,却岿然不动。
女娲咦了一声,站起身来,又念动法诀,白子却依旧不动。她心中诧异万分,这是为何,怎么会不为自己所掌控。
心中烦躁,手中也用上了力,顿时整个女娲宫内,都被玄幻之气所笼罩,却是女娲动用了那化成女娲宫的乾坤鼎。
只是无论她如何用力,那白子依旧岿然不动,女娲待放弃时,在一看棋盘,却不禁呆住了。
原来刚刚女娲心中只顾观看那颗白子,气息牵引之下,其余白子几乎被黑子围杀殆尽,只余几颗白子,在黑子的围杀中,危如累卵。
“罢了罢了,却是害了你们。”
女娲颓然坐在地上,泪如雨下,一念之差,却是几乎绝了白子,她心中通明,那天地之间,隐隐已经有异变,自己身后的功德金轮,几乎崩溃。
此事几乎做绝,却让女娲心中忐忑不安,整理了芳容,抽出山河社稷图,走出紫霄宫,但见那帝俊正在宫外等候。
“你有何事?”
帝俊见女娲终于出宫,心中一喜,忙道:“娘娘叩首,人妖二族,俱是娘娘子民,实在不宜内斗,还望娘娘怜悯。”
女娲面色一冷,哼了一声,人妖今后的发展,她早已经预知,心中更是不忿,人族是她子民不假,可妖族却不是,否则的话,为何她只能改动白子,却动不得黑子。想必那妖族定然有自己镇压气运的方法。
想到这,女娲心中却生出了嗔念,随手一指,那山河社稷图飞旋着到了帝俊脚下。
“自当如此,你且前去枕世山,将此图送与仓颉,且与他分说因果,人妖二族,却不该内斗。”
说罢,女娲一挥衣袖,弹手之间,撤了周天星斗大阵,进了女娲宫。
帝俊接过山河社稷图,眼中现出贪婪的神色,却知道这图拿不得,心中暗叫可惜。
他却是看得清楚,如今妖族最大的敌人乃是地巫,人族在他看来只是蝼蚁,自不必为了他们坏了女娲娘娘的皮面。
只是此事还不至于让我亲去,想到这,帝俊叫来瑶琼,吩咐了一番,就将她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