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雅倾烦躁的抿起嘴唇,羞不可耐的等待卢霖回答,这句话无数次在嘴边打转,现在说出来,虽然心中害羞,胸口却像搬开块大石般轻松。
“宋姑娘你说什么。”卢霖刚才有些走神,没听清宋雅倾压低声音的话语,不好意思的耸耸肩膀:“没听清你刚才的话。”
面色瞬间有些苍白,宋雅倾低声道:“没说什么,天晚了,我...回房歇了,公子也早些睡吧。”强忍住眼中的泪滴,转身回房。
看宋雅倾略微有些蹒跚的推门回房,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卢霖纳闷的挠挠头,并没有想到自己说什么不得体的话语,宋雅倾这是怎么了。
冷风吹来,卢霖打个寒颤,不去想宋雅倾行为的含义,悄悄的推门回房。躺在床上听外面刘刀轻微的鼾声,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目送卢霖开门回房,郭远志方才睡下,两人的对话一句不落的全部传入他耳中,躺在床上思索了片刻,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掩紧被褥睡去。
次日一早,卢霖被院中说话中吵醒,默默穿好衣服,见院中稀稀拉拉站了七八条汉子,自是从车队中被替换回来的手下。
匆匆与众人打了招呼,独自到井沿洗漱完毕。见众人都由郭远志安排落座,快步回屋,抱拳做个罗圈揖,笑道:“诸位兄弟几日来辛苦了。”
众人都是笑嘻嘻的答话,寒暄一阵。郭远志止住喧闹:“公子,现在是否安排兄弟们出城。”
卢霖把前后又仔细思索一遍,方才说道:“兄弟们出城之后,可直奔安庆辖地,不必在庐州府耽搁。”看众人不解的神色,郭远志摆手道:“公子心中早已有了定义,大家听令行事,万万不可耽误。”
众人抱拳应是,安静下来听卢霖做安排。对这些人自是绝对的信任,当下也不隐瞒,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推断和想法说出来,安排了相应的人手,众人各自领命去了。
一时间人走的七七八八,当下做了打扮,留下一人与刘刀做伴,卢霖与剩下众人匆匆离去。
几人扮作客商,坐上路林儿租的马车,赶在运粮的车队前面,悄悄的出了城。
城外白雪皑皑,路行艰难,好在众人本意也不是赶路,赶着车马慢慢前行,沿路自有手下盯着运粮车队,不时的回报。
和卢霖猜的一样,一路之上王鹅泉没有任何动作,在官兵的押运下,运粮车队规规矩矩的直奔安庆府。两地相距近四百余里,晓行夜宿之下足足赶了六天的路程,车队方进入安庆地界。
这一日,卢霖一行到了枞阳县,看天色已晚,几人打尖住下。卢霖房中,郭远志眉头紧皱,低声道:“这一路六七天的路程,想不到车队竟然没有任务动静。庐州的官兵也是奇怪,难道想一直送到安庆府不成,王鹅泉竟然有如此的耐性。”
自从进了安庆地界,卢霖就一直等着庐州的官兵回去,奇怪的是庐州官兵竟然现在还没有返回的意向,这让他异常苦恼,隐隐感觉王鹅泉定有其他的安排,十几人来回的打探,却发现不了任务异常,让卢霖微微有些担心。
轻叹一声,卢霖淡声道:“王鹅泉定然做好了自认万无一失的安排,车队现在没有任何同向,想必是还没等到时机。咱们的人要打起精神,万万不能松懈。”
郭远志点头称是,为卢霖续上热茶,说道:“不日就能到安庆府,安庆的驻军八成已经被和王鹅泉沆瀣一气,咱们在这方面也要早做准备才是。”
轻轻点头,卢霖又叹道:“这也是我所担心的事情,咱们人手太少,暗暗查探尚显不足,如果真要抓人真乃天方夜谭。”
“不如我现在派人赶往池州府,池州安知府正直清廉,对朝廷忠心耿耿,与孙大人也是交好。王鹅泉贪墨的事情他也知道一二,如若前去求助,他定然不会推脱。”郭志远低声道:“早先孙大人的意思便是送池州府借兵,当时没查出线索,便不了了之。”
卢霖手指敲着桌子,轻声道:“这件事来时候孙大人就已经给我说了信息,如若要借兵的话现在和不到时机,我们还要等。”
“如果这几日王鹅泉动手,咱们就要束手无策。”郭远志为此事奔波了近半年的时光,早已无比焦急。
卢霖眼中精光闪动,嘴角含笑说道:“咱们现在要是的是证据,只有抓住王鹅泉的证据,何时借兵,借多少都无所谓,要的是震慑。现在还不是时候,大批官兵行踪不容易隐藏,只要进入安庆府,肯定会被王鹅泉知晓。”
他顿了顿,续道:“我知道郭大哥心急如焚,此事却不能操之过急。既然小半年都等了,还在乎这几天么?”
几句劝慰的话斩钉截铁的说出来,郭远志听在耳中内心大定,默默点头苦笑道:“这件事耗费了小半年的时光,我是有些急躁了。”
抬手示意喝茶,卢霖淡笑道:“我也着急,想到王鹅泉因为一己之欲,却苦了两地数万的百姓,我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但此人有些过人的手段,安庆两地早就被他经营的风雨不透,我们要谨慎行事,鲁莽不得。”
郭远志面色铁青,双手握的咯咯直响,半晌方才回复了常色,仰头喝干杯中热茶,恨声道:“没有人性的东西。”
他本是徽州府人士,虽然家中早已没有亲人居住在徽州,但乡邻受苦害命,却是她最为愤怒的事情。
卢霖早就知道缘由,为他续上茶水,心中却是暗自叹息。“砰砰砰”敲门声响起,路林儿压的低低的声音响起:“公子在房中没有。”
一路之上众人对自己异常的恭敬,包括与自己相处了月余的郭远志也是一口一个公子的叫,这让卢霖甚是苦恼。多次与众人说明自己秀才的身份,希望让他们改改口,但却没有任何的效果。
知道让他们改口不可能,便随他们去了。当下听路林儿敲门,苦笑道:“进来吧。”路林儿推门进来,恭敬的站在卢霖身旁,低声道:“兄弟们传来消息,庐州府的官兵可能要返程了。”
闻言卢霖心中砰然一动,暗道:“该来的终于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