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篷车来的快去得也快,出租车司机还没停止颤抖,那群让他生命受到威胁的流氓已经离开了。
“咻~!”司机长出了口气,终于发动了汽车。心有余悸地瞟了后视镜一眼,想知道后座的人施展了什么魔法让那群凶神恶煞的混混逃之夭夭,却只看到那男的已将那女的推dao在车厢的另一边,竟然还在接吻,他的世界观顿时崩溃了,这有钱人接吻也能吓阻犯罪分子?
达芙妮的唇膏带着淡淡地甜味,吃进嘴里仿佛品尝水果。过去的阿德里安几乎每天都会把舌头放进异性的口腔里,所以即便失去了记忆,接吻对他来说也是本能反应。
达芙妮仍然有些迷糊,只觉得唇齿间有条软软的东西滑来滑去,除了味道不够辣,她觉得自己在品尝家乡的鳝鱼火锅,“大概是太怀念那味道了才做这样的梦吧!”小姑娘的眉毛舒展,看上去很享受。只是她的眉毛很快又皱了起来,在梦里她很想一口把那条鳝鱼咬住,但那条鳝鱼太狡猾了,一直在她的双唇上磨蹭,就算她的小嘴已竭力吸允,那条坏东西就是不进来。这让她忍不住伸出舌头要把那家伙卷进来。
虽然接吻是阿德里安的本能反应,但是失去记忆的他似乎对男女之事变得懵懂起来,此刻不像是陷入美人香吻反倒像迷醉于好吃零食的孩童,只能说达芙妮的唇膏,味道好极了。
当达芙妮终于伸出舌头要逮住那条狡猾的鳝鱼时,她完全清醒了。四目相对,她惊恐地想要叫喊,却骇然发现把自己压在身下的男人正在偷吻她。
唇分,达芙妮还没来得及挣扎,阿德里安就放弃了她的嘴。她瞪着这个坏蛋,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拳头握得紧紧地,作为空手道高手,达芙妮发起飙来是很吓人的。
阿德里安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没有在意怀中俏人儿那锐利如刀的目光,反而俯下身子想要再尝尝味道。
“还来?你给我住嘴!”从小到大可都没有人这样欺负过她,达芙妮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不过哭归哭,她可不是什么弱女子,见阿德里安因为她流泪而有些惊愕,猛地挣扎着坐了起来,狠狠地一头将这坏小子撞翻到了另一边。
“司机,停车~!”小姑娘几乎是从牙缝里逼出这么一句话,那森寒的感觉让揉着额头叫痛的阿德里安打了个寒战。
只可惜那傻兮兮地司机又将耳机戴上了,根本没有意识到后边的小美女已经变成了母老虎,自然是毫无反应。
“叫你停车!”又是一声娇喝,还带着碎裂的声音,达芙妮空手道德本事果然非同小可,盛怒之下竟然一拳将隔离前后座的塑胶玻璃给打了个洞。
“呜嗷~!”白老虎其实是被吓到了,但它的吼叫反而提醒了达芙妮,小姑娘吓得竟然把车门给打开,就差鼓足勇气往下跳了。
“哎呀小姐千万不要胡来呀!”被后边的动静给惊到了的司机赶紧刹车,带着埋怨的眼神瞠了阿德里安一眼,仿佛在讥讽这个富家子太急色了,只可惜他匆匆一瞥没瞧清楚后边卧着的白老虎。
车子还没有停稳,达芙妮就从车厢里跳了出去,临走时还用她的LV狠狠地敲了阿德里安的头,这种举动让那头老虎又呜呜了两声,看起来这老虎被阿德里安的王八之气征服了,看不得老大受罪。(这算什么呢?一个召唤了强大小弟又甘受女人虐待的毒草男猪,贺兰才人的水准也不过如此嘛!)
不过老虎的威慑力相当不俗,跳下车后达芙妮就亡命地向前跑,其间还干脆把烦人的高跟鞋给扔了,那可是马诺洛•布拉尼克(Manolo-Blahnik)的新款设计。
“喂,小姐你还没给我钱呢!”司机急了,这婆娘上车时拿着一沓钱炫耀是在耍他么,他可是拉着他们跑了一个小时,“没有人可以坐我的霸王车!”看上去异常懦弱呆傻的司机追了出去,与利益相关时任何人都会变得聪明易怒。
本来他可以冲阿德里安要钱的,不过在达芙妮扔鞋子的时候他认出了她,于是这家伙不知抱着什么心态,一边追一边嚷:“达芙妮和小白脸在出租车上zuo爱,还不肯付车费坐霸王车,不要怀疑,我说的就是玉女明星达芙妮!”
“白毛,我们是不是也跟出去?”阿德里安对目前的情况很疑惑,白老虎却已经蹿出了车门。
于是街头上出现了这样诡异的一幕,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女打着赤脚拼命朝前跑,一个戴着耳机的大肚子黑人使劲儿在后边追。
“唔,不能让那黑鬼耍流氓!”路上寥寥几个搞不清楚情况的行人想去拦住那个司机,不过刚走两步就作鸟兽散,逃命的架势比达芙妮还要狼狈,因为他们看见一个衣着同样不俗的小伙子正骑着一头老虎跟在司机后边。
“这…这是达芙妮小姐的新电影吗,对,一定是,但是摄影机在哪里?”一个小胖子一边跑一边暗自纳闷。
“警察局吗,我要投诉迪士尼,他们用活的老虎做道具还没有人看守,就在罗恩大道上,你们快点过来……”反应过来的行人已经拨打了911,好在这条路上人迹稀少并没有造成多大的骚动。
“救命呀~!”转过一个街角,达芙妮看到了展览会场,她的运气真好,没跑多远就到了一个中国玩具博览会上,虽然现在已经打烊了,但是门里的保安还是将她放了进去,并且不由分说将那可怜的司机给拉进了保安室。要知道达芙妮的父亲就是为了中国玩具的出口贸易而来到美国的,这个地方相当于达芙妮的主场。
夜已经很深了。
会场的保安将达芙妮和那个倒霉司机带走时根本没有注意到后边还有阿德里安和他骑着的老虎,因为这一对活宝还没有绕过街角。
阿德里安喝了至少有六杯高度酒,虽然此时已经清醒了不少,但仍不免头重脚轻,所以他是趴在老虎背上的,偶尔还会摸摸老虎那毛茸茸地耳朵。
这头老虎喝的酒就更多了,据晚间新闻报道,这家伙在两个小时内洗劫了六家餐厅,传说中它很威武,有个餐馆老板冲它开了三枪它依然金枪不倒。晚间新闻的报道似乎不实在,老虎的身上根本就没有中枪的痕迹。
虽然这家伙身长超过七尺,长得异常彪悍,但它对阿德里安却十分容忍,甚至很敬畏,背着大少爷徜徉在洛城街头似乎很开心,虽然小风儿一吹它的虎步就有些漂浮。
“白毛呀,酒可真是个好东西,你也喝了不少吧!”
“呜~!”
“为什么女人的嘴唇是甜的呢,我自己的好像没有味道嘛!”
“呜~!”
“你说我姑姑的嘴唇是什么味道?”
“呜呜~!”老虎叫了两声,因为它被阿德里安狠狠地捶了一下脑袋,“你这个笨蛋!”一边说着醉话,阿德里安一边揉搓着虎头上的毛,越发不客气起来,“白毛,你是头老虎吧,怎么像只大猫一样温顺,太废柴了!”
“呜呜呜~!”老虎仿佛听得懂阿德里安的废话,被这种轻视它的言语给激怒了,身子猛地震了两下,喉头的低鸣渐渐变得高亢起来。
结果,“砰~!”阿德里安又捶了它一拳,“别晃悠,我反胃!”
此时,会场保安室里。
“她坐车不给钱!”
“他的车上有老虎!”
“老虎?你怎么不说我车上坐着泰山,那明明是你的姘头嘛!”出租车司机在会场的保安室疯狂叫嚣着,“你们没有权利扣留我!”说着就朝大门口跑去。
“等等先生,警察马上就来了,让他们处理这件事好吗?”一个保安跟了上去。
达芙妮也坐不住了,“我要回家!”说着也朝大门跑,走了两步转过头说:“你们通知我的家人了吗?”
“对呀,等你的家人来,我们好好谈谈,现在不仅仅是车费的问题,我还会给我的律师打电话!”司机瞪着想要拉扯他的保安,此时一群人已经唧唧喳喳地从保安室来到了会场门口。
“天呐,就…就在那里!”达芙妮敏锐地发现了会场外边台阶上的那一对活宝,此时老虎卧在在一个面积颇大的平台上,阿德里安趴在它的背上,好像一起在发呆。一对中年夫妇带着他们的女儿正围着他们俩拍照。
小女孩儿好奇地看着她爸爸抚mo老虎的皮毛,“爹地,什么感觉,我有点害怕!”
“别怕,这只是个玩具,不过做的好逼真呀!”中年男人看到女儿渴望的眼神,以及妻子有些痴迷的目光,急忙在肚子里盘算这东西得花多少钱。
“中国货一般都很便宜,不过这里面填充的是什么,软乎乎地还很温暖?”那位妻子抚mo着老虎肚子,似乎在鼓励她老公把这东西买下来,碰了碰阿德里安问道:“先生,你这玩意儿多少钱?”
“今天的展览中没有这东西,难道是中国人的杀手锏?”男人站在平台下边,头部刚好比虎口略低,他大胆地将老虎的嘴皮拨开,“哇哦,南希快瞧,还有牙齿,口腔里还很湿热,中国人还真是鬼斧神工呀!”
这时候台阶顶端几个保安和达芙妮,出租车司机面面相觑。
“莫瑞斯,你是不是忘记把那件展品般回来了?”一个保安开口道。
“可是有个男人守在那里,也许是人家买的,可能在等车呢。”
达芙妮却拉扯着保安的胳膊,“我发誓,那东西是真的,你们快点报警!”说罢还冲着下边那一家人嚷嚷,“走,快走,那里很危险!”
出租车司机大笑起来,“小姐,想坐霸王车也不要找这么烂的借口呀,”说着他仔细看了看奇道:“那个男人不就是你的姘头吗?开始我还以为你们不认识呢,现在想来一定是约好了在我的车里幽会吧,大明星都喜欢这种调调,不过怎么说也要给钱呀!”他笑得很猖狂,完全忘记阿德里安上车时带着一条他以为是大狗的生物。
达芙妮懒得理他,冷哼道:“等着瞧吧!”同时还命令保安们把枪上膛。
就在一伙人争执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警笛声远远传来。
“好吵呀~!”阿德里安摸了摸老虎的头,“白毛,我们得回姑姑家去!”
也许是那位太太不断抚弄肚皮的缘故,喝高了的白虎有了不适的反应,嘴皮子底下那个男人还在研究它的牙齿,用手指碾磨疑似口水的液体同时赞叹着中国工艺的巧妙,这老虎却猛地张开了大嘴,“呃~!”一个响亮的酒嗝带着难闻的气息把那男的直接喷倒在地上。
“妈呀,它活了!”那男的仓惶大叫起来,“莉莉快带着南希跑路,这东西…这东西它活了,啊~!”这个男的很不幸,因为大叫大嚷没留意到脑袋上那头老虎反胃了,一股颜色污浊的呕吐物覆盖了他一头一脸。这一刻,远处的警笛声已经越来越近。
“看吧,我说是吧!”达芙妮脸上露出了“我说的就是真理”的表情,结果就那么一愣神,身边那些家伙都一溜烟跑回了会场,“*,你们还是不是男人!”达芙妮跺了跺脚,也往回跑了去。
很幸运,老虎并没有伤人,而是矗立在平台上仰天长啸,仿佛呕吐给了它极大的畅快感。
一辆红色的马自达开了过来,罗昕阳已经将车顶棚给打开了,焦急地冲阿德里安嚷嚷,“安迪,快上车,警察要来了!”这位美丽的姐姐看来一直在寻找阿德里安,欢愉的神情中带着疲倦,眼角也湿润了。
老虎仍旧仰天长啸,那一家子已经被吓得软倒在了地上。
“白痴~!”阿德里安狠狠地捶了老虎一拳,“回家了!”
“呜呜~!”老虎马上从刚才的霸气中清醒过来,发出两声可怜兮兮地低鸣后驮着阿德里安跳到了罗昕阳的汽车上。
“天呐,我在干什么?”看到阿德里安把老虎带上了车,罗昕阳露出了绝望的神情,不过她还是利落地发动了汽车。很快,这辆红色的马自达在众人呆滞的目光注视下扬长而去,而那警笛声还在不算近的地方呼啸。警察嘛,总是在最后关头都要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