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顿了顿,低喝道:“线索虽断,但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我们回宫。”
紫衣男子说完,又深深看着躺地的袁伟志一眼,眼中闪现着无奈与同情,化作一道刀芒,离了开去。
而另外两人则在看紫衣走得远时,方才冷言冷语的说道。
“现在怎么办,他要回宫,我们可要跟着?”蒙面男子问道。
“哼,他既要回宫受责,我们自然得跟着,要不然到时,他将责难全推给了你我,岂不是坏事。”阴桀男子冷眼注视着紫衣背影,冷道。
“你我本是同年进宫的师兄弟,乃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还望师兄明白。”蒙面凶人笑道。
笑声带着一丝沙哑,更多的则是一种不习惯。
至于那阴桀男子也有些不习惯的拍了拍对方左肩,笑道:“你既不说,我也醒的,可断然不能让一小辈,在你我面前逞能,坏了我俩在宫主面前的名声。”
两人一拍即合,纷纷露出阴深的笑意,那笑声比的嚎啕大哭也不遑多让,脚下轻踩,在紫衣身后不紧不慢的追着。
离得不远不近,只是在紫衣背后,一边打量一边细细商量,怕是不无为此次任务,做着推脱。
当然紫衣男子并未在意这些,他侧目看着身后狼狈为奸、如一丘之貉的两人,双眼闪现迷茫之色,暗道:我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若是你还活着,定能教我……可?”
……
随着紫衣三人回宫复命,叶承天总算逃脱大难,可此时正在飞速奔逃,如一只捷豹般的叶承天,他并不知晓,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计策,已有斩获。
遥想两个时辰前,叶承天在望着老者敞开的包袱时,就知自己断然无法,走脱三人追踪。
试想三人武艺惊人,自己又如何躲过。
苦思冥想,竟真被他想出一计。佯装枉顾恩义,鼠辈小偷,将老者一应值钱、不值钱的事物,全都拾来,据为己有。
这一方面,可解了肚中仍自存着饥饿,再来则是袁伟志所述之云中大侠—石乃燕,到底身处何方,脚程多久,叶承天一无所知。路上盘缠花用多少,干粮可有吃干净的一天。
想以叶承天孤傲的脾性,绝难愿去打家劫舍,到时没钱没吃,又当如何是好,
现在有了老者一应盘缠,外加几日干粮,只要不乱开销,撑个几月、几年都不成问题,就更甭提……寻个把江湖知名前辈了。
至于这二来,叶承天心知肚明,自己绝难走脱大难,若是假借小偷混子之名,外加那三人对自己搜身本事的信心,断然不会前来追讨,也不愿降低身份前来搜捕一名偷儿。
是以叶承天在离开无人村前,曾对着自己,认真说过:如此就看他们……信不信自己的决断了。
这决断,信与不信,说来就是那三人对搜身技术的认可与否。
若他们自信而为,且认死理,只觉老者身上无那“东西”,他们搜不到,自然一个身份卑微的偷儿就更搜不到,如此自大的心里作祟,方才是叶承天所仗持的理由,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叶承天年岁不大,但三年来所经历各种苦难,让他明白了一个深刻的道理,就是凡事不能想的太好,当做好万全最坏的打算,换言之,就是给自己留条后路,这样方能做到有备无患。
当然叶承天并不知晓,计策成败得失,他只知对方脚程甚快,本事通天。
如不快些奔逃,被其抓住,怕是九死一生,下场凄凉。他自觉死并不可怕,怕只怕在下了九泉,面见袁前辈时,不知该怎样启口,述说未能办到老者遗愿一事。
是以,叶承天在短短两个时辰内,就已跑出了不下百里地。他也不知,自己怎生变得这么能跑,不过转念一想,袁伟志在临死前,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在他小小的内心里,不免释怀。
毫不在意,只是飞速的奔着。
直到奔进一片密林中,方才停下了脚步,暗道这里隐秘,不易被人发觉,又感睡意充斥六感,放松下来后身心俱疲,手扶着一颗看似已有百年的老树,脖颈枕着一根细长粗壮的藤蔓,翻了几个身子,找了个适合自己熟睡的角度,沉沉的睡了下去。
呼呼~呼呼……
在这片不知其名的密林中,一颗参天古树,枝叶繁茂,就像一朵含苞绽放的花儿般。在晨曦微露的清晨,一颗晶莹剔透,闪现耀眼华光的露珠,拇指大小,在一片芭蕉大叶上,左挪右移,玩的不亦乐乎,不一时则在叶子下摆时,顺着路径,缓缓跌落……在离了叶身的一刻,只觉一阵春风拂来,那粒晶莹的露珠好似在天空划过一道美丽的银弧,光彩夺目,滴……!
声音清脆可人,不想这粒晶莹的珠子,正好巧不巧,滴落在叶承天的左眼之上,“唔~下雨了?”
叶承天睡眼惺忪,只觉得还未睡个舒坦,此时的他竟露出一张孩童般,单纯的微笑……嘴角一撇,翻了个身子,想要找个稍好的角度,侧头倚靠,却怎知,转头过去,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呃,好痛,什么东西撞了我?”
叶承天左手扶着额头小包,赶忙站起身来,环顾四周,还有些睡意朦胧,记不清前因后果,
随后在他大力甩了甩头,双手化掌猛力拍了拍自己左右脸颊之后,方才有所警觉,放佛依稀记得,昨晚上心内一松,不觉一顿睡意上涌心头,到得后来……眼帘一闭,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我现在,身处什么地方?”叶承天微愣神,环顾四周,有些想不明白的呐呐道。
想昨天,叶承天只觉得身后存着危险。
对方本领通天,若走得慢些,生怕身首异处,死于非命。这样就不能完成袁伟志嘱托他的事了?
“对,那两样东西呢?哦,还在……万幸,万幸…”叶承天本想着昨日狂奔断片的经过,而后再想起袁伟志千叮咛,万嘱托千万守好的两件奇物,不觉吓了一跳,双手在自己身上不住的摸着,最后在自己的屁股夹缝里,找到了那“东西”,以及感受着怀中仍揣着的紫釵,点了点头,不无后怕道。
这夹在屁股缝里,说来也有些不得已。
直道为了什么?不过是叶承天因怕老者珍视为“生命”的东西,被那三名凶徒,不分缘由抢了过去,是以眼见那“东西”单仅巴掌大小,叠放齐整,就灵机一动,出了个不是主意,但却能蒙混过关的馊主意。
叶承天虽说不入江湖,但对俗世人情,倒是知之甚详,自觉但凡是有身份、地位的人,都不愿做些低贱的工作,换言之那三名本事通天的凶徒也是一般。
他们断然不会想到,叶承天居然会将如此紧要、被江湖中人视为珍宝一般的“东西”,存放在……那种不堪,惹人嫌厌不已的所在。
不过若是当真说来,即便叶承天被三人紧追不舍,发现了踪迹,顶多也就是身首异处,决然让三人将屁股缝里的“东西”拿走,毕竟他们再会搜,也不愿脏了自己一双被血染红的双手。
叶承天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将东西夹在屁股缝里,也是逼不得已。现在走起路来,不想也咯的厉害,屁股的两瓣嫩肉,怕是也有了些红肿。
在叶承天细细想来,怕是昨晚上,飞奔百十里路径,两瓣嫩肉与那“东西”,摩擦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