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终于开上平坦的公路了。艾瑞克这时才从后视镜上查看后座上的情景,看起来现在的情况较之刚才好了许多。乔与安琪儿两人都显得情绪平稳。似乎是碍于艾瑞克的在场,乔只是微笑着看着安琪儿,而安琪儿虽然还在担心他的伤口,但也沉着了一些。她注意到乔的伤口,出血已经不是很明显了。她稍微放心了点,然后为他整理那破碎的小半截衣袖。这时,她才注意到乔裸露的右肩上露出一个怪异的纹身。那纹身像是某种特殊符号,感觉很古老。
“纹身不错!”
“纹身?”似乎安琪儿的话让乔才意识打自己右肩上的纹身,他随意解释说,“哦!高中时期的叛逆遗留下的一些痕迹!”
“真的?”安琪儿很是好奇,“你那时难道是有了某种信仰?加入了某种宗教组织吗?怎么纹身这么怪异?”
“怪异吗?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它所表达的是什么意思,恐怕当时所有纹这纹身的人都没明白它具体的意思!大家可能只是为了纹身而纹身的!”
“可我怎么觉得它看起来像是古老的符号什么的!”
“也许吧!”乔说,“反正它现在只是个图案而已!”
当安琪儿想把乔肩膀上衣物移开好看清那纹身的整个面貌时,却不慎弄疼了乔。只见乔强忍着皱着眉缩回了手臂。“对不起!我又弄疼你了吧!”安琪儿立刻收回手。
“没事!”乔又舒缓了眉头朝她微笑。
随后两人不再谈论关于乔右肩上的那个纹身的话题了,随便聊起了其他的。坐在驾驶座上的艾瑞克则一直处于尴尬的位置。他听着后座两人的谈话,从后视镜上查看到两人之间在眼神上那胜过语言的交流。他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让自己处在这么尴尬的位置,他现在只希望快点到医院。
“对了!艾瑞克!”安琪儿突然想起了在驾车的艾瑞克,“你怎么会和约翰一起出现在树林里?”
“嗯……”艾瑞克看了后视镜上一眼,“我跟卡特医生……正在学习打猎的技巧!”他说话的口吻变得很不自然,在对约翰的称呼和跟他练习的内容上他用了看似不在撒谎的技巧。这些可能是乔存在的原因,也可能是他因为隐瞒了好朋友的原因,或者这两者都有。
“那看来你打猎的技巧似乎还欠火候!”乔说。“哦!不对!我或许该称赞你一下!”他随即改口,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臂,“或许你应该射的在准点!”
安琪儿看着乔开着玩笑的样子,只能表示无奈。
“那你们又是为何出现在那里的?”艾瑞克突然问。
“嗯……”安琪儿想乔投去了目光,但乔抽动了一下嘴角。分明表示他无能为力。“我是跟着你们去的!”
安琪儿实在不会撒谎,而且在隐瞒了艾瑞克那么多的东西后,她不想在他面前还用谎言覆盖在他们的友谊上。
“哇……哦!”艾瑞克对安琪儿的回答很意外,也有些惊讶。
安琪儿说完后因为看不到前座上艾瑞克的表情,她就将视线转移到乔的脸上,想从他脸上得出点什么。但乔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在说:你随便想个理由也比你刚才说的要好!
“那么……你为什么……会……路过那里。”艾瑞克想尽量说的很委婉,最好不要让安琪儿听出丝毫质问的味道。
“我们可没说是路过哦!”乔听出艾瑞克的语气,他故意点明它。
安琪儿自然也明白,所以乔的故意让她瞪了他一眼。
“我只是感到奇怪!你为什么会跟约翰在一起!”
安琪儿说出对那位医生的亲切称呼时,艾瑞克从后视镜上看了她一眼。
“我跟他……我们……”艾瑞克在想一个好的的理由,或者是措辞。“我们是朋友!”
“真的?”安琪儿有点意外,“那你们什么时候成为朋友的?”
“我猜是在医院里的时候!”乔插上一句。
“嗯……其实是就是在刚才的那片树林里!我们是无意中相遇的!”艾瑞克说,“我想学怎么使用弓弩,然后他就出现了!他对这些东西很熟悉!技巧也很熟练!所以……”
“所以你就跟他开始学习射击的技巧!”乔接上艾瑞克的话,“那他有没有还教你其他什么的!”
关于这一点,安琪儿也很想知道,但乔说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还没想到它,因此有点意外。
“嗯……有!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艾瑞克说的很勉强,大概是不愿意在乔面前聊关于自己的秘密。
“是什么?”安琪儿对它很感兴趣,因为之前她也知道约翰了解恶魔的时间比自己要长许多,她很好奇他回教些什么给艾瑞克呢。
“就是一些,射击,拳脚什么的!”艾瑞克说的很保守。
“就没有什么特别一点的!”乔将特别一点说的很大声以区别他话里的重点。“像是怎么可以致人与死地,或者杀死一些邪恶的东西!”
“乔!……”安琪儿责怪乔不该把问题问的这么直接,虽然她也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
“我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还用再遮掩什么吗?”
乔的话立刻让安琪儿陷入很尴尬的境地,他分明是在提示安琪儿之前对艾瑞克所隐瞒的那些事实,他可能已经通过约翰了解了。她看着驾驶座上的艾瑞克,但只能见到他的背,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她觉得自己很糟糕。
乔说完后立刻就后悔了,但却也迟了。
“你说话一直都是这样吗?”安琪儿看着乔,她是真的有点生气。“一直让人这么不舒服吗?”
乔看着安琪儿的脸,不知该怎么挽回,他只能说:“对不起!”他的道歉是很认真的,这让安琪儿意识到自己其实才是该道歉的那个人。她想着怎么跟艾瑞克谈,才能好好的解决这件事。但这时车突然停下了。
“医院到了!”艾瑞克语气平淡。
安琪儿知道他一定是在声自己的气,但眼下只能先去医院治疗乔的伤口。
安琪儿扶着乔进了急症室,约翰早已为他们准备了一些处理外伤的东西。乔被放在一张控制的急救床位上,他是坐着的。
“真是麻烦!我难道还非得躺在上面不可吗?”乔说。
“不用!”约翰换上工作服,推着装满工具的小推车,“想你这种小伤是用不着床位的!平常急诊室人多的时候,你这样的只能坐在拐角处的那张凳子上!”他指了指急症室最角落的地方,那里摆放着几张临时的凳子,就放在急症工具的小车旁。
安琪儿随后笑了,“看来你今天运气不错还有张床可以坐!”
乔为了表示自己不介意这些,对着他俩说:“我就是站着也可以!”
随后,约翰拔了他手臂上的箭头时,他忍不住还叫了一声,“你不是说有麻醉剂吗?”
“我给你用了!可能需要在等一会!”约翰笑着说。
其实即使不用麻醉剂,这点小伤对乔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这并不是因为此刻的这副身体不是他自己的,而是他想起了自己在地狱里所承受的那些,现在的这个根本就是最高级别的优待了。
这时艾瑞克过来了。他把车钥匙准备递给乔的时候,意识到他现在手不方便,于是将钥匙转递给了一旁的安琪儿。
“车我已经停好了!”艾瑞克对安琪儿说。
安琪儿接过车钥匙,表情有些不自然。艾瑞克看了她一眼,她低下头避开了他的目光。随后,艾瑞克说:“我看我还是先走吧!”
“也好!我看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约翰说。
艾瑞克见安琪儿与自己对视了一眼也没说什么便转身离开了。
就在艾瑞克即将走出急诊室的大门时,安琪儿突然在后面喊道:“等一下!”
艾瑞克听到她的喊声停下,回头。
安琪儿将手里的钥匙放在乔坐着的床上然后朝了艾瑞克小跑着过去了,乔的视线就一直跟着她消失在急症室的门口。
安琪儿与艾瑞克的离开让乔感觉不太好。这三人之间的感情关系在约翰看来倒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