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田街弯曲窄小,是这个市有名的酒吧一条街。里面有各式各样的酒吧、舞厅以及KTV。
这条街上午的时候死气沉沉,下午慢慢复苏,一到晚上开始热闹,深夜时分更是灯红酒绿,甚至是乌烟瘴气。
红叶酒吧处于横田街的正中心位置。酒吧的门口已经挂上“暂停营业”的告示牌。
酒保和服务员躲在柜台后面,身体颤颤发抖着。而酒吧中央位置已经被青眼豹和十名手下霸占。他们腰间别着短刀,一个个凶神恶煞。
破旧音响内传出的钢琴曲断断续续,青眼豹两腿翘在桌面上,嘴中叼着一根雪茄,吞云吐雾。
“豹哥,你说那小白脸真的敢来么?”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子嘟哝道:“都等他一下午了,连咱短刀帮的生意都给耽误了!”
“你们说夏思威都快嗝屁了,这夏小妞还有心思包养小白脸。而且为了他还得罪咱们三爷!这女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青眼豹鼻孔中喷出两道浓烟,轻咳道:“你懂个屁啊!那夏小妞的眼光能低吗?我倒想看看,究竟谁能让他另眼相看。”
“就怕他不敢来!”
“管他娘的是谁,只要得罪了咱们短刀帮,统统都剁成肉泥。”
“该砍的自然不会放过。”青眼豹弹了弹烟灰,咧嘴道:“阿毛,人都埋伏好了?”
阿毛猛地一拍胸脯,道:“三十个兄弟都在房间藏好了,就算夏家王牌保镖杨千里亲自来,也别想逃!”
青眼豹点点头,随着约定时间的逼近,心跳也越发剧烈起来。
他不是害怕,而是兴奋、激动。
这次夏思威病重,夏家势弱。陈三爷便有了趁人之危,动了对付夏家的心思,陈思彤受伤正好成了他动手的绝佳借口。
陈三爷自从挖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自是踌躇满志。但是耳边总是传来别人对他的鄙视之声,觉着他的金子带着血腥味。这叫三爷高兴之余有些寝食难安。两年前就开始打算洗白自身,也把他挖来的金子洗洗干净,晒得黄灿灿、香喷喷的。为此,他低下脸面找夏思威求助,利用夏家现有的庞大渠道,推销“黑人大力丸”,进军保健品行列。
夏思威是何等精明的商人,这样的浑水离得越远越好。在他眼里,替别人洗白等于把自己洗黑,这样荒唐的事,毫不犹豫,当场拒绝。
陈三爷当时那个恨啊,咬牙立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一直怀恨在心,惦记着怎么报复。山不转水转,机会降临了!这一次,小白脸如果敢不来,短刀帮的人就登门要人。
摆酒设宴请你调节矛盾,给你这么大的面子,这都不来,这么看不起人?
小白脸肯来,凭夏小姐对他的重视,肯定是要带着保镖的。那正好,先把人打残,留为俘虏。既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又能利用他们做人质要挟他们就范。
快到六点的时候,一辆出租车从横田街停下,将南门策放在路边。
横田街已经到了热闹的时间,人来车往,十分容易发生拥堵,出租车不愿朝里面开。
南门策刚往前走,迎面就有个女郎凑过来,脸上刷了一层厚厚的粉底,笑的时候,簌簌往下掉落。
女郎一只手搭在南门策的肩膀上,“帅哥,到我们店里玩会,今天搞活动……”
南门策轻轻推开女郎的手臂,道:“你肾阴虚,现在正是肾经当令……”
“你才肾阴虚呢,神经病!”女郎瞪了南门策一眼,甩头离开。
南门策继续朝里面走,见路边男的纹龙画虎,女的身姿妩媚,整条街都被香水味和一股难言的污浊味覆盖。
费了好一会功夫,他终于找到了红叶酒吧。
“暂停营业?难道电话里那人在耍我,还是我找错地方?”南门策思索着,推开沉重的橡木大门。
酒吧内,明黄色的灯光从上方打下,这种光照在物体上,散发出淡淡光晕,给人梦幻般的感觉。
南门策眯了眯眼睛,开始适应里面光线。
“喂,干啥呢?”
柜台后,酒保抬手指了指门外,道:“没看见牌子么?快出去!”
“今天不营业么?”
“你咋那么多废话,街上那么多酒吧、K厅,随便选一家去!”
“可是,我逛了一圈,只有这一家红叶酒吧。”
“那又怎么了?”
“有人说,今天晚上六点,请我在这吃饭。”南门策指了指里面,道:“我想,他们应该已经来了。”
那酒保猛地打了个哆嗦,原来是正主到了。他赶紧绕出柜台,几步跑到南门策身边,道:“你,你就是……豹爷的客人?”
酒保心里紧张,舌头打结,结结巴巴说话也不顺畅了。
“包夜?”南门策摇摇头。
“是豹爷!”酒保捏了一把汗,赶紧将南门策请到里面去。
大厅内的桌椅早已挪到两侧,中间只留下青眼豹使用的那张桌子,十名手下围坐在两侧。
“这么多人。”南门策嗅到大厅中烟酒腐朽的味道,同时还有种肃杀之气。
以往在山中寻药,被野狼盯上时,就有这种感觉。
“哎呦……”阿毛眼神戏虐的看着南门策,道:“豹哥,他真是一个人来的。”
“哈哈,这不是送上门的肥羊么?”
“这小白脸还挺有种的!”
“有个屁种。”青眼豹见只有南门策一人前来,想象中的场景没有出现,心里十分失望。不过狠狠的虐残南门策,同样能给夏家下马威,只是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混混们肆无忌惮的大笑着。
青眼豹鼻孔中喷出两道浓重的烟雾,语气深沉的说:“小子,你运气不好,得罪了三爷的侄女。知道么,上一个得罪三爷的人,被汽车捆住手脚,拖行五公里。结果是留下一地的肉沫和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