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那个绝对有夜晚搏斗经验的山匪什么都想到了,唯独一点没想到,他这一喊一动,明显将自己的身影暴露在了从外面进入,还不十分适合更黑暗的屋内光线的壮大叔眼前。
见山匪挥舞着短刀直往前扑,一股拼命的架势,壮大叔错开一步,顺便用脚勾勒住一个包袱,乘山匪扑下的一瞬间,壮大叔轮圆了包袱猛地朝黑影砸出,包袱不偏不倚地朝山匪飞去。
见一道黑影突临,山匪慌忙中赶快顺手挡住,手臂一弯,那短刀立马失去威力,壮大叔瞅紧机会出击,如钳般的大手一下扣住山匪挡包袱的手臂,顺势用力一拉并朝侧边一扭。
“咔嚓”!
“啊……”手臂断裂声伴着山匪瘆人心肺的痛喊声刹时从黑暗中暴出。
壮大叔得理不让人,趋上一步,一记勾拳狠狠地砸在了山匪的下巴上,清晰地骨头碎裂声再次传出的同时,壮大叔一把将山匪摁倒在地,一脚重重地踩在了山匪的脑袋上,使其脑浆四溢。
壮大叔撂开山匪,扑向老四,可老四伴个身体被炸飞,早已咽气,又是那该死的开花弹。
“三弟,拿好东西快走。”壮大叔一把抱起老四,关照三弟一声急剧朝外而去。这时的三弟,也乘二哥制伏山匪的机会早就将包袱抓在手中,紧跟着二哥冲出屋子。
“大叔!”
“训导,四兄弟、四兄弟他……”
“天快亮了,这边枪声一响,山匪肯定已发现,快走,一切到外面再说。”
训导以最快的速度做了安排,但为时已晚,一群山匪听到枪响后,已赶到了祠堂边,这边的路已被封住。
“哪来的山贼,竟敢捋老子的虎毛,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走,还想走,老子要拿他们的心肝下酒。”
“是、是,心肝、心肺都行。”
“哈、哈、哈……”
山匪肆无忌惮地呼喊声、嘲弄声响成一片。
前面的出路已全部被山匪占住,而往后更是钻入匪徒的麻袋中,无路可走。唯一的只能在山匪包围中闯过去,而且,一定要乘天还没有亮的这一息时间,要是天一亮,完全暴露在山匪眼前的话,山匪那些叫骂也许会成真,我们的心肝真可能成山匪的下酒菜了。幸好我们手中有从守门人手中抢过来的四把上了子弹的猎铳和砍刀,足可一拼。
几个念头在训导头脑中迅速闪过。
“老三,你带着二位大叔留下,乘我们冲上去把对面的人引开后,你们乘乱闯出去,以最快的速度去与老五他们会合。如果找不到老五他们,直接回族里去。”
“是。”
“不,三弟,你与这位三兄弟留下,等下乘机会冲出去,按训导交待的做。我留下,多一个人就多份力量。”
壮大叔赶紧补充。
“好,就这样。老四的遗体现在没法带出去,先委曲老四,将遗体沉到池塘里保护起来,做好记号。”
老八老十一起将老四的遗体沉入边上的池塘,用石块在池塘旁的树上砸扣上只有自己才能看得懂的记号。
老三带着三弟隐入了黎明前的黑暗中,训导带着老十和壮大叔隐蔽着靠近祠堂,老八在训导的授意下窜上了山匪放包袱房屋的屋顶上。
一会儿,屋顶上一声枪响,同时听见“啊”的一声惊叫,这是老八在屋顶上看清晃动的匪影后一枪命中目标,打翻了一个山匪,刹间吸引了山匪的注意力。
五六支猎枪同时射向屋顶,而这时的老八,早就从上面跳下与训导他们汇合在了一起。“注意,这些猎铳都是单发的,来不及装弹,组队,老八断后,朝枪响处攻过去。”
训导一声命令,立即冲出,老十与壮大叔落后一点分开成双腰压阵,老八一人断后,四人组成个梭子样冲向敌人。
那些山匪朝屋顶一阵射击后,正全神贯注地瞄着屋子顶端,没想到侧面突然窜出一人,犹如猛虎下山般扑了过来,还没等回过头来,随着训导猛挥的砍刀,二三个人便已身首分家,见来人如此勇猛,那些山匪不敢正面迎战,连忙向二边散开,没想到老九和壮大叔正好从二翼杀上,刀光闪过,多个山匪又身首分家,手脚不见,那些山匪那还敢上来,都一个个恨他老妈没给他们多生二条腿,落荒而逃。
等老八赶来,已见不到匪徒的人影了,第一道防线被轻易破开。
四人没有停步,而是风驰电掣般往村口迅跑。
“快趴下、趴下!”
正往前猛跑的训导跑着跑着,突然一声喊,自己如同中弹般向前倒下,紧跟在后面的老十和壮大叔吃了一惊,同时趴下。可相差几步一直跟着断后的老八已经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的时机了,一排子弹掠过夜空,从已赴地的训导、老十和壮大叔的身体上空一股脑儿倾泄向老八,老八的整个身体瞬间被一排开花弹炸飞。
原来,当被第一声枪响惊醒,又获悉在村中心的祠堂边激烈交战的情况后,狡猾的山匪头子已发现自己的大意铸成了大错。
白天,自己这方死了二个人,听汇报说对方死了三四个,而且活着的人还被追的落荒而逃,自己这方有一个还是误中自己人的枪而死,料定对方肯定是路过与自己这边发生了冲突才打起来的,那些人不会有什么战斗力。谁又能想到自已的手下为掩饰自己的无能,竟然商量好一起编谎话骗上面呢。
说句实在的,在附近这一带,还真没有哪一个族敢与这有一百多个亡命之徒组合的号称“黑狼谷”的山匪为敌的,这也养成了这帮山匪的狂妄。
但这批山匪能有那么多的追随者,能组织民一百多人的武装队伍,更是敢明目张胆地下山临时占领一个人口比他们多得多的村,也绝非都是狂妄无能之辈那么简单,肯定也是有一些有头脑的人的。
这次训导他们受到的伏击,便是最能说明问题的例子。
那后半夜的一声枪响,被惊醒的山匪头即迅速派出了二路人马,一路杀向祠堂,一路占领了村口。
山匪头子很明白,那帮人无论为了什么要与自己为敌,人数肯定不如自己这边,要不决不会这样偷偷摸摸。一旦交上火,必然不敌,终究要从这村口退出去,只要这边能守住,祠堂边的人再跟过来,把人堵截在这里,二面夹攻,那么,留给“入侵”者的就只有一条路了,那就是:全军覆没!
现在,训导他们就碰到了这样的事。
尽管山匪为什么没有设防,训导到此仍疑惑不决,但匪首现时的安排,训导一下就想明白了,而且非常清楚:天就要亮了,自己这边仅乘下三人,如被堵住,里面的山匪再往外这么一夹,三个人绝对全报销在这里了。
一定要在天完全亮开前突出去!训导毅然决定。
赴在地上的训导迅速躬起身子,脱出一件衣服,摸住一块足足有几斤的石头包好,第一排枪声响起后,训导猛一甩手,将包着石块的衣服扔向山匪隐藏处,包着石块的衣服飞出去十几米后,衣袖便散开,往前飞的袖子随风张开,不停地发出了“咻咻”的声响,对面隐在黑暗中的匪徒弄不清是什么东西,手忙脚乱地一阵射击。
“杀!”
射击声刚响起,训导便大喊一声,一跃而起,整个身体如同一枚刚出炮膛的炮弹,呼啸着射向匪徒,手起刀落,砍菜切瓜般将匪徒的头颅、手脚切割下来。
老十、壮大叔同时跃起飞冲上前,挥起了手中的砍刀,刀光在黎明第一缕光辉中闪耀,清冷的使山匪牙关紧咬,颤抖不已。
当训导带着老十、壮大叔将复仇的砍刀裹着满腔仇恨一刀刀劈向匪徒的当儿,这边,老三带着三兄弟乘匪徒混乱的时机借着黎明前一丝丝微弱的光线,摸过祠堂,摸过村道,溜过一排排村舍,转道到进入时的村口。
“老弟,那边枪声怎么这么密,难道偷摸进来的人有很多?”
“我也不清楚,你我就管好这边吧,免得吃不了兜着走。”
远远的,村道二侧的对话声从村口传了过来。
“不好,村口已有人守着。”
老三退后一步,对三兄弟做了个靠向一边的手势,二人立刻贴向路边的小树丛。
“村口有人,我们顺着溪沟往那边走。”
老三贴近三兄弟,轻轻地交待一声。
二人摸入流入村中的小溪,顺着小溪一路往前摸。谢天谢地,小溪边尽管难走,但却是一路顺利,二人手脚并用,跌跌撞撞地摸过了好几个弯道,估摸着已走出村口了,没有遇到危险。
天慢慢转亮,远处的枪声也已停息下来,整个大自然除了晨风呼呼,脚边溪水潺潺外,好象一切都静寂了下来。
想兄弟们一定冲出去了吧,我们也应该转出村口了,只要往外窜入山林,就应该安全了。
老三这样想着,轻轻地与三弟打了个招呼,二人慢慢朝溪边移动过去,摸上一个豁口后就可以上去了。谁知刚转过一个湾道,突然听到小溪上面的路面传来一声狗叫,紧接着又是“汪汪”、“汪汪”数声。
这狗还不止一条,有麻烦了。一个不好的念头在老三脑中闪过:无论怎样,一定要保护好三兄弟。
“你别动,我上去引开他们,我在上面一动,乘上面的人不注意,你就赶快往前走,我们肯定已在村外,再窜过这一段就应该是外面的林子了,钻出去后直接进入山林,转入山道一直往出去的正面走,那是东方,如果分不清方向,就先躲起来,等太阳出来再行动,一直往东就可以找到我们族人。”
老三再三交待着,慢慢地从溪边攀上路,猫腰站到了小路上,在东方已未露的一缕光线中,轻而易举地看清了十几步外站着一个人,手上还握着一把猎铳,猎铳的枪口直指向自己这边。
二条狗从二个方向面对这边,虎视眈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