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瞎子怎么知道是这条路?”临琅追赶而上,疑惑追问,打断了萧娄的担忧。
“虽然你武艺高超,但是有一点笨拙我不得不点破好让你修补缺陷。”听多了临琅不知修饰婉言的话,萧娄用直言不讳来回报他。
“你该长点记性。”萧娄的一句直打临琅的痛楚,让他连反击的话都说不出口。
并非他天生健忘,一切都怪他狂妄自傲,以自我为中心,长期以来的形单影支还没令他学会如何将另一个人的身影融入心里,记住她的特征言语行为,除了必要的讯息外很少关心无利益关系的事情。
他觉得萧娄特殊,提醒了自己多次也免不了再次犯下忘记萧娄是个瞎子这事,他连萧娄眼瞎的事都无法记住,自然是遗忘了她还有一项特别的能力,靠灵敏的嗅觉辨识,虽然当时他听了萧昔说萧娄就是靠闻香识路找出了他,还表示佩服惊讶,但太相信自己的本事容易贬低他人的能力,他以为萧娄顶多是等他将她带到他给偷窃贼撒上引留香的地方起才能寻闻到香味找到贼窝。
他好奇萧娄这个人,但又不懂的得密切观察从中了解她。
萧娄她除了敏感的听觉嗅觉,还有精密分析的综合察觉判断力。
她在走出破庙时就闻到了引留香的味道,在她身边每天会涂上引留香的只有两个人,萧昔在他们走出破庙前一刻钟时出过一趟破庙,他焦急迫切等着临琅来,跑到破庙外等,等得发闷又在这条左边的夜路上逗留,爬了树,他认为站得高可以看看路上是否有人在往他们这边来,是不是临琅。
临琅在萧昔回破庙等后的半刻才来。
然而在他们走出破庙在外面谈话一半时理应萧昔留下的引留香该消散了,但从她跟临琅交流介令事宜开始后的一刻钟后引留香才淡淡散去,不是临琅留下的引留香香味又会有谁,萧意一直安静在她身边,道路上的香味自远飘来,而非从他们身边散开。
而且临琅进了破庙萧娄就在他身上闻到了引留香,她在那个小男孩身上撒的引留香,临琅染上一路留香让她找到了他,但是引留香最长延迟的香效是一天,最先染在临琅手上的引留香早在凌晨前散完。
大约是他拿药瓶时不慎在手心沾染上了引留香。
“我们要合作的话,你真应该好好了解了解我,就像我了解了你很多。”萧娄点到为止,虽然她说的是两人合伙,但她存了私心,依靠临琅的实力一面保证他们有钱赚,一方面又给他们的安全多了一份保险,追杀他们的黑衣人也好,窥视他们孤幼无依也好,他们搭上了狱婴童,作为他的同伴,不求他会在他们遇难时出手相救,只要她能拿着这种关系唬住那些要害他们的人一时就给了他们逃脱的机会。
临琅不是侠士,是小小年纪就斩杀了无数人头图财的蛮客,他本身就是一个危险人物,但纵使如此,跟他沾亲带故免去的麻烦不是避免一个没混出名势的新人蛮客揭重赏的介令不惹来嫉妒暗下手脚那么简单,其中好处带着风险但胜在有利可取。
临琅看着萧娄指点萧昔寻路远去,在这黑夜里啸风平静的环境下本应更容易引人害怕胆怯,可看萧娄的背影在黑夜中丝毫不见惧意,甚至是不见不安分的气息,镇定宛如无所畏惧。
不符合年纪的气韵,即使是他深有感触她那份不被年纪困惑心性早熟老成形成的坚定信念,同为十岁又不像十岁孩童的另类,仍不能了解如她这样一个独特的另类中的另类。
临琅绞尽脑汁不懂如何去深究了解萧娄,他们这类人果真还是了解自己就好,以自我为中心,要了解别人显然超乎他们的能力。
萧娄是个例外,她以她自己为圆心,先是给自己包围了一圈,又可以轻松做到扩大范围包容她以外种种与她有关的人。
临琅第一次感到无力,或许他永远办不到像萧娄这样容乃百川。
但心里的不甘又极力告诉他,可以跨出一步选择容乃一个萧娄,容乃她等于包容她所包容的,容下了宽阔的空间。
“你的聪慧我记着了,你……是否还需要我带路?”临琅拘束,再摆不出傲慢的姿态来。
“你若乐意为之,我们自是省去了麻烦。”人的精力有限,萧娄如若总是专注于闻香识路,她会疲惫,逞能的下场害人害己,他们的重心是在抓住偷窃贼找到冠饰,等会大有地方让她派上用处,不争一时之勇。
由临琅将他们带去找到偷窃贼逗留的地方期间进行撒药,再由她辨识香味寻路,那才合作无间,互利互帮,胜过单枪匹马。
四人很快到了发现偷窃贼的地方,没想到他会来酌醉伶,半夜时分,这时酌醉伶老板早睡了,被偷窃贼偷入店门,将他从被窝里揪了出来。
临琅放了消息出去他要来收他的人头,其中还隐晦地让人偷偷透露了一点介令的事,含糊其词不明不清,但又让他曲解了发在酌醉伶的介令是他的雇主所发,引起他的疑虑,心急必须来确定是否有其事,搞清楚他为人卖命,冒着胆子潜进皇宫,背后又是不是被卖了。
临琅领着萧家三人也潜进了酌醉伶,躲在二楼的角落。
借着酌醉伶里的透窗暗光,萧意充当着萧娄的眼睛看着偷窃贼。
“大块头。”适时轻声为萧娄形容他的特征。
“老头你起来,看看我是谁,快把你今天卖给狱婴童的介令交出来给我!”在楼下的一个肥胖身影在动。
“啊~”掌柜的睡眼朦胧打着哈欠,他被贼胖子从床上拽起来,身上还不忘把薄被裹上,虽是大夏天,无需盖被子,但掌柜的就是硬拉着被子不放,像在指控贼胖子可恶地连觉都不让他睡。
“你快给我说!”贼胖子双臂一抬,掌柜的裹着被子被举了起来,掌柜的不瘦,贼胖子气不喘脸不红的举起一个百来斤的人,还没有要放下来的意思,一直举着稳稳当当,胖子都有胖子的特性,四肢发达有力气。
萧昔和临琅越发怀疑,找的人对不对,临琅只闻其名从未见过贼胖子,贼胖子的声名在外也是他的轻功,可从没人说过他是个胖子,力大无穷如蛮牛和身手矫健如轻燕两者合体那也绝对是个怪胎。